云松、李存胤、丘幕琛、寒柏,玄阳子,江漓子、崇山道人匆匆赶到,这件事轰动了整个蜀山教廷,众所周知,玄清老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出过手了。
周逸与几个年长一些的师兄将昏迷不醒的同门抬在一起,毫无意外,赵翠屏、宋仁书几人赫然在列。
云松等人去查看每一个客人居住的房间,发现不止是蜀山的弟子,连某些前来参加会议的首脑竟然也着了道,其中包括重伤初愈的大魔法师本杰明?诺兰,来自于共济会的墨菲?理查德,峋山隐修会的阿尔弗雷德?莫特等等。
这是个大事件,比前几天众首脑在后山打斗遇袭还严重,毕竟那一次是他们自己做死,这一次真论起来,当属蜀山防范不严。
近乎所有的人都剧集在了正殿里,明亮的灯光将整个正殿照得恍如白昼,也将各位首脑脸上所有的不安和不善全部照了出来,无声胜有声,他们这是在跟玄清讨个说法。
蜀山的几号重要人物站成一排,从前往后依次是掌教真人丘幕琛、崇陵道人孙裕,江漓子吴洪、寒柏、玄阳子、云松、周逸、隐山先生李存胤还有婵凌。
周逸站在李存胤和云松中间,小声问云松道:
“师父,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云松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回答,
“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李存胤在这时候开口了,
“依我看,八成是太平道的人干的。”
“太平道不是早就被灭了吗!”周逸小声诧异道。
“教宗是被灭了,但教众至今还有,一个在中国存在了上千年的大教,哪有这么容易被斩草除根。”
“无根无据的,你仨别瞎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听师祖的!”玄阳子站在云松身边,虽然将声音压得很低,可斥责的味道依然很明显。
周逸是蜀山上的小混蛋,一点都不怕玄阳子,薄面虽然也想给,但奈何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忍不住又嘟囔道:
“我就纳了闷了,那家伙到底是使了什么邪术,我用北斗抚灵剑都治不了他,杀鬼咒虽然有点作用,但是也没能奈何他,还差点把我留在那儿,妈的!”
云松扭头给了周逸一个十分严厉的眼神,
“静笃,不许说脏话!”
周逸缩缩脖子,小声回应,
“是,师父。”
站在李存胤身边的婵凌小声问道:
“静笃哥哥,你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
“我?”周逸自嘲一笑,“我在梦里自杀了,然后就醒过来了。”
李存胤听了大赞道:
“好小子,可真有你的!”
一排人除了掌教丘幕琛和崇陵道人孙裕一动不动外,其他几人纷纷侧目。
婵凌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蹑手蹑脚地凑到周逸与李存胤之间的空挡里,一脸娇憨可人的摸样,
“静笃哥哥,你实在是太厉害,要不是你,我们恐怕都逃不出来。”
周逸咧嘴一笑,谦虚道:
“侥幸,侥幸而已。”
婵凌揪揪周逸的衣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要让周逸跟他出去一趟,这算是两人之间的一个暗号,周逸并不怀疑。
两人走出正殿,下了台阶,来到院子里一棵巨大的盆栽后面。
婵凌踮着脚将小嘴附在周逸耳边,小声说道:
“我知道那个人使用的什么邪术,但是太师祖不让我告诉你们。”
“嗯?”周逸闻言眉毛不禁一挑。
婵凌继续小声说道: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那东西是蛊,一种很厉害的蛊。”
周逸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与婵凌的距离不到三厘米,同样将声音压到最低,
“你怎么知道!”
婵凌目光清澈,天真无邪,又将自己的小嘴附在周逸耳边,
“我之前从峨眉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种蛊其实是一种巫蛊,可以附在人身上,那人的尸体我刚才看了,就是被那巫蛊毁尸灭迹的,客房虽然被太师祖轰塌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寻到施法的痕迹,而且,如果我们现在去周围转一圈,一定还能寻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这些事你都跟太师祖说了?”
“嗯嗯”婵凌乖乖点头,“但是太师祖不让我把事情传出去。”
“太师祖既然不让说,那这件事你以后就不要再跟人提了。”
婵凌扁扁小嘴,
“知道了,静笃哥哥。”
说完悄悄话,两人回到正殿里,见云松等人正在忙活,看上去是要搭建一座临时的祭坛,玄清老祖身边,正站着位秃头和尚,身着袈裟,手捻佛珠,长眉长须,看上去已有好一把年纪。
两人相敬如宾,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逸呼吸变得有点沉重,
“佛道联手,看来这一次的事情真的很棘手啊。”
云松走到近前,
“婵凌,师祖找你,你赶紧过去吧。”
婵凌面色浮现出几分小惊慌,匆匆向云松回了一声“哦哦”,便冲玄清小跑了过去。
云松将脸转向周逸,声音低沉,
“静笃,你跟我过来。”
周逸不知道云松为何这么反常,但师命不可为,只能乖乖跟上前去。
出了正殿,下了台阶,密谈的地点还是在那棵巨大的盆栽之后。
云松整个身子都藏在阴影里,开口问道:
“把你的梦境跟我仔细讲讲。”
周逸整理了下语言,将右手拢在嘴边咳了两声,
“师父,事情是这样的,今晚我在床上打坐时,不知不觉就着了道,恍恍忽进到了后山,山水样貌看上去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样子,起先我看见了一间茅屋,然后我往前走,又看到了一位坐在竹椅上的老人,那老家伙将手放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感觉像是冰块,后来我觉得不对,就跟他打了起来,依次使出了北斗抚灵剑、御剑决、杀鬼咒来对付他,但都不怎么管用,在此期间,那老家伙浑身生长出了毛发,形态越来越像一只蜘蛛,后来我想,绝对不能被他吃掉,死在他手上还不如自杀,于是就拿竹竿捅了自己,最后就醒过来了。”
云松听完,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又因为站在阴影里,所以看上去有点吓人。
这脸色周逸从来没从云松脸上看见过,当即大气不敢喘一下,足足过了三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师父……怎么了?”
云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婵凌都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周逸搔着后脑勺,支支吾吾,讪讪一笑,“太师祖不让说。”
“婵凌告诉你,这是巫蛊,对吗?”
“师父,既然您都知道,还问我干嘛。”
云松的面色略微有些舒缓,将手搭在周逸的肩膀上,
“静笃,帮师父一个忙好不好?”
周逸微微一笑,
“什么帮不帮的,有事儿您吩咐就行。”
云松面色欣慰,
“这一次,师祖怕是遇上了很麻烦的事情,虽然不让我们这些后辈插手,但我们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我们……”
“师父,您别说了,我听您的。”
云松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右手在周逸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