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心里一窒,越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粗着气,问道:“你寻着一个懂得幻术的人是作甚?”
他的呼吸也是停滞了半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闻到季清芜轻轻地开口说道:“十三爷尽管按着吩咐去做便是了,事成后,我断然会将傅红雪的三分之二的分成给你。”
她是那么地让人无法猜透,他硬着头皮,蹙眉说道,“行。”
果真,没过多少时刻,十三爷真真的是带着一个人到了季清芜的跟前。
季清芜挑眼望去,但见十三爷带来的人身着一袭白衣水袍,袍子很有立体感,整个人也是被那袭白衣水袍染上了几分的飘逸感。
“怎么是你?”季清芜走到白衣水袍的男子跟前,再看了看施施然站着的十三爷,“我叫你给我寻一个懂得幻术的人,而不是让你寻一个这么,这么……”
她的目光在白衣袍子的男子身上游移着,一直都说不出什么可以形容的言语。
“季老板,你要寻着的人便是在下玉无瑕,你可别小看我,我可真的懂得幻术,整个轩辕国,除却我玉无瑕,没人懂得幻术。”
那白衣水袍的男子便是玉无瑕,他走了两步,摇着手中的折扇,对着季清芜,轻轻地说着。
“玉无瑕,你果真是懂得幻术?”那次在瘟疫区世奴村,玉无瑕确实是带着影儿前进了瘟疫区。
官兵镇守得如此严实,玉无瑕与影儿单匹枪马,那时候进去,若是没有什么可借助的力量的话,谁人又可以进得去?
那时候并没有细想,孰知玉无瑕果真是懂得幻术,要不怎么可以顺利地进去?
可他懂得幻术,那宓儿,王爷的事情,玉无瑕又肯帮多少忙?
玉无瑕会帮这个忙吗?
什么事情都要拼一下,“玉无瑕,我需要你潜进祈王府,破了宓儿的幻术。”
玉无瑕与十三爷对视了一下,脸上都是一抹抹不去的异样。
“祈王府,宓儿……”玉无瑕重复了一遍。
“你只要让宓儿的幻术失灵便可以!”季清芜淡淡地说道。
玉无瑕苦笑一声,看了一眼十三爷,看来他玉无瑕这一辈子,是注定成不了什么大事,只因他遇上了一位可以令他放下一切,而毫无顾忌地去帮助她的人。
那个人便是季清芜。
玉无瑕轻轻地颌首,目光仍然落在季清芜的身上,“你是怎么知道宓儿懂幻术?”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控制住宓儿的幻术,还有,让她交出解药。”季清芜幽幽地说道,但是她的脸色是沉着的。
玉无瑕再次看去十三爷的方向,与十三爷对视着,似乎想要看看十三爷的决定。
十三爷叹口气,“玉无瑕,你自己做主便罢。”
季清芜撇了十三爷一眼,“十三爷,我知道你们生在皇家,自一出生便是为了皇位而活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赢得光明磊落,而不是残杀手足。”她暗垂下那双明眸,声音也渐缓了些许,“仿若你是这种人的话,我打从心底看不起你。”
“……”
是一阵阵的静默,没有人再说半句话,三个人都是各怀心事,都在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季清芜轻叹一口气,“十三爷,我明确地告诉你吧,祈天澈他中了安溪国的幻术,整个人的思想都被控制住了,而且,他现在身中剧毒,你若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沉陷的话,纵使你成功了,你也会懊悔一辈子的。”
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为祈天澈做一些什么,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将她给休的,仿若他恢复了先前的精神,还会这般做法吗?
宓儿在他的心目中当真是如此之重要吗?一个会让他失去一切的女子,他的心目中到底还是爱着那个宓儿的。
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只有安排的,任谁也不可以去改变什么,也改变不了。
十三爷凝眉轻道:“身中剧毒?”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只道皇兄是中了安溪国的幻术,安溪国的国主想要借着祈天澈,来挑起两国的战争。
中了幻术的祈天澈,只是安溪国的一个傀儡。十三爷便想借刀杀人,他想让朝中所有的人都以为皇兄是一个叛国之徒。
原先的一切计划,他都已经布罗好了,只是中途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罂粟是一种草药,都是过量服食,只会加重体内的毒素,是一种慢性毒药。”
“你何以断定他服食的便是这种致命的毒药?”十三爷看着她思索着一些事情。
季清芜也回忆着一些事情,缓缓说道:“我见过王爷发作时,去找了宓儿,服下的便是这种黑色药丸。”她说罢,从一个小木匣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呈递到十三爷的跟前。
“医书有记载,这种东西,可以缓解镇痛,但是服食过多,会致命。”她知道十三爷一定会知道这些,他行走江湖这么久,若是连这一点都不懂,他妄为一个四处飘荡的江湖人。
“皇兄将你给休了,他的生死,与你又何相关?”十三爷走近了她两步子,眯起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若是明知道他有危险,而不顾不理的话,我想将来我一定会后悔,所以我不想让自己有后悔的时候。”
季相爷当初便是见死不救,明知道有人要残杀宓儿一家人的时候,却袖手旁观。
祈天澈寻不到杀害宓儿一家人的凶手,便将矛头指向季相府,祈天澈怨恨季相府府中所有人,而季相爷心里也不安。
“你所说的一切,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十三爷心里却苦痛的,他走不进她的心。
季清芜突然颦眉,终究还是说了:“你说,什么要求?”
看着她那笃定的眼神,他的心到底是有点不忍,然,他还是说了出来,“仿若他清醒过后,断然会想法子让你回到他的身边,所以,我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
十三爷是清楚祈天澈的心里是放不下季清芜的,仿若季清芜回了祈天澈的身边,那么他他这一辈子,一定会输给他。
哦,不对,应该是输给她。
季清芜迟疑了半晌,而后还是颌首应道:“只要你遵守诺言,我也断然不会这么做。”况且,她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身,没有了约束,又怎么会那么不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