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魔界里里外外都笼罩着喜庆的红色,来自四海八荒的妖魔前来恭贺魔界太子的婚事。
整个人界上空被浓重的妖雾所笼罩。
魔殿之上,擅长歌舞的魔姬们跳舞助兴,人人脸上都挂着笑颜。
狄青举起一杯酒,朝着夜铭道:“四弟,这一年来你辛苦了,大哥敬你一杯!”
夜铭浅笑举杯回应,就在二人江杯中酒一饮而尽时,却听狄青道:“魔尊父亲,四弟为了魔界势力雄起四处奔波,不如让他歇上一歇,儿臣也好趁机为四弟寻一门亲事,以此回报他。”
坐在夜铭对面的木婉君听后,心中一惊,她眼中满是祈求和害怕,希望夜铭不要答应。
只见夜铭很平静的回谢狄青,随后道:“大哥言重了,与壮大魔界势力相比,臣弟的幸福,并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夜铭此番话,木婉君心中的石头落地,就连嘴角也不自觉向上翘了翘。
就在众人继续寒暄之时,若隐担忧的看向婚房的方向。
婚房内,与魔殿的喧闹相反,竟有些冷清。
刘湘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幽湘雪……你是不是不想成亲,所以才让我来到这里?”
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什么异样,突然觉得此刻的做法有点傻气,自嘲道:“我在干什么……你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回应我……”
她放下手中的镜子,抬手看了看衣裳,这喜庆的红色……竟有点令人生厌。
“小说里的女主来到另一个世界……都会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算一开始,两个人没有感情,最后也会因为男方的呵护陷入爱恋……可我呢?”
回想起赤彦对她说过,这个大哥可能会让其他兄弟们与他共享。而在魔殿之上,狄青想揭去她的红盖头时,刘湘就知道赤彦说的是真的。
刘湘颓废的倚靠在床沿上,唉声叹气道:“我怎么这么惨啊……”
随后,她开始胡思乱想。
“如果和我成亲的人不是狄青,而是另一个品行端正,深明大义之人……”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张俊脸……她摇摇头,试图清空大脑里的那个人,可这一路上的记忆却在此刻越来越清晰……
她洗澡时,男人突然闯进来拿剑指着她……她赖床时,男人气的把一张床劈成两半……她偷辰粒时,看到男人的衣衫不整……她救他,为他渡气……还有二人在咒林,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的软弱……
她想起了一句古语: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此刻等候的人是他……
刘湘无奈的扯了下嘴角,随后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反正再过几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个人……他不会在意我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刘湘心里一惊,难道是狄青?
就在她正打算起身时,房门被打开了。
只见狄青摇摇晃晃的走近屋内,一头银发散开着,抬眼看到床上的貌美女子,邪魅一笑。
“吾妻……久等了。”
他微醉的紫色双目有些迷离,狄青关上房门,走到床前的时候,视线一直停留在刘湘白皙的脖颈处。
此刻的刘湘仿佛一只正在被猛兽追捕的猎物,就在狄青欺身压过来时,刘湘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这个举动似乎了引起狄青的不满,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怒意。
刘湘有点紧张,心想夜铭当初是说过事成之后带她离开,可是从未说过圆房的时候应该怎么应对,自己在这方面也没有经验……难不成他真的打算让她圆房?
她意识到狄青的怒意,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去给你倒杯茶水……”
刘湘绕过狄青压过来的身躯,来到桌前倒了杯茶,就在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时,却被人从身后拦腰横抱,由于太过突然,她大叫了一声。
狄青把怀中的女子扔到床上,全然不顾身下人的反抗,径直吻了过去。
刘湘转头试图避开,却只觉劲处一片温热,她对着狄青拳打脚踢,却还是不敌对方的力气,只觉得胸前被人冒犯……眼眶湿润,嘴里突然叫出两个字:
“夜铭!”
狄青的动作僵住了,他仔细看着身下人的表情,没有一点男女行房的愉悦,反倒似被人侮辱了一般……他顿时大怒,伸手捏住刘湘的下颚,一字一句道:“幽湘雪……好大的胆子,在本王的床上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刘湘突然嚎啕大哭,好想说自己不是什么公主,真正的幽湘雪早就死了,可是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脸,一想到那三千贡品的死活,硬生生把这些委屈吞到肚子里去。她试图冷静下来,解释道:“夫君别误会,因为……因为这一路上,都是由夜铭大人互送,有什么危险他都是随叫随到,一时习惯了……湘雪与夫君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紧张,所以……”
狄青听后,半信半疑的直起身子,突然坏笑道:“原来是吾妻紧张了,那本王就不强行了……你自己动手吧。”
刘湘听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直到听见狄青说:“若是不肯,不如把四弟叫来聊一聊?”
刘湘苦笑,想必今晚是逃不掉了……夜铭,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
狄青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床上女子的表情,由惊讶变为失落,最后认命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当只剩下最后一件裹衣时却停下了动作,狄青有些不满,皱了皱眉:“怎么?不如我叫四弟过来帮你脱?”
刘湘脸色苍白,解开衣物的上手一直在打颤,听到狄青这句话,只得闭上了双眼,亲自褪去那包裹胸前柔软的一层。
狄青见到眼前女子的赤裸,只觉得一阵兴奋,突然走近,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只见女子双腿紧闭,便伸手示意让她分开……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若隐的声音。
“狄青大人,魔尊有急事唤您。”
狄青听后,不满的应了声,毕竟魔尊这个时候找他,想必事情非同一般。他抬起刘湘的下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乖乖等着夫君。”
随后便离去了。
刘湘哭着穿好衣服,只希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没有古代女子的封建礼数,不至于哭天喊地的,只觉得狄青对她的侮辱,令她难以忍受。
她擦拭眼角的泪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现代还有人裸奔呢,这有什么的?
再说了,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只是单纯的脱光了衣服而已。
向来乐观的她不禁想到,就把狄青当成个女的,娘炮。
不过一想到刚刚的过程中,夜铭居然真的没来……她又不争气的哭了。
狄青随着若隐走着,然而他发现若隐所走的方向并不是魔殿。
“喂,这是要去哪?”
察觉到狄青的怀疑,若隐竟有些发抖。
狄青看到若隐的状况,心中隐约猜到他被耍了。
“谎报魔尊口谕……你好大的胆子!”
若隐立刻屈膝跪地,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狄青见状,轻笑道:“你叫……若隐是吧?一直跟着四弟身后的那条忠犬?”
察觉到对方的侮辱,若隐只是皱了皱眉,因为他根本无力反抗。
或许今晚……他难逃一死吧。
只见狄青叫来了几名随从押注若隐,笑道:“随我去见见四弟,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呢!”
夜铭此刻正在他的府邸作画。
他向来不做这种事,只是今日一时兴起,便想画点什么。
这一画,便是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画中女子的一双桃目,正是今日的新娘。
看着画中之人,夜铭压抑着心中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轻抚着画中人的轮廓,回想到当日在咒林中宁可用尽全身的心血,也要净化死者怨念的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今夜的洞房花烛,他无论如何都要忍住……大局为重,贡品还未安顿好,他不能任由这种感情发展。
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大人,狄青大人来了。”
还未等夜铭回话,门就被狄青一脚踹开,随后就见到若隐被押进房门。
狄青满脸怒意,气愤道:“四弟,你这下属竟假传魔尊口谕,你说说,应该怎么处理?”
夜铭疑惑的看向若隐,只见若隐一直低着头,似乎已有所准备。
狄青见夜铭未回话,继续道:“要我说……应处以割刑,让这狗东西长长记性!”
割刑,是把受刑者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虽说他们并非凡夫俗子,伤口痊愈要比正常人快,可正因如此,在受刑过程中无法得到解脱……
夜铭皱了皱眉,做出赔罪的姿态,缓缓道:“这是臣弟教导无方,还请大哥把此时交给臣弟处理。”
狄青听后,悠哉的在屋中走着,突然看到桌上有一副女子的画像,正欲细看,一瓶墨汁打翻了,扣在画中女子的面容上。
夜铭道:“这只是臣弟在回往魔界的路上,遇见一女子,长相极美,故作此画……画工一般,还请大哥莫怪。”
狄青听了这番话,忽然笑道:“没想到竟有女子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四弟感兴趣,本王还真想一睹芳容。”随后走近夜铭,问道:“不知这女子与你大嫂相比……如何啊?”
夜铭听后,故作平静答道:“臣弟并未仔细看过娘娘的相貌……不过在大殿之上,娘娘的长相惊艳四方,而且有闻幽界有一女,绝色无双……想必臣弟心仪之人,自然是不如娘娘了。”
狄青听了这番话,大笑了几声,随后弯腰贴近夜铭的耳畔,轻声道:“四弟说的对,本王的爱妻……的确是绝色无双,不光是脸蛋,还有身子……冰肌玉体,那触感是一般人所没有的……本王可是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啊。”
夜铭鞠躬报手的拳紧了紧,只是一瞬间,低着头的脸色铁青,过后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
“大哥喜欢就好。”
狄青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笑着直起身子,看了眼身旁的画,虽被墨水弄脏,却也难以遮掩这俊俏的笔锋,故作嘲讽道:“这世间再美的事物,也难免被玷污……正如这画像,再怎么维妙维肖,被弄脏后……也一文不值了。”
随后,狄青走到若隐身边,看着若隐,问道:“四弟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下人?”
若隐低着头,等着夜铭回话,却听自家大人道:“他是我的人……我愿替他受以割刑。”
若隐顿时抬头看向夜铭,睁大了双眼。
而狄青也有些难以置信。
“四弟……此话当真?要知道即便你是我四弟,行刑的那帮人也不会手软。”
若隐慌道:“大人让我来……!”
可还未等若隐说完,夜铭便打断了他的话:“是臣弟管教无方,自然由臣弟一人承担。”
若隐听后,顿时泪流成河,跪在地上不停的抽泣着。
狄青则丝毫没有要放过夜铭的意思,冷笑道:“魔界内有传言……本王与四弟不和,若是明日一早押送四弟,让魔尊父亲知道了,反而会责怪我这个当大哥的……不如四弟即刻就去刑场领罚吧,本王先在门口侯着,随四弟一同去刑场也能看着那些下人,免得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委屈了四弟……”说罢,便仰天大笑出门而去。
屋内只剩下夜铭和若隐两人。
许久,夜铭终于看向若隐,依旧是一脸平静的问道:“为什么……”
若隐抬起头,狼狈的看向夜铭,颤抖道:“大人才是……明明舍不得湘姐,却又为何这样做?!”
夜铭听后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后,抬脚踏出房门,经过若隐时,留下一句:“我欠她的……”
这一夜,如此漫长。
双目红肿的刘湘听到窗外不知哪里传来的嘶吼声,面露疑惑。
这声音虽贯彻入耳,却又有种刻意隐忍的感觉。
刘湘的心里不知为何,慌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