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八年正月十一,化身疯狂科学家的彭文昭刚开始潜心实验谋划良久的没良心炮的第二天中午,在彭文昭刻意引导下已经迅速从傲慢少主腐化成酒色少主的李磊,从安福县城这个小地方唯一的妓院的某位徐娘半老的服务工作者肚皮上爬起来找到了彭文昭,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令李磊有些惶恐、彭文昭有些暗自欢欣鼓舞的消息,奉天玉大和尚李自成病重了,希望彭文昭带李磊回夹山寺一趟。
彭文昭见到蒋文定时,蒋文定已经接到消息,儒雅敦厚的蒋文定多少有些落寞,毕竟李自成和蒋文定的父辈起就开始打交道,虽然蒋文定已经彻底倒向彭文昭这边,但不表示对李自成就完全没有了感情。二人就去夹山寺见李自成的事情稍作了商量,派人对近期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便决定连夜赶往夹山寺,陪同前往的是教导营营长张彪亲自带领的一个班护卫战士。
见到李自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这个时代的交通实在费时,几十里的路程一行人骑马急赶但因残雪路滑的原因,足足折腾了四个多小时。
还是最里层的那间大殿,已经形容枯槁的李自成强自坐在主位的蒲团上,刚回四川又应召赶回来的高天成和军师王贵肃立在桌前的一边,另一边是一高一矮的两位粗壮汉子,身上满是行伍出身之人的彪悍。随行的蒋文定和李磊在分别见礼后,各自分开肃立于两边,大殿上一时间颇有些君王临朝的感觉。彭文昭看了肃立的六人一眼,也朝李自成躬身施了一礼,却并未按殿上气氛的发展肃立一旁,而是径自在李自成对面的蒲团上盘坐了下来。
“王上面前,小子放肆!”一边肃立的高大汉子,眼见彭文昭就要落座,猛然大喝一声。彭文昭转头看了一眼高大汉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安然坐定。
“无妨!”李自成努力从一片枯黄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难以明辨的笑容,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道,言毕却也不在开口说话,一时间大殿中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开来......
“晚辈的承诺,至今不变!”过了差不多两盏茶还久的时间,彭文昭忽然开口说道。
“朕......不放心!”显然李自成明白了彭文昭所指是不会少了李磊的荣华富贵,但三十年来极少用的“朕”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非力所能及者,取之何苦?非力所能守者,予之何益?”彭文昭望着又不说话的李自成,缓缓说出了两句类似佛家机锋。
“若朕......非要予取呢?”又是沉默了良久,李自成才缓缓开口,用的还是朕的自称。
“晚辈说过,晚辈唯一目标就是求活!”彭文昭没头没脑地回答道:“为己求活,为民求活!”
“然先活己,方可活民!”说道后面,彭文昭的语气中已掩饰不住隐隐的无奈。
“哎......”良久,李自成也是长叹一声打破了大殿的沉默,似乎这一声叹息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叹息未落便缓缓闭上了浑浊枯黄的双眼......
就在李自成闭上双眼的一瞬间,殿内却异变连生,高天成和另一边肃立的高矮汉子三人,从身上各自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齐身便直扑安坐的彭文昭而去,而彭文昭的反应似乎比三人还快上一筹,就在三步外的三人齐齐抽出匕首刚发动的瞬间,便是双手原地一用劲,凌空一个鹞子翻身,便越过茶桌板落在了李自成的右边,虽然并未有继续控制李自成的动作,但几乎和李自成身贴身的位置,却令三人齐齐住手不敢继续施为,于是对峙的四人一时间都不敢有所动作。
“晚辈说过,取之何苦!但却并非对李磊少主而言!”彭文昭淡淡地说道,说话间还不忘看了一眼已经呆若木鸡的李磊;话音方落,忽听殿外一阵“砰砰砰”的类似鞭炮声乱响,同时殿门也被人“砰”的一声撞开,却是张彪带领着六名教导营战士冲了进来。
看到七个穿着花花绿绿奇怪服装的人端着类似短矛的武器冲进来,矮壮汉子转身厉喝一声就欲冲上前厮杀阻拦。只是双脚刚一发力,却猛又听“砰”的一声,就感觉胸口一热接着又一凉,顿感浑身无力软倒在地,倒地之后才感觉出胸口一阵剧痛,鲜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凡敢动弹者,直接击毙!”张彪对旁的六位教导营战士大声命令道,刚才开枪的战士一边齐声回令,还一边在熟练地装填,就在这一耽误的时间,又有十数个穿着同样衣服,端着同样武器的战士在蒋方武的带领下冲进殿来......
早在与蒋文定在蒋府碰头的时候,得知蒋文定得到的消息中也特别叮嘱带彭文昭同行,二人便已确定李自成不怀好意,绝不会是要在临死前演一把托孤的戏码而是唯恐今后生变对彭文昭起了杀心,于是第一时间密令蒋方武带领两个排的战士60余人只带武器和20发弹药轻装急行赶往夹山寺,又在彭文昭和蒋文定的有意无意拖延下,当表面上只有十余人的队伍赶到夹山寺时,蒋方武带领的两个排战士已经在寺外寺外布置潜伏下来了,而站在殿门外等候的张彪,在听到高个大汉的喝骂声时,便已确定今日无法善了,安排随行的一个战士直接通知蒋方武动手了,除了少数不方便无声解决的寺内人员之外,其他的人在彭文昭与李自成相互对话的时间,就已被牢牢控制住。而当张彪通过门缝看到三人动手的时候,便迅速掏出火折子晃了几下发出了一起动手的信号,教导营的战士看到信号二话没说按照事先分配的目标就是一阵乱枪,然后就留下一半人看守被抓的和挨过枪的,剩下的人就一边装填一边往后殿冲了过来;殿门外的战士更是简单,有四个战士自从到了殿门外,就一直拿枪瞄着同在殿门外的四个和尚,一看张彪掏出火折子便二话没说直接撸下了扳机,撸完还不忘按平时训练要求的跨步上前各自补了一刺刀。
“哎......”这次换成了彭文昭无奈长叹,其实就他个人而言,当日对李自成的尊敬是真心诚意的:“求之何苦啊......”,看到身边的李自成半天还是未说话,才伸手一探,发现此时李自成却已然圆寂。
按照后世中在夹山寺游玩是记忆中的位置和墓式,安葬了李自成后,对被控制住的近二十多名李自成的残部,彭文昭也丝毫没有手软,穿越前也管理过一个百多人的烟花厂的他对慈不掌兵这句话还是理解颇深的。又对参加行动的所有队员,下达了无比严厉的封口令,几十年后随着这批后来大多数都官至高位的老人离世,李自成之死的真相和穿越前那个世界一样,渐渐湮没在历史长河中,只留下无数的传说......
被特意交代留下的高天成还在兀自喝骂不止,和旁边呆若木鸡的李磊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留下高天成是因为感念于他的叔父高一功在李自成兵败后一直坚持随南明朝廷抗清,独自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在内外交困的环境下中流砥柱,为南明至少多争取了数年苟延残喘的时间,最后以年迈之身力战而死,而高一功也是一直坚持抗清的义士,彭文昭便有了收为己用的心思;留下李磊一则因对李自成还是有的几分敬意,另则彭文昭也看出来李磊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草包而已。这一切安排其实并非彭文昭杀心过重,主要是他和蒋文定都在一心觊觎李自成的暗中力量,不想就此走漏风声,虽然是杀一人而活千万人的事,但即使两世为人的他做起来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心里压力的。
安排好一切后,彭文昭又独自进入了殿后的那个密洞,将之中的金银珠宝和其他东西都一股脑丢进了废墟仓库中后却心中一动,在山洞四壁仔细敲敲打打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块松动的石块,抽出石块,一本和李自成当初给自己的书册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册子和一个光泽圆润的羊脂玉吊饰静静地躺不大的青石小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