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了,十三爷屏住了呼吸!莫名的愤怒,心跳絮乱如繁,耳边是季清芜那冷语,他在她的双眸中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由心生的失落!她从未用过正常的眼光看他,她的心中只有他的皇兄,祈天澈。
“清芜,你就不可以温柔点吗?”十三爷抑住心中的愤愤不满,她待其他人都是恭敬有礼的,唯独他除外!
季清芜噗嗤笑了出来:“十三爷,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了?要寻温柔,可以去花街柳巷……”
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却被牢牢地捂住。
“季清芜,别老是这么说我,我不是那些花花大少爷!”
“十三王爷,是老夫教女无方,还请十三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夫定会好生训训清芜!”季相爷见十三爷冲动成这般,心里极是心疼死了。
眼看着闺女在十三爷的魔掌下痛苦地挣扎着,他更是想上前将季清芜拉出来。
“是啊,十三爷,你这般欺负清芜,这传出去,可不得了啊。”玉无瑕起身,将十三爷的手轻轻地移开。
季清芜这才能安抚着胸口,大力的喘气。
良久后,季清芜绯红的脸颊才变回了正常的神色,“十三爷,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进来就与我闹起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季清芜心里突然掠过一阵阴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胸口处蔓延,直至全身,她害怕面对这样的十三爷,他像是一阵狂风暴雨一般,让人不敢接近。
她是害怕面对着这样的十三爷的,他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无法猜测,有时候却深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芜儿,休得无礼!”季相爷走了过去,扯了扯季清芜的手,“赶紧向十三王爷赔礼道歉!”
“为何是我向十三爷赔礼道歉?”她横看了一眼十三爷,“又不是我的错,,是十三爷无理取闹罢了,要道歉都是他向我道歉!”
季相爷不知所措地看着季清芜,“芜儿,爹爹平日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将教训给忘了?”
季清芜不满季相爷那畏权贵的模样,他们祁家的人,只是出生比一般人高贵了一些,血统尊贵了些许,却要让所有的饿人都对他们俯首称臣?
季清芜皱了皱鼻子,“爹爹,你怎么老是喜欢护着十三爷?”她横了一眼十三爷,“有些人啊,就是喜欢作怪!”
十三爷轻轻咳了两声,他的脸色更沉了两分。
“相爷,她只是闹闹而已,事情没那么严重,过了一会子,便没事了。”十三爷轻轻地说着。
季清芜欲要说什么,却被玉无瑕阻扰着:“今日是开张大吉,要和和气气,和气生财啊!”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头啊?
经玉无瑕这么一说,季清芜果然不说了,静静地坐在一旁,喝着茶。
“十三爷,我看在玉无瑕这句话的份上,先不和你计较!”季清芜没好气地说着,不过玉无瑕也难免遭受她那折射过来清冷的目光。
“那我就多谢玉兄的贵言了!”十三爷对着玉无瑕,双手抱拳说道。
季清芜不理睬十三爷,起身,“你们慢慢坐着,我让厨房给你们弄些好吃的。”
她说罢,便出了厢房。
不久后,十三爷也告辞了,他并不是离开季记薯条,而是问了丫鬟,季清芜的去处。
他在季记薯条的后花园的小亭寻了她,他默默地走过去,站立了半晌,迎着微风,轻轻地说道:“你是担心祈天澈,所以才会这么心烦气乱?”他的声音,连同微风,拂进了她的耳畔。
她的眉,微微皱起,她的瞳孔,是那么地漠离,淡淡地看着前方。
“十三爷,他还好吗?”她只是淡淡地问着。
“他现在被禁锢在宫中,吃了解药,但是不见好转。他很痛苦的模样,人也消瘦了。”
闻言,季清芜的神情也呆滞了半晌,片刻后,才听到她那靡靡的声音响着:“十三爷,你可怜你的皇兄吗?”
十三爷一怔,呆呆地望着季清芜,久久得不开声。
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叹道,可怜吗?争夺王位,兄弟之间,说的是可怜吗?
“心存善念得人心,王者应是一位仁者,而不是一位暴君。普天之下,有谁喜欢看到战争?百姓想看到的便是能在太平盛世之下,安心地生活。就像君王想看到的是百姓安家乐业,歌舞升平的日子。”
十三爷不得不佩服季清芜的智慧,至今,他从未遇过一个像她这么有智慧的女子,他叹道:“清芜,你每一句话,都让我思虑很久很久,我每日都在想,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他看着她笑,笑得很让人猜不透,她的心也随着他的笑而变得有点不自在。
“那你现在想到了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季清芜讪笑,将他眼里的一切都看了遍。
“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谜,让人猜不透,看不明,永远。”十三爷的双眸透着漠离。
“十三爷,你太过于神化我了!”季清芜惊呼,想不到,自己在十三爷的心目中,却是这么一个女子。
“你似乎是属于这个尘世的。”他说着。
但,季清芜的身子却怔住了,她慌乱地对上他的双眸,眉头紧凝!
“但,又不属于这个世间,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的声音有点漠离,淡淡的。
“十三爷,若是哪天我真的不在了,你说,这里的人,会记得我季清芜是谁吗?”他的话勾起了她心中的涟漪,她看着他的双眸,很认真的问着。
十三爷却沉思了半晌,都没见他说过任何一句话。
季清芜再问了一次:“十三爷,你在想着什么?”
他才将所有的思绪抽回来,“我在想着你的话。”他看着她,“你真的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吗?”他的心开始慌了。
如若她真的不是这个尘世的人,在她消失不见的那一刻,是否可以将他也一同消失了?
季清芜将手中的饲料,洒进了池塘里,才站了身子,她清脆的声音和在风里,轻轻的:“十三爷,我若不是这个尘世的,那现在站在你跟前的是什么?”
十三爷的心这才稍微顿了下来,如放下了一颗沉重的大石,他笑笑:“是我多虑了。”
“十三爷,我为在相府里对你的无礼,做出道歉。”她低垂着头,声音虽然很轻,但是站在一丈之远的十三爷是听得明白的。
她突然抬眸,又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是因为祈天澈的事情而心烦气乱,我不应该将这些发泄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