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往前踱了踱步子,走到季清芜的身侧,好看而凉薄的唇瓣轻轻地翕动着,迷靡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周旋着:
“芜儿,是你让我喝下断情草,将有关你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他那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似乎有些哽咽,“芜儿,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要我将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忘记?难道你就不怕我会伤害你吗?”
“祈天澈,你伤害不了我,你要知道,我可以制药,一样也可以制毒。想加害我的人,我断然会让他死于我的毒手之下。”她轻笑着,眼底闪过一丝异光,一抬眸,便看进他的眼眸,与之相视。
祈天澈吓得不轻:“芜儿,你当真这般狠心?”看着她眼底的流光,他都不敢再说下去了,是的,他在的眼中看到了那种感觉。
季清芜想了想,点点头,“你如若触犯了我的底线,纵使你是天子,我也会狠下毒手。我救你,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抬眸看着祈天澈,很认真地看着,声音愈发地狠狠,“祈天澈,我不管你是怎么醒过来的,但是我的一生,不想再与你有着任何的纠葛,请你放手吧。”
目光垂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看着祈天澈的大手,一脸的冷清。
祈天澈却急了,眉头凝成一团,“芜儿,你不要说这些狠心的话,可以吗?我会好好地补偿你。”
季清芜轻笑一声,挣脱了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说道,“祈天澈,请你不要说这些话,现在对于我来说,这些话听起来很无聊很无趣。”
她背过身去,让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空气中红只弥漫着她那冷清的声音,冷冷的。
他叫住她,“芜儿,你去哪?”
看着她要迈开步子往外走的时候,他急急地开口欲要将她唤住。
“当然是去找吃的!睡了几天几夜的,我的肚子都贴后腰了。”季清芜没好气地摆手说道。
他箭步向前,给她将门拉开,“我做给你吃。”
季清芜怀疑地瞟了他一眼,‘切’了一声后,讥笑道:“哎呀,我的二王爷,你亲自下厨做给我吃?你这不是在折煞我吗?”
“我不能让你饿着。”他说着,比她先一步出了门,往寺里的后厨走去。
季清芜的肚子可是饿得咕噜噜地叫过不停,她是勉为其难地挪步走到了后厨,揭开了那锅,看到了一些馒头,便一手拿着一个,狼吞虎咽地一口一口吃着。
因为吃得有点急了,差点被咽着,她用力地咳嗽着,扔下一只馒头,捶着胸脯,让咽着的馒头快点咽下去。
祈天澈见状,给她斟了一杯水,递到她的跟前,“别吃得这么急啊,先喝口水,顺顺气。”满满的担忧,真的生怕她会被咽着。
季清芜接过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再来一杯。”
奶奶的,都说和尚吃的东西都是粗茶淡饭,没想到连馒头都这么硬,一点也不好吃,差点让她咽着了。
祈天澈再给她斟了一杯,小心地递给她,“慢点喝。”
季清芜却不悦了,蹙眉说道,“你不是说亲自下厨吗?怎么还愣住在这里?没见过美女喝水啊?”
祈天澈抿抿唇,苍然地一笑,在炉灶跟前生起了火来,生了半天的火,灶里头才有火在燃烧着。
而他却累得满头大汗,站起来的时候却有点晕乎乎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好一阵子后才缓过神,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待他一站稳,耳边却响起了季清芜那呵斥的声音。
“祈天澈,你连锅都不洗一下?菜都还没有切好,你烧火干什么?”
季清芜有点担忧了,他这样子,能做吃的吗?她得为自己的生命着想。
她招手,“小和尚,叫你们的厨子过来,我不想吃他煮的东西。”
候在一旁的小僧,应了声后便出去叫厨子了。
季清芜向祈天澈走过去,看着他那有点稳不住身子的样子,不忍心地掏出了一块随身丝帕,“拿去擦擦吧,若是被人看到二王爷蹲在后厨烧火,形象可不好。”
祈天澈呆呆地看着季清芜递过来的丝帕,迟迟不接下,在她欲要收回去的时候,连忙伸手去扯了过来,在脸上轻轻地擦拭着,心里却甜甜的。
“我说过了,会给你弄吃的。”
“那我请问二王爷,你要做什么给我吃?我一看你这个架势,便知道你是个不会下厨的人,你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可不要把我吃死得了。”她一语致命,毫不给他半点情面,咄咄逼人地说着。
“芜儿,为了你我会好好地学。”祈天澈被她打击得不轻啊,一直努力地给自己找着措辞。
“那么我请问二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菜给我吃?病人应该吃什么?你连这个都不懂,做什么给我吃?”
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将他说得哑口无言的,见他这般失落地站在原地,也停止了擦拭脸颊上的污迹。
“季施主,厨子叫来了。”小僧领着两个厨子老僧进来了。
“我要喝骨头汤,你们得给我熬骨头汤。”季清芜咧着嘴角儿说道。
厨子相互看着,支支吾吾地半天,才南无阿尼陀佛,“季施主,出家人不杀生。”
“怎么了?我又不是出家人,为何不可以杀生?本小姐现在就要你们煮,赶紧的。”季清芜伸手去揪着老僧的胡子,幽幽说道。
老僧连忙向祈天澈求救,他的小娘子实在是难于驯服,居然在佛门净地说这种话,愿佛主原谅她。
“芜儿,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回去让厨子给你补补身子。”祈天澈伸手去拉着季清芜的手,轻轻地说道。
季清芜一把甩开他的手,颦着眉头,“回去?去哪?我和你是不同道路的,我现在饿得不轻,先填饱肚子了,我断然会回去。”
“老和尚,给我来一碗清粥吧,我都快支撑不住了,要赶紧的啊。”季清芜说罢,出了厨房,找了一处安谧的凉亭,悠然坐下,静静地聆听着这份安谧与舒适。
但是,身边去多了一个扰人心乱的人,她先前愉悦的心情,顿时大变,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站起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祈天澈,“祈天澈,你跟着出来是干什么?人家去哪你也跟着去哪!”
真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了,她前世一定是欠了他的,现在来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