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荨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头顶用一条跟衣服同色的丝带固定住了一缕头发,其他的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在了肩上,一双桃花眼微微挑着,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眉宇间还真与那个伪君子有几分相像,确实也是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但看他那双桃花眼也能想象这还是一个不怎么守本分的男人。但想到刚才他念的诗句,明荨心里依旧装满了疑惑,不禁皱紧了眉头。“六弟勿怪,郡主因上次受伤记不得以前的人和事了,失礼之处本王代郡主向六弟赔不是了。”伪君子一副自家人的解围弄的明荨心里特别的不爽,心里想着:你个伪君子这么愿意收拾烂摊子,我就给你收拾个够。
于是明荨扬言道:“既然庆安王爷都叫我嫂子了,那我这个当嫂子的还要给弟弟施礼不成?”果然此言一出善和王爷脸上立马一阵白一阵紫的,身边的庆安王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明荨,随后作揖道:“嫂子教训的是,是定远失礼了。”明荨刚刚因善和王爷的吃瘪狂笑的心猛地沉下来,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尽量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道:“月瑶见过庆安王爷,是月瑶失礼了。月瑶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向两位王爷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应不应,明荨便抬脚准备离开,庆安王爷也无意刁难明荨,顺着明荨的话道:“那郡主赶紧回房歇息,好好修养,等过段日子,定远再来请教郡主的琵琶之术。”听他说起琵琶,明荨不自觉的深深看了他一眼,却瞧不出任何端倪,随口回道:“月瑶惶恐,承蒙庆安王爷不嫌弃,月瑶随时恭迎王爷。”见得这个庆安王爷点头应承,明荨举步离开,边走脑海里边回放刚与这个庆安王爷对视的瞬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里乱窜,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诗?心里略一思索,便想过味来:估计是从善和王爷那流出去的,看来古代的口舌传播力也不压于现代的各种传媒呢。
自明荨与庆安王爷初见后,隔得两天,这个庆安王爷果然不食言,来到将军府,并且是毫不避嫌的直奔明荨的闺房。明荨想当时见到他这样举动的自己,就好比漫画书上身陷尴尬的人物——额头冒出几滴汗。还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啊,够标准。明荨本来想应付一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来古代后,明荨总结出一条硬道理就是:皇亲国戚最麻烦!现在的复杂情况明荨都理不出任何头绪,以她严重不够使的脑袋,可不想再给自己添什么麻烦。更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不然就更难接近那个典型古代秀才标版的石陨——她的冥鼎了。
可事实是不管明荨怎么的敷衍、摆冷漠,那个庆安王爷都无知无觉的跟她攀谈、套近乎,好像他两的关系已经铁的不行了,明荨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王爷好厚的脸皮呵!正走神间,一张高度放大的脸凑到明荨跟前,把明荨的气息都给搅乱了,明荨本能的向后倒去,却意外被一只大手托住腰,才得以没有仰翻过去。
明荨长长舒了口气,却猛然发现依旧抱住自己的庆安王爷,明荨急忙抽身并向后急急退开两步,有些恼怒的盯着庆安王爷,庆安王爷见明荨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反倒手捏下巴微眯着眼睛打量起她来,本来还理直气壮的明荨被他这样一盯反倒觉得自己心虚起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正在考虑要不要不顾形象的跑开,对面的庆安王爷“咯咯咯…”的笑起来,听他这样一笑,明荨心里面刚消失的火气噌一下烧了起来,忍不住就上去给了庆安王爷一脚,踢出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唐突,明荨怔愣在原地,脸也不由的烧了起来。而被明荨这么一踢,庆安王爷也怔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他“哈哈…”的笑声,明荨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才发觉刚才是真的害怕到极点挪不动身子了。
庆安王爷见明荨这样笑道:“郡主还真的是变化大呀,性子竟变得如此娇蛮可爱了。”听着他的评价明荨只觉得眼前出现无数条黑线,不住的在心里捶打那个冲动的自己,悔啊!只听庆安王爷接着道:“这样的郡主才当真有味道,怪不得…”突然他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明荨不禁抬起头问道:“怪不得什么?”他清咳两声掩饰着道:“没什么,上次听郡主弹奏的那首琵琶曲,让定远久久放不下,不知今天郡主能否再为定远弹奏一遍?”听着庆安王爷没有“本王本王”的自称,用身份来压制自己,态度那么诚恳,明荨便应了下来,取出琵琶弹奏起《琵琶语》。
一曲终了,明荨抬头看向庆安王爷,只见他好似依旧沉浸在《琵琶语》中,微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听完这首曲子暗流涌动的双眸,不禁细细打量起他来,可是明显明荨没有再看到那日出现在他眼里的情绪。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审视,庆安王爷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明荨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上次你念的那句诗是从哪里得知的?”庆安王爷怔了一下,好似没反应过来明荨在说什么,明荨又提醒道:“琵琶语,声丝丝,如泣若诉,絮絮念…”
听她念出来庆安王爷的眼里好像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快的明荨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微微笑着不答反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明荨不禁皱起了眉头,庆安王爷呵呵笑了下调侃般道:“我说是梦里有人念给我听的,你信么?”梦里?明荨心里不禁动了一下,还没等她细细思量,对面的庆安王爷拿折扇敲了下她的头,戏谑道:“真是个呆瓜,骗你的!”明荨心里的无名火又开始蹿腾了,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和脚。果然是兄弟,都不是什么好苗子!可明荨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正思索着,庆安王爷又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善和王爷了吗?”明荨被他问得愣住,是啊,这个问题自己一直都在回避,不觉苦笑起来反问庆安王爷:“那月瑶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庆安王爷听明荨这样一答,突然收起他招牌式的坏坏的眼神,定定的看进明荨的眼里,这次明荨没有躲闪坦然的回视他。良久庆安王爷恢复半调调的样子呵呵笑起来:“有意思…”明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有谁能解救自己呢?恐怕只能自救了吧!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近傍晚,庆安王爷起身告辞,明荨送他至门口,临走庆安王爷突然道:“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么?”明荨怔了怔,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不忍拒绝便怔怔的点了点头,庆安王爷脸上扬起一抹很纯净的微笑,转身离开。看着庆安王爷离去的身影,明荨的心里不由的蔓延开一种茫然,隐隐觉得有些事情正在慢慢的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