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子和安禄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门口被吹了麻醉针的护卫被摇晃了几下便清醒了过来。只听两个护卫轻声的对话,去取水的护卫问:“你怎么睡过去了?”晕倒的护卫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没了知觉。”取水的护卫拿眼睛斜了一眼洞内,暗示是不是里面的做了什么手脚。
接着两个护卫便悄悄的探过头来看洞内有没有什么异状,只见神算子已经笑嘻嘻的冲到栅栏处赔笑道:“我的水来了是不是?”两个护卫对望了一眼,将水递了过去。去取水的护卫低声道:“好生看着吧,不敢出了什么意外。”然后便分站到洞口的两侧。
神算子和安禄侯对望一眼,心里算是有了底。接下来就是该商议如何逃脱了。夜幕慢慢的降了下来,护卫更打起些精神来,不敢再有什么差错,虽然为了不被商定诺惩罚,下午的蹊跷之处并未向上汇报,但并不表示他们自己心里没有怀疑。
神算子偷瞄了瞄外面的两个护卫,都精神奕奕的,神算子本打算今晚向外放信息联系影子煞的计划也便先搁置了,毕竟来日方长,此时处境比较特殊,不可急于求成。如此打定主意,神算子和安禄侯便安安稳稳的躺倒在石床上休息起来。
房间内,商定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明荨,在昏睡中她依旧是将眉头皱得紧紧的,商定诺看着看着便忍不住不止一次的伸手上去,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明荨的眉头,想将那里面的愁绪全部抚平。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那里依旧是皱得紧紧的。他的温度在这一刻竟然是有些无能为力,商定诺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他觉得此时虽然明荨就在他的面前,但是感觉她似乎是离得比消失那段时间更遥远,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与她心贴着心。
商定诺如此想着,心里突然害怕起来,他不要和她之间有了生疏的感觉。商定诺轻轻的托起明荨的手,紧紧的贴在他的脸庞上,喃喃的倾诉着:“明荨,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是商定诺,是你的冥鼎啊,你不也答应等我了,可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为什么却又不醒过来?”
床上的明荨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商定诺心里的无力感更加的浓烈起来。商定诺将头慢慢的埋进了明荨的颈窝,眼泪慢慢润湿了明荨的皮肤,商定诺想着之前与明荨的种种,暮然便想起在很久之前,这样的场景也同样出现过,那次易容穴被伤后,明荨也是这样一直昏睡着,当时的商定诺也是像现在这边的无助…
突然,商定诺想到了琵琶,他们的琵琶语,上一次明荨醒过来就是因为他一直在她耳边弹奏那首他们初识时的曲子。商定诺一下重燃了希望,眼睛也跟着熠熠发光起来。商定诺急忙对外命令道:“来人啊,给朕呈上一把琵琶!”
很快琵琶便被呈了上来,商定诺摒退了了左右,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商定诺端坐好,轻揽着琵琶,调了调音弦,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明荨刚进到封月瑶身体后,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在水波粼粼的湖边,柳絮纷飞,明荨轻轻的拨弄着怀里的琵琶,一遍又一遍,越来越忧伤,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未注意到身边有人因她的琵琶音停留住。
商定诺的眼里慢慢蓄满了温柔,熟悉的琵琶语曲调悠扬的荡开去。随着那绵长的曲调,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商定诺此时还没有冥鼎的记忆,可仅仅他商定诺与明荨的回忆便已经这般多,这般刻骨铭心了。商定诺看着床上的明荨,不禁坚定的道:“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明荨。”
昏睡中的明荨眼角慢慢的流淌下一行清泪,商定诺弹奏着琵琶弦的手指微微僵住,商定诺缓缓探身上前,细细的帮明荨将眼泪抹干,柔声道:“傻瓜,回来了是多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哭什么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一起来面对好不好,你还有我,不要害怕!”
明荨紧皱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如一个孩童般,面上一片的安静祥和。商定诺轻轻的抚摸着明荨的脸庞,柔声道:“好好的睡吧,等明天一大早必须醒过来,不然我要伤心了听到没?”
说完,商定诺不由的笑了笑。重新又将琵琶揽到了怀中,继续缓缓的弹奏着那首《琵琶语》,商定诺想用这首曲子陪伴着明荨安然的睡过这一晚上,他也相信明早,当天亮起来,太阳升起来,他的明荨会醒过来的,他相信!
漫漫长夜有了琵琶音的陪伴,有了对新的一天的希望,很快便破晓了。随着外面的光线慢慢变亮,商定诺心里的紧张也慢慢加剧起来,他希冀着每一个眨眼的瞬间后,床上的明荨已经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他微笑。
阳光撒了进来,明荨依旧是安静的睡着。商定诺稍微活跃了一些的心跳,慢慢一点点向下沉去,正在这时,隔壁房间的护卫来报道:“启禀皇上,善和王爷醒过来了!”商定诺心跟着狠狠的沉了一下,竟然是将这个人给忘记了。也好,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此想着,商定诺眼神阴冷的向隔壁房间走去。等商定诺的饿身影消失了门口,床上的明荨缓缓的睁开眼睛来,有些怔愣的看向商定诺消失的门口。其实在昨晚商定诺弹着琵琶语,深情而坚定的跟她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便已经是醒过来了,但是明荨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商定诺,便装睡下去,如今看着他走出了房间,她才敢睁开眼睛来。
因为,明荨通过商定诺的话,心里已经了然,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商定诺已经是知道,而她如今这副残花败柳的样子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再面对那个深爱着她,而且她也同样深爱着的男子,她真的怕了,她宁可就这般永远的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