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记录上所写,当然比不上玄清老祖的言传身教,蜀山作为这一次世界异能人士首脑会议的东道主,玄清老祖又是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所以蜀山有着不可比拟的优势,玄清这一次,要将这优势发挥到最大化,最主要的,是要体现在周逸和婵凌身上。
世界异能人士首脑会议每隔十年举行一次,玄清老祖在六百年的漫长日子里,已经参加了不下五十次,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对于世界异能人士首脑会议来讲,玄清老祖算得上是熟客了,不论新人旧人,他都认识,不论新人旧人,也都认识他,不过玄清还算不上是与会人员中年龄最大的,因为昆仑山和终南山那边,比他年长的有好几个,至于这一次会不会来,那就不知道了。
世界异能人士首脑会议,与会组织虽然表面上同荣共损,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内部斗争不但明显,而且激烈,不说各有各的宗旨,各有各的算盘,政府组织和民间组织混在一起,怎么可能形成铁板一块,何况还是世界范围的。
但既然存在,就有合理之处,听玄清老祖说,如果不是遇上特殊时期——牵涉到各个势力的共同利益的时候,那这个所谓的世界异能人士首脑会议纯粹就是凑在一起互吹互擂瞎扯淡,之所以还在继续,不过是为了联络关系,各取所需各行方便罢了。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小看了这桩盛事,现在科技如此发达,世界各地近乎都处在法制的状态下,政府的角色不可或缺,在某些时候跟政府合作,那可是要省很多事情的,就拿蜀山来说,是道士,一般就得带剑,可现在包括高铁飞架在内的很多交通工具都不让带剑,但有政府干预就不一样了,在蜀山道士这儿就算磨破嘴皮还得被骂一声神经病,在人家那儿,充其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像这样的方便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借用高科技的仪器,由政府干预制造新闻舆论来蛊惑民心掩盖事实真相等等,虽然看起来民间教派用得着政府的地方很多,但实际上这样的合作还是对政府更有利一些,这世界上有太多科技解决不了的灵异事件和一些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都是得由身怀绝技的异能人士来解决,退一万步说,异能人士总是在暗中行动,这些利国利民之事所造成的好名声,最后还都是政府的。
整整十天,玄清老祖一直在同周逸和婵凌讲这些组织之间的隐秘关系和利益争端还有奉行宗旨的潜在对抗,他们之中有很多专求于利益,有些专求于信仰,还有的挂羊头卖狗肉,暗地里做着婊子却在明面上立起牌坊,当然,这种的只能称之为恶心,放在世界范围上来看,实在是无伤大雅,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那些阴奉阳违的,其中以中国的茅山法士养蛊人和美洲的黑巫师最为倡略,可他们竟也赫赫在列,之中原因,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十天后,玄清老祖带着周逸和婵凌回到蜀山教庭,亲自去拜会各个首脑,或切谈,或寒暄,但都将周逸和婵凌带在身边,好像就是故意在告诉人家——看,这两个是我最看中的弟子,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都照顾着点儿。
这个过程整整用了五天的时间,周逸惊异地发现,在他和婵凌“闭关”于玄清祖师小木屋的这十天的时间里,蜀山上又来了更多的人,近乎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各个客房皆有人住,有的甚至住进了蜀山弟子闲置的宿舍里。
周逸所在小院的三间空房现在也住进了人,一个名叫布兰丁?施特劳斯的美国人,任职于FBI,著名灵异研究部门神盾局的一把手,一个叫穆多瓦?纳西曼托的非洲人,是非洲地区的道士,不过在人家那边这行被称作“撒路西”,还有一个叫艾西瓦迪?甘地的印度人,虔诚的毗湿奴信徒,据说跟周逸一样,是个生具慧根的人,不过周逸的慧根在对剑道和天地异常存在的感应上,而艾西瓦迪?甘地的慧根是在对印度教古文化秘密的参研和理解上。
玄清老祖告诫周逸,对于那个叫布兰丁?施特劳斯的美国人,一定要“好好相处”!
周逸能明白老祖话里的意思——既要礼尚往来,还得危言危行,关系要打好,但不能让人给看扁喽!
因为只有懂得自尊的人,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
前五天周逸一直在忙着陪玄清老祖拜谒来客,日夜不休,到了第五天晚上结束后,回到房间终于可以喘口气,可没休息一会儿竟然传来了敲门声,周逸心里暗自叫苦,心想着可能是教庭的长辈又有什么特别的指示——这倒霉催的!
特殊时期,周逸不敢怠慢,赶紧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一道黑色的身影,没错,纯黑的,就是住在隔他一个房间的非洲撒路西——穆多瓦?纳西曼托。
周逸没学过什么非洲语言,一时语噎,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穆多瓦?纳西曼托,半晌,试探地问:
“您……有何贵干?”
穆多瓦?纳西曼托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冲周逸点点头,用极度生涩的中文说道: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想跟您聊聊,可以吗?”
周逸干笑几声,虽然很想拒绝,但那实在不是待客之道,俗话说,小孩事,老辈脸,玄清老祖带着他逛了那么长时间,他就是玄清的脸面,无论怎样委婉的拒绝,似乎都不太符合中国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待客之道,于是只能将穆多瓦?纳西曼托请进屋里来。
穆多瓦?纳西曼托在桌子旁坐下,也不拘谨,始终都在微笑着,一口大白牙有灯光的映衬,终于显得不再那么吓人了。
周逸用暖瓶里的水起沏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让茶先闷着,问道: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谈谈。”穆多瓦?纳西曼托回答说,声音糯软,语气不温不火。
”你想向我打听我太师祖的事情?”周逸开门见山,知道这些外国人一般都喜欢直截了当,不像中国人这般拖泥带水拐弯抹角。
穆多瓦?纳西曼托摇摇头,
“不,我不想了解玄清,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
“我?”周逸对此感到很是诧异。
“对,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是个不一般的人,而且,跟乞力马扎罗山石洞里的某一副壁画里的人物很神似,他也是个道士,不过,那幅画应该已经很多年了。”
周逸闻言心里蓦地一紧,但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莞尔一笑道:
“壁画,神似?什么人留下的壁画,应该是巧合吧。”
穆多瓦?纳西曼托语气依然平静,
“你想听这里面的故事吗?我可以说给你听。”
周逸笑得礼貌,点点头,
“您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同时伸手翻过两只茶碗来,并往里面倒上茶水,但听穆多瓦?纳西曼托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