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十三爷走了之后,季清芜亲自给皇上赔罪:“皇上,我不是有意顶撞你的,但是,感情之事,是要两情相悦的,并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愚昧的思想,早就应该摈弃。”
“芜儿啊,你这个小妮子,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啊,可这门亲事是皇儿要朕这个父皇做主的。”
皇上看着季清芜跪在地上请罪,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家皇儿伤害她在先,她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我爱的并不是皇家任何一个人,之前的那段姻缘,只是奉旨成婚,而且,二王爷的心,也不在我这儿。而我这段时间以来,看清了一些事情,也悟懂了携子之手,白头偕老的深层意义。”季清芜微微抬头,迎视着皇上那尖锐的目光,“皇上,你对芜儿的厚爱,芜儿一直铭记在心,但是,皇上,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幸福,在于可以有得选择,无论是好的,坏的,只要是自己选的,就不会后悔,毕竟是自己选的,最主要的是有得选择。”
季清芜说完,一本正经地看着皇上,不容得皇上拒绝她的话。
“这不是一个女子应有的伦理,芜儿,你的思想怪异,朕都难以揣测你的心思。多少个人想嫁给王爷,唯独你不同。”
对着她那倔强的脸儿,皇上更是捉摸不透了,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哪儿也舍不得啊。
而季清芜当着大家的面,与另一个男人许下盟誓,伤了十三王爷的心。
“皇上,璃妃娘娘,我希望你们可以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最清楚,你们的操心只是徒劳的。”季清芜被皇上拉了起来,但是她真的是不想伤害一个她不爱的人。
璃妃也起身,走到季清芜的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芜儿,你这让我很为难,我想你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让我可以好好地看着你。”眼底流转的尽是对季清芜的疼爱,与怜惜,更多的是惋惜。
季清芜怔怔地看着璃妃,在她的眼波中,她寻到了一丝不舍与惋惜,但是,她的心是不可以被这些感情所左右的,她对着璃妃,讪笑道,“璃妃娘娘,你如若是想我了,我会进宫看你的。”
“芜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既然澈儿已经明白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就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璃妃的真正意思是这个,她想为自己的孩儿多争取,因为他们都知道,谁若是能与季清芜在一起,谁便是世间最幸福的那个。
她的澈儿,与清芜的一段姻缘,注定是这种结果了吗?
“璃妃娘娘,这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掌握的,何况,纵使二王爷不将我休了,我依然会离他而去。”
她的声音,是那么地轻,那么地淡,但是璃妃却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咙。
“芜儿,这是为何?”璃妃的声音变得有点颤然,她不得不紧紧地抓住季清芜的手。
季清芜的手被璃妃抓得有点生痛,她轻颦眉,轻轻的,她的嘴角儿依然是那抹浅浅的笑,“璃妃娘娘,这世间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也解释不清楚,反正,我迟早要离开的。”她迟早要离开这里,她是不属于这里的,她不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也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对她有感情。
“芜儿姐姐……”是祈天雪断断碎碎的抽泣声,她向季清芜一步一步地走来,眼眶红红的。
“雪儿公主,你为何要哭啊?哭花了妆,便不美丽了。”
季清芜掏出丝帕,给祈天雪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一开始,与这个小丫头相遇的时候,大家为了一件衣裳而大打出手。现在,看着这个刁蛮的小丫头哭得泪花带雨的,心里实属是有点心疼。
“我不要芜儿姐姐离开我们,雪儿要你做我的皇嫂,二皇兄没有你,他会承受不了的。”祈天雪退了一步,躲开了季清芜的手。
季清芜纳闷了,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季清芜,他们从不把她当宝。现在是怎么了?集体舍不得她了吗?
“雪儿,缘尽了,一切都归于平淡,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季清芜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像那微风,在你脸颊上拂过了,但是你终究是留不住那种感觉。
“芜儿姐姐,你不要这样对皇兄,皇兄会很难过的,他好不容易将你记起来,你就忍心让他受到伤害吗?”
好端端的一场晚宴,却演变成这样,十三爷也落慌而走了,大家更是一脸僵硬,这场火苗,应当怎么熄灭?
季清芜心里侥幸,在她对祈天澈又感情的时候,他却挥剑将他们的一切都斩断了,也唤醒了她那停止的心。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一切都忘记,她不可以让这些杂乱的情绪左右着的思想。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季清芜的话,在所有的人听来,是那么地超然,那么地洒脱,似乎她看破了万千的红尘,因早于归隐。
“在乱葬岗之前,我不记得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待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却成为了祈天澈的王妃。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而且,在我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记载着他的一切,在我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的人是聿修,是他从乱葬岗将我救出来的。”季清芜突然浅笑,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薄纱,像是在忆想着以往的事情,“我曾经告诉过自己,倘若,谁救了我,我便以身相许,终身不离不弃。”
大家屏住了呼吸,定定地看着季清芜,祈天澈,曾经果真是那么残忍地待她。
“古人不是有一句话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吗?许下的诺言,又怎么可以不兑现呢?何况,我与聿修是两情相悦的。”
这么大胆地公然示白,只有季清芜才做得出,连皇上也咋舌,不单止是皇上,其他人都是。
季相爷更是不敢相信,这个真的是他的孩儿,这么振振有词地给自己辩解,推脱皇上的赐婚,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掺和,她一个人便将一切都说成了定局。
“说得好!”皇上双手一击,拍了起来,“芜儿,你果真是够气魄!敢这么说出一些连朕都没有听过的话,这实在是超乎了你的年纪所说的话。”
“谢皇上赞许,但是,在我的理念中,是不允许玛丽苏的。”
“玛丽苏?”皇上凝眉地看着季清芜,其他人也看着季清芜,她的理念,可真是怪哉也。
“这个是大哈斯语言,意思就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芜儿,澈儿放弃了你,是他的错过。朕答应你,再也不插手你的姻缘,让你有得选择。”皇上笑着坐下,也让各位站了起来的人都坐下,继续晚宴。
“谢皇上恩准。”
“待朕回宫之后,定会让人择个好日子,给你和聿府公子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