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担忧地看向楚玥,生怕她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一边示意凌雪瑶千万安抚住楚玥,一边对陈显文微笑着应道,“大将军功勋卓著,标榜史册,同盛乐皇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大将军得此姻缘,想来明德一品夫人九泉之下定能安心。朕就恩准将军所请,为将军同皇姐将这门婚事定下了。”
“臣,谢过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显文同盛乐长公主一同谢恩道。
群臣见大事已定,亦起身恭贺道,“恭贺大将军同长公主喜结良缘,佳偶天成。”群臣面上虽是如此,心里却对陈家人颇为不耻,为了同天家结亲,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为了照顾陈显文,竟然将长公主的婚期生生地推迟了一年,也有人在心底暗暗腹诽,陈家两代,已经出了一个太后,一个贵妃尤嫌不足,就连驸马都尉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忒贪心不足,更多的则是羡慕陈家君恩深重,得皇帝眷顾。
凌雪瑶见楚玥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双手也不住地颤抖,正欲借着不胜酒力将楚玥带走,不料一股剧烈的痛疼从小腹处弥漫开来,痛得她几乎站立不住。
凌雪瑶心中一惊,心下已经了然,必定是中了毒,“都已经如此小心,不曾想还是被算计了。”
楚玥察觉到了凌雪瑶的异样,忙一把扶助凌雪瑶,惊呼出声,“皇嫂,皇嫂,您怎么了?”
不过一瞬的功夫,凌雪瑶只觉得周身的疼痛与寒凉几乎要将她吞噬,小腹下坠的感觉让她越发的心惊。凌雪瑶努力是自己镇静下来,调动全身的内力护住腹中的孩子。
楚漓听到楚玥的尖叫声,心头蒙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疾步走到凌雪瑶身边,只见凌雪瑶的脸色青中泛白,额上布满了冷腻的汗水。
楚漓一把扶住凌雪瑶,他平生第一次发现他的双手竟然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皇后,你感觉怎样?”
凌雪瑶拼尽全力,用声如蚊呐的声音在楚漓耳边低喃,“回春堂,叶。。。。。。”话音未落,人已经不省人事。
“皇后!”楚漓双目血红,低吼出声,随即拦腰抱起凌雪瑶,疾步走向未央宫,在跨入未央宫内殿时,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宴席上的群臣几乎是面面相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太后的方向,只见太后微眯着双眼,双手不住地攒动手上的佛珠,口中不住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似在为皇后祈福。
不少年纪稍长一些的老臣,面上虽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私下里却是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佛口蛇心。”群臣心中想着,这太后倒是同当年在先帝一朝时一般无二,这样场景在前朝不知上演了多少次,这皇帝和皇后到底是年轻,怎么这么不当心。。。。。。
楚漓余下诸妃的表情则更是精彩,有惊恐,有担忧,更有幸灾乐祸。
陈筠儿偷瞄了一眼容嫔一眼,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心道,“这容嫔虽然蠢但害起人来还是有些手段的。”就当陈筠儿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就要表现出来时,乍见太后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似在警告自己不要得意忘形。
陈筠儿被太后的威严吓得缩了缩脖子,忙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一边安抚诸妃,一边派太医去未央宫为皇后诊治,宛若一副中宫之主的样子。
未央宫内殿,楚漓紧握着凌雪瑶冰凉的手掌,试图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将凌雪瑶的手焐热,“皇后,皇后,你们听到朕的话吗?”
不过多时,李贤从太医院赶来,为凌雪瑶诊治。在看到气丝游离的凌雪瑶,李贤心头涌上一丝凉意,忙将手探到凌雪瑶的脉上,半晌,起身朝楚漓拜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乃是中了剧毒,如今皇后娘娘一直用内力护住龙胎,才能勉强保住皇嗣不被毒药侵害,若是娘娘内力耗尽却还是找不到解药,恐怕。。。。。。”
“恐怕什么?”楚漓额上青筋爆裂,滔天的怒火和无边的恨意,几乎要将李贤烧成灰烬。
“恐怕皇嗣和娘娘都会有危险。臣无能实在不敢用虎狼之药为娘娘解毒,请皇上责罚。”李贤叩首于地不敢在面对楚漓。
楚漓只觉得头“嗡”的一声,太后,一定是太后!楚漓一拳捶向凌雪瑶床榻旁立着的青花瓷瓷瓶,刹那间瓷片飞溅,楚漓的手已是鲜血淋淋,是他太过于自信,以为让太后寝食难安,她就无暇分心去谋害凌雪瑶,千算万算却还是没能防住后宫中人的狼子野心。
无边的恨意涌上大脑,楚漓一把抽出沐雨身上的佩剑,双目血红,提剑就要冲出去找太后拼命。
沐雨见楚漓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心叫不好,一把保住楚漓的大腿,“主上三思,太后如今精神恍惚自顾尚且不暇,恐怕未有心力去布局设计皇后娘娘,此事不见得是太后做得,主上务必三思而后行。”
“不是她还有谁?”楚漓怒吼道,“她已经逼死了我母妃,现在连我的皇后和孩子都不肯放过,这个毒妇,我一定要把她碎尸万段。”
“主上,若是此事真是太后所为,她确是死有余辜,可此事若真是别有用心之人所为,不彻底将此事查清,找到谋害娘娘的幕后真凶,后宫将永无宁日,请主上给奴婢些时间,奴婢定然会查得水落石出,况且现下救下皇后娘娘和皇嗣才是头等大事,主上!”沐雨急急叩首道。
楚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持利剑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登时血涌如注。
沐雨大惊,尖叫出声,“主上!”一边按住楚漓的伤口,一边唤宫人为楚漓包扎。
楚漓一把推开沐雨,沉声道,“去把金鹰台所有的高手调进宫中,轮流给皇后输送内力,并且让赤炎调集禁军封宫,给朕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搜,一定要把解药给朕找出来。”
楚漓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他不单单是一个妻儿命悬一线的丈夫,更是一个执天下权柄的帝王,他的言行举止关乎社稷安危,他不能失去理智,转头看向流云,“皇后医术高绝,你能不能想法子找到她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