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苏替我收拾好床铺,又扶我躺下,才低着头轻轻退出了门外。
“公子,早些休歇,您才刚好,不能太累着身体,若有事交代,唤小苏就好,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嗯,小苏,以后在我面前不必以小的自称,也不用整日里您啊您的!公子有赏,准允你用平语。”
“谢公子,小苏记住了。”
“下去吧。”
原本想躺在床上,想一些事情,不知怎的,刚挨着枕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而后是在一片吵闹声里醒来,没想到一夜已经过去了,屋子里有零星的阳光闪烁着,伸手去摸,有淡淡的温热,难道是快晌午了?心想道。
“何人在门外吵闹?”我带着嘶哑的声音问,大概是一夜没喝水,加上受伤的缘故,声音变的些许粗犷了。
“宫里派人来送帖子,邀公子三日后参加国礼宴。大公子上朝前交代了,近日不允人来打扰你,也帮你谢绝了外客的探访,可是那个公公非是不听,我就同他理论了起来!”
“帖子给我看看,顺便让公公进来说,毕竟是宫里的人。”小苏应诺出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一个小太监进来,虽然他看着样子唯唯诺诺,可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却藏不住他的精明。
“帖子我收下了,刚才下人不懂礼节,望公公不要介怀,我这身体不适,也不久留公公碍你的眼,小苏替公子送贵客。”
“公公请!”小苏也很识趣配合着,显然他也看出了什么。
果然不多会儿,小苏急匆匆回来说:“公子,那天给你送书信的人就是他,刚才他给公子行礼作揖时,我看到他手腕处隐隐约约的奇怪图案了。”
“公子,宴会的事,我们还是不去了吧,况且大公子也不会同意的。”小苏苦口婆心道。
“这件事公子自有打算,我不希望别人知道,可知?”
“公子!!”
“给我讲讲国礼宴是什么?”我岔开话题问。
“信候派使者来西秦纳贡,天皇灭四国统九州,但是却并没有杀尽四国血脉,而是封为诸侯,扶持他们治理封地。但他们每年都要向西秦纳贡,信候即原归离国主小儿子。归离的人,信奉神佛,特别相信轮回转世,他们有一个千佛寺,历代主持据说都是佛陀人世之身的转世,不仅佛法了得,还会秘术,听说这次他也会来朝。”
“呵呵,佛家也入红尘了?都是骗哪些愚昧的人罢了。”
“公子别不信,听说这个了清主持很厉害,被信候尊为圣师,是千佛寺近几百年来少有的天才,不仅是佛理的研究,还有千佛寺的秘术,他都比前几代主持领悟的更透彻,听说他十岁就已显圣。信徒广遍天下,天皇陛下也对他很是尊敬的,这次他能来西秦,陛下当然以国礼待之!”小苏一脸崇拜的说着。
“听你这么说,那我更不能错过了,像这样的高僧从前只在历史书里读过。那像他这样的高僧是不是都一般很长寿呀?”我好奇的问。
“额,前几代主持都是活到百年之后才坐化的,不过这位了清主持今年才刚过弱冠之年呢!”
“这么年轻?那他怎么有那么深厚的佛学?还有你说的超厉害的秘术?”
“所以呢,这就是他们信奉的转世之说,有些东西可以继承的。”小苏也不解的回答道。
听了小苏的话,我倒是很期待这位高僧,想起我死前最后拍的一部影视作品《明镜台》,也是讲一位佛学天才的坎坷一生,最后舍身成仁故事。为此还去寺庙呆了半个月体验生活,读过精简版的一些通俗易懂的经书。原本合约签好,还要自己本人去配音的,现在估计这部剧,,,不论好坏,肯定是大卖了。
“公子,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一些往事而已。对了,阿岳下朝了吗?”
“大公子刚回来,这会估计在书房。”
“带我过去!”
说来已经来了这里不少日子了,今天是第一次出院子,跟着小苏的步伐,我漫步在曲曲折折的长廊里,偶有下人路过,也都恭恭敬敬的行礼,看来丞相父亲,确实待我如亲子。
“小苏,为什么我的院子这么多花啊草呀的?不过看起来挺赏心悦目的,我喜欢!”看着廊边院子里娇艳绽放的花朵,一阵清风拂过,周围都氤氲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心情疏朗。
“公子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这院子里好多名贵的花草,都是大公子托人寻的,他说你不爱舞刀弄枪,也不喜功名利禄,就这一个喜好,自当满足!”
听了小苏这么说,看来苏卿尘和苏岳尘真是的感情不错,亦兄亦友。
“到了,公子!”正走着走着,突然小苏的声音,拉回了我飘逸的神思。
“你先下去,我自己进去。”挥了挥衣袖,抬头看向头顶的牌匾,沁芳居三个大字,怎么感觉怪怪的,书房取这个名?而且这字体虽然看起来苍劲有力,但笔锋圆润,心中有牵挂,肯定不是习武之人写的,习武的人,都讲究干净利落。
“阿卿那边怎么了?今日可有什么事?”正在我研究沁芳居是谁写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书房里的对话。
“昨日晚间小苏用了您给的调息香,二公子很快就入睡了,并无不适,今天早些时候宫里有人来送帖子,说务必让二公子参加国礼宴。”
“阿卿,如何说?”
“答应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侍卫开门出来,正和我迎面碰上,两人都是一惊,但他反应极快,分秒间就整理好了神色。
“二公子!”他低头行了礼就快速出去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身影了,好像刚才是我的错觉一般。
“阿卿来了,什么时候学会了听墙角了?”阿岳噎笑道。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听了小苏说,最近你为了我,没怎么休息,不管怎样,身体要紧。一切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其他的事不要费心了。”看着他眼底的疲惫,说不自责,是假话。他依然穿的还是青褐色的袍子,腰间挂着和我身上一块一样的玉佩,这样的点缀,愈发显的他孤傲,冷清。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你确定要去赴宴?”但是语气里都是温暖的关心。
“没事,没人敢在陛下的宴会搞事,最多不过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忆而已!”我故作轻松的说。
“阿卿,以前你不喜欢这些的,你说参加这些宴会,无非是出风头,显的自己出类拔萃,让别人追你,捧你,像极了戏台上的戏子。”苏岳尘语气里带了些许疑惑的问我。难道他怀疑了什么?
“可能是真摔坏了脑袋。”我讪讪的回道。
“刚才出去的是残诀,我的护卫,你以前知道的,最近你身体不好,就让他跟着你,他不会打扰你的。”
“谢谢,阿岳!”
“你我之间谈谢,多伤情分,从前的你虽聪慧,却还是天真单纯,如今却成熟稳重了些,做事处事有了自己的较量,不似以前会问我主意了。”苏岳尘淡淡的说着,我听出他感慨里的失落,像是长久依赖自己的人,学会了独立,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用一次死换一回生,这么大的代价,总该是要学会长大的,但是我们会一直相互扶持的,不要想太多,这是好事,你本来操心的事就挺多,现在少了一个,应该开心的,阿岳!”说完,我给了苏岳尘一个很有力的拥抱,其实刚才那些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像是飞累的鸟突然找到了依靠,他是我来这里除小苏外,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真心待“我”好的人,我很珍惜。
“阿卿,我们是兄弟,理应如此的,时候也不早了,爹听说你身体大好,今晚设了家宴,等会儿我这里事情处理完了一起过去吧,你先看会儿书!”
“好,我等你!”我笑着说,然后就转身在书架上左看看,右翻翻,对于身后的目光完全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