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内,请肃静。
“被告人迟念秋,二月五号晚上六点杀害了你的父母,受害人迟普田先生和伊春女士。”
“迟念秋,你已经成年,罪案落实,证据确凿,最高可是会判死刑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迟念秋在警局待了半个月,她的双手被拷上,乌黑的长发及腰,一副蓝色的瞳孔,却黯然无色,嘴角被咬得破皮,就连今天出庭的衣服,都还是那天晚上的,衣裙上沾着血渍,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虐待了她。
站在迟念秋旁边的女警官扫了她一眼,除了录口供,她不曾说过一句话,安静的可怕。
“法官,一个星期前,我们找到了她的主治医生,才知道她有严重的自闭症,是迟普田给迟念秋请的心理医生”
“并且听街坊邻居说,迟普田有家暴倾向,但目前还没有证据”
“迟念秋,你父亲是否经常打你?”法官抬头看向她,她几乎没有一点难过,不像是受害者的模样,甚至在笑。见她不作答,也不为自己辩解。
弑杀父母的案子越来越多,如果都因为年纪尚小就给予宽容和原谅,那两天人命也无法说得过去,事实就是事实,无法从精神上辩解。
“她是人吗!?伊春当初就该打掉你!我儿子根本没有打过人,你这个…畜生”迟普田的母亲已经快六十了,她站在栏杆外拼了命地骂迟念秋,老太太一直很强势,见她半死不活的模样跟她妈一个德行,就恨不得把她杀了。
“迟念秋,请讲话”法官冷冷的看着她,刚成年就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现在的孩子简直无法无天。
“我活生生的儿子都没了…她应该去死!”老婆子娘跄地跪在地上抹眼泪,旁人搀扶着看这一幕,心生同情,有些孩子不是孩子,是恶魔。
“外婆,猪狗不如的人也就您养得动”伴随着老人凄惨的哭声,迟念秋想起记忆里的男人,一双手扯着她的嗓子,不停地用拳头打自己。
“被告人迟念秋不知悔改,恶语相加,根据法律规定,判无期”决裁官机械地说完合上本子,而迟念秋始终看向前方,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迟念秋做过无数个噩梦,梦到母亲被迟普田活生生的打死,梦到自己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梦到梦醒房间里都是血…
“慢着”就在要结束判决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江云凌从大门走进,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干净利落,走到法庭中央,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女子,又看向所有其他人。
“被告有最后陈述的权利,迟念秋你想说什么,现在说。”话落,江云凌坐在一旁,一手搭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样子散漫极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迟念秋沉默两秒,依旧没抬头,也没望一眼此刻这个男人。
江云凌闻言一笑,那笑倒挺恐怖的,他抽出两份信封递给法官和决裁官。
“这就是证据”随后,江云凌走到迟普田母亲面前,蹲下来看她这副痛苦的表情,他舒服极了。
“伊春,也就是她母亲,信中屡屡说到迟普田家暴,还拍了不少伤口照,最后一张是迟念秋的手臂,日期距今天已经有一年,这样的人不配做男人,更不配做父亲”
照片中,女孩的胳膊都是血,还有到处被牙签扎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种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
“法官,您觉得呢?”
江云凌仿佛带着一股杀气和不明所以的戾气,那双眼睛一直观察女孩的表情。说罢,江云凌直接来到她跟前,拽着她起身,不知轻重的力道对迟念秋来说,也不疼。
“警官,希望一周后,我不会再到这个地方跟法官们见面”江云凌的情绪很淡,没等任何人说话,男人便拉着迟念秋离开了。
出了法庭。
江云凌把她扔进车里,动作太不绅士,迟念秋穿得单薄,手肘被硌得生疼,却也没哼一声。
“你是谁”
迟念秋抬眼,男人嘴里点燃一根烟,大口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空气瞬间变得模糊,浓浓的烟草味,迟念秋被呛着了,她皱着眉想下车。
“你是谁??”
迟念秋印象里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也不认识。
“迟念秋,你爸死的那天也正是我爸死的那天”尽管我巴不得他死,但也轮不着别人动手。江云凌看着她,觉得有些可笑。
“正好,我替你报了仇”迟念秋淡淡地说着,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并没有要承担父亲过失的意思。
光影交错,二月少有的阳光,洒在迟念秋的脸庞上,女孩的皮肤天生白,有些病态,在这光线下,更显憔悴。
“迟念秋,杀人的滋味爽不爽?”江云凌的话很直白,却也真的想问出答案,男人瞥了她一眼,女孩长得漂亮,比他看见照片上的迟念秋更加动人,但做的那些事就不是个漂亮人该做的了。
“你倒挺不怕死的”
“你要带我去哪”迟念秋不理会他讽刺的话。
“除了我,没有人会要你这条命”江云凌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没有任何表情,森冷得很。
很快,车子抵达江宅。
迟念秋在拿刀捅死迟普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现在任由这个男人摆布,她也已经无所谓。
下了车,迟念秋一眼望去,这房子很大,外面的院子养了好几只乌鸦,还能见着鹦鹉,迟念秋觉得他真怪癖,没再多看,便抬脚跟着男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