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乡间英雄叶子哥
骄阳似火,鸟语蝉鸣。田间劳作的人们汗流浃背,面朝稻田背朝天,为了下个月的收成不辞辛苦,偶尔间闲话几句,或是唱着乡间歌谣,劳作的时候似乎也不那么辛苦了。
村子的小木屋比较密集,只有十几户人家,但邻里之间非常融洽。这就像是小学暑假跟着老爸去乡下一样,让叶一一记忆深刻的便是山特别高,水特别清,空气特别好!
门窗是紧闭的,挡住了外面的热风,地上铺了一张凉席,叶一一躺在上面,学着男人的洒脱敞开衣服,手中的蒲扇不停扇着,可仍旧觉得不够解热,若是这个时候再来一碗冰绿豆就好了哇!
闭眼幻想着那甜甜的冰绿豆,入口的凉爽,下咽的清凉,哇塞!真的爽呆了!舔了舔下唇,叶一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虽然没有那么清凉,甚至被这屋里的温度捂地有些暖,但总比没有好吧。去年的酷暑也是在文鼎王朝度过的,但那时候院中有大树乘凉,夜间能把门窗敞开,勉勉强强也能过的。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伴着一声焦急的女音:“叶子哥,你在吗?我哥在村头和外面的人打起来了,你快点跟我去看看吧!”
慌忙间应了一声,叶一一爬起来抓过床上的那一条长长的布条,匆忙将胸部裹好,再套上衣服,一脸疲惫地推开大门。瞬时,热气席卷而来,扑打在脸上,真是难受。
迈着艰难的步子,随着秀秀奔跑在乡间小道上,叶一一真的很想死啊!这和深夏的午后两点在操场跑步绕圈圈有什么区别?
赶到村头,一群人围着。叶一一钻了进去,就见一个高大的汉子正和秀秀的大哥打起来了,地上撒了一地的大米和一只烧鸡。这些围着的村民没一个去拉架的。
确切的说,是这小小村庄一直太平,很多年都未出现过打架事件,所以村民逐渐退化成安逸型的,面对突发状况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叶一一高呼一声“林大叔晕倒了!”果然,秀秀的大哥大木就挣脱了大家,跑了过来,只是张望一下,哪里有他爹的影子呀!
叶一一拍了拍大木的肩膀,道:“林大叔和王大叔去看大夫了。”见大木放心了,却盯着地上的大米又渐渐握起了拳头,叶一一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大木是想让他老爹身体好点,从初春开始就存了点钱,今天特意去镇上买了一袋大米和有名的烧鸡,可刚到村头,就被这路过的大汉盯上了,大汉让大木把烧鸡卖给他,大木不肯,两人便打起来了。
叶一一拉出笑脸,对着大汉说:“赔钱!”
大汉瞪大眼睛,揪着叶一一的衣领就举起了拳头!叶一一不慌不忙道:“你这一拳头打下来,可是要坐牢的!小傻的大哥可是知县老爷,你要想清楚呀!”对于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叶一一觉得还是非常好忽悠的。一旁的小傻嘿嘿笑着说“是呀是呀”,那大汉的拳头就停住了。
叶一一说:“你抢了大木的烧鸡,害他一袋大米都散了,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和我们一起去见小傻的大哥,也就是知县老爷!”
“嘿嘿,是呀是呀。”小傻不停点头。
大汉渐渐松了手,他有些慌张,道:“我,我不过是路过此地,方才只有我和他两人,又没有证据!”
“谁说没有,官府现在有种新技术,只要验证烧鸡,上面就会有你的指纹!指纹懂吗?就是你留下的罪证!哎呀,和你这种没读过书的说了也白说,跟我们去见知县老爷,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叶一一反手抓住大汉就往路上拖。
大汉一着急,猛地将叶一一推倒,抬脚就要跑。然叶一一大叫一声:“你还敢打人!如果不赔钱,我们这么多人就一起押你去见知县老爷!”
大汉被叶一一这么一说,居然踉跄两步,摔倒了。叶一一忍住笑,果然是头脑简单之人。上前双手叉腰,叶一一勾着嘴角,一抹奸笑:“你说我们是去见知县老爷呢,还是私了?”
最后,大汉不仅赔了大米和烧鸡的钱,而且被叶一一敲诈了医药费,说是被大汉推在地上伤到了筋骨,要去镇上验伤,大汉一着急,把身上的钱都拿了出去,这些钱足够买好几代大米和好几只烧鸡了。
回去的路上,小傻一路跑一路嘿嘿地喊“我大哥是知县老爷,我大哥是知县老爷”,村民笑嘻嘻地逗着小傻,他们从未当小傻特殊,只当他是个单纯的孩子。
秀秀跟在叶一一的身边,问道:“叶子哥,方才你都不害怕吗?”叶子哥那么清瘦,大汉一只手就能将他举起来,方才的秀秀吓得一直抓着她大哥的手,都不敢去看。
叶一一笑笑,略带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道:“那个男人虽然高大,但你没见他光着上半身吗?而且他皮肤黝黑,说明常年做的是体力活儿,所以才会如此不注重衣着,若是有点钱财的人家即便再热的天,岂会光天化日不穿衣服?所以我猜他没读过书,就忽悠他了。”
秀秀一脸崇拜,道:“那也就是说官府没有‘指纹’这种新技术了?叶子哥你真能编,呵呵呵。”
叶一一也笑了,道:“当然是编的呀,不然怎么吓住那个头脑简单的笨蛋?这些钱,你好好收着,留着个林大叔看病。”
可是大木不同意,说是要将钱给叶一一,他们直流那一带米和一只烧鸡的钱就够了。这些都是叶一一应得的。叶一一推脱了几下,但大木的木头精神让叶一一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本来这些钱,叶一一是觉得自己应该为他们得来的,林大叔一家人善良,收留自己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就连自己编的那漏洞百出的谎言,他们都相信了,所以叶一一也把林大叔一家当做是亲人,对他们好。
回到家中,叶一一送了秀秀一支珠花,这是用当初身上的绸缎衣服和枝条做出来的,秀秀开心了很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叶子哥,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带过这么好看的头饰。叶一一也开心地笑了,这没钱赚的生意,也挺好。
晚饭时,林大叔回来了。众人询问情况,林大叔笑着说无事,只要多休息就好了。可是众人心中清楚,这病跟了林大叔多年,怎么会只要休息呢?大夫连药都没有开,林大叔一定是为了省钱没去看大夫。
“秀秀呀,爹今天遇见隔壁村的李大娘,她说她家侄子也有十八了,爹想啊,你下个月也要及笄了,不如就把这婚事办了吧,你大哥早晚是要娶媳妇儿的,也没法专心照顾你……”林大叔咳嗽几声,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
大木默不作声,但心中却是有了主意,一定要将老爹的病治好!只是平日乖巧的秀秀却突然放下碗筷,冷声说道:“爹,我不嫁!”
十几岁的小姑娘有权利为自己的婚姻抗争,可是这是古代,而且还是普通的百姓家,父母之命便是真理,秀秀又岂会不知?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一盏灯火,昏昏暗暗的,只能看见秀秀头上珠花的光泽。
“秀秀啊,爹也是为你好,爹都这把岁数了,怕是活不了几年,剩下你们兄妹,爹不放心啊,咳咳咳……”林大叔有些激动。
“谁说只剩我大哥了?爹你会长命百岁的!而且,而且我们家还有叶子哥呢……”秀秀的声音渐渐小了,她偷偷看了眼叶一一,咬着红唇便不再说话。
见扯到了自己身上,叶一一也不得不说两句了。为林大叔倒了水,叶一一道:“林大叔,您别想那么多,秀秀还小呢,等您的病治好了,我带你们去镇上玩!请你们吃饭庆祝!”
叶一一的话是这个家的理想,但他们目前的状况,别说去镇上吃饭了,就连看病都难!
这顿饭吃得挺沉闷的,叶一一不停说着笑话,可是林大叔一家人就是没笑过。
夜深了,大木已经开始打鼾了,而叶一一则还在对着灯火一针一线做着手工。林大叔的病不能再拖了,可这看病的钱不还是得挣?光靠大木一人种田要存到什么时候?所以叶一一决定应该重拾老本行,快速赚钱。一剪刀将那上好的丝绸衣服给裁了,一点儿也不心疼。听着绸缎的声音,叶一一只觉得这是她和晨风之间最后的牵绊都除去了。他们再无瓜葛了。
这衣服其实是男装,不是晨风的,而是曲城一个大臣的。回想起一个月前,叶一一恍如隔世,尤其是晨风与她,那就如同是上辈子的恩怨,不愿再想起。
那天,叶一一被晨风强要了,而且还连续要了五次!叶一一只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她的灵魂可以出窍看着晨风那相同的动作,带着无限的战栗。晨风你不愧是武功高强的人,难道不会累么?
当晨风停下的时候,叶一一几乎昏死,她是在晨风再一次的热情亲吻中渐渐苏醒的。当时的晨风怒意已经消去大半,抱着叶一一,温柔问道:“疼吗?”
疼死你妹!你也来试试!叶一一眨了眨眼,泪水就流了出来,她何止是疼?简直疼得想要去死!他们的爱情就这样被晨风给毁了。
“睡一会儿吧,我去让人打水过来,给你洗洗。”见叶一一不愿看自己,晨风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点点的小内疚,他起身披上衣服,便出门了。
叶一一在床上缩成一团,身体无比的酸疼,她几乎不想动,但一想起晨风连续五次的粗鲁,叶一一便是由心底的恐慌。她的第一次是留给晨风的没错,可却不该是这种状况。只要一想起晨风那略带报复甚至绝望无情的脸庞,叶一一便无法再次面对他。
晨风可以一次这样对她,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叶一一你是他的欲奴吗?这样反问自己两次,叶一一擦了眼泪便决定,她要离开!
晨风,我不想再爱你了。
强行撑起身体,穿上衣服,带了银子,叶一一特意绕到大臣们住的院子中,推开一个大臣的房门,翻箱倒柜,搜了几件衣服,然后看着满地的狼藉,狠狠踩了几脚,便真的离开了这个院子。
为何叶一一会做这样的举动?原因很简单,她是在报仇!谁让这个大臣平日有事没事就在晨风耳边说自己的坏话,而且每次和她叶一一有关系的事情,这个大臣就第一个来劲儿!所以,叶一一就偷了这个骂她最凶的大臣的衣服。造成自己的失踪是和这个大臣有关的假象!
叶一一男装上路,这男人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终归是有些大的,所以样子过于招摇,才进入邺城范围便被劫匪盯上了,抢走了全部的银子,叶一一只剩下一身衣物。那时的她能够体会当初白虹从邺城乞讨上京的心情。就在叶一一抱着膝盖痛哭流涕的时候,林大叔看见了他。甚至是没有询问叶一一遇到了什么事情,林大叔就将刚买的包子递给了叶一一:“孩子,先吃饱,吃饱了,心情就会好的。”
后来,叶一一吃饱了,也理智了。她在想今晚该如何过夜,所以将目标转向好心的林大叔,叶一一说她家道中落,又遇见抢匪,如今身无分文,且无家可归。好心的林大叔就此将叶一一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