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倪双已经不记得了。
贫寒的姑娘没有资格过生日的,也不会有人陪她过生日。那些甜蜜的记忆只能是破碎的影像,十三岁以前的生日是伯父和哥哥陪着自己,穷酸的生活顶多只是加一块肉表示庆贺。
现在,布莱恩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要大张旗鼓的给她过生日,并且极其讲究的提前置办好所有的物什。
布莱恩告诉倪双,十天之后就是白色情人节,那一天的生日晚宴也是她作为女主人的姿态被福克斯的所有人认识。
听到这样的惊天消息,倪双激动的心怦怦直跳,害怕、惊慌、激动和紧张的情绪让她头皮发麻,浑身凉凉的。那是什么场面?她不敢设想,至少她从来没有被人重视过,甚至于成为全球顶尖的商业精英们关注的焦点,这些都不是她能够想象的。
夫人,您的西班牙语教师来了;
夫人,您的服装设计师来了;
夫人,您的礼仪课开始了;
夫人……
倪双觉得自己要疯了!
短短的十天时间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安排得紧紧的,她都快要缩进龟壳里长眠于地下了。
“夫人,你不能再喝了,该歇息了。”丁管事紧张的想要接过夫人手上的酒杯。
一次偶然的机会,倪双在晨厅里找到了一瓶上好的法国东部汝拉地区特产的黄葡萄酒vinjaune香味强烈,每一瓶的味道都不同,有核桃、杏仁和蜂腊的香味,入口后的余香持久浓烈,对倪双这样的精神压力大的人来说再好不过。
她喜欢上了黄葡萄酒不拘一格的味道!
“让我喝!”手臂隔空一挥,“走开,说了不要来打搅我,让我喝啊。”本来就脑容量有限的她,现在对过生日没有那么期待了,连带着布莱恩这几天都不来了,心里烦闷得不行,借酒消愁再适合不过。
打了一个饱嗝,倪双觉得舒服多了,小脸通红,捡起桌上另一瓶黄葡萄酒,正欲打开。
“夫人,你不能再喝了!”丁管事有些恳求的抢过酒瓶,看着小夫人醉酒的模样,有些心疼。
十九岁,稚嫩的年纪,就这样被带到首领的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娇惯,恃宠而骄。谨慎的相处,处处小心,不敢触犯到任何一个人,还要被逼着学习几个世界的语言和礼仪文化,这些都是她一个人来面对。
丁管事手里抢过酒瓶,眼神怜悯的看着醉倒在沙发里的小夫人,站在旁边也束手无策。
倪双恍恍惚惚的看见屋子里天旋地转的变动着,摇了摇头,想要认真的看个清楚,可是眼睛不争气,眼皮越来越重,身边的人影已经变成了歪歪斜斜的黑影子了。
“布莱恩,布莱恩……”喃喃自语的对着面前的黑影伸出手,感觉好远好远,怎么都够不着。
“嗝,你怎么不理我啊,我都努力学习了,我很乖……嗝……很乖啊,你看,我,我会说西班牙语了……嗝,我还会走步子……嗝……”不停的打着酒嗝,回想着自己这两天学的东西,到后来实在看不清东南西北了,胡言乱语了起来。
她说的走步子,也就是礼仪上怎样像个贵妇一样仪态万方的举止得体。不过丁管事可不会把醉酒的人说的话记在心上,浅谈一口气,放下手上的东西正准备搀扶小夫人回房间。
“嘟嘟”的信息提示音响起,丁管事不得不放下女主人,打开无线通信系统,听到安莱管家的通知,首领正在来的路上。
有些替小夫人苦恼的丁管事为难了,这两天小夫人学会喝酒的事情她只是简单的报告给了安莱管家,哪知道今晚上小夫人就这样在房间里醉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被首领撞个正着可怎么好?
苦于无计可施,她只有唤来女佣收拾残局,自己找来热水赶在首领到来之前把小夫人弄清。
迷迷糊糊的被弄来弄去,舒服得叹气的倪双耳边老是不清净。到底是谁啊,谁这么扰人清静!
“夫人,快醒来了,天黑了,首领要来了,快醒来了。”耳边总是听到丁管事急促的叫唤,拍打着小脸不得安生。倪双有些火大,猛地一挥手推开身边的人,丁管事没来得及退让就被她一把挥了出去。
“把窗户打开,好闷啊,我要呼吸,我要呼吸……”大声的嚷嚷起来,醉酒的喉咙有些破碎的发音,满脸通红,醉眼星眯,不过总算是醒过来了。
门窗紧闭的晨厅满是酒味儿,厚重的窗帘遮掩了窗外的夜色,初春的凉风可不是醉酒的人可以吹的。
三两个年轻的女佣有些为难的看向退后的丁管事,拾掇着手里的瓶瓶罐罐,搽干净茶几上的酒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照做。
其中一名长相靓丽的年轻女佣胆大的走到窗边,看着丁管事没有阻止,举手就拉开了厚重的三层窗帘,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窗户。
“怎么回事?”责怪的严厉口气响起在房间里,敏感的感受到房门打开透进来的一丝凉气和那个男人特有的气息,醉酒的小女人嗖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就扑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叫着布莱恩的名字,脸上还带着甜笑。
屋里的一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夫人就这样扑倒在了地上,碰倒的瓶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滚动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
走进来的布莱恩看着脚底的空酒瓶子,眉头一皱,气息瞬间寒凉,屋里烦闷的酒气冲刺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