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妃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柔声道,“皇后娘娘息怒,容嫔妹妹刚刚进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不太了解一时间冲撞姐姐,还望姐姐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宽恕她这一次。”
凌雪瑶盈盈一笑,“本宫就是看在她入宫不久才对她惩大诫,妹妹不妨想想,若是将容嫔妹妹刚刚的话告诉皇上,毁谤先帝亲自追封的为国捐躯的忠烈,不敬先帝,皇上又会如何处置?”
珍贵妃心下一凛,凌雪瑶果然是听到了刚刚亭中的谈话,如此容嫔怕是不能保了,毕竟“毁谤忠烈、不敬先帝”凌雪瑶给容嫔扣得这顶帽子太大皇上绝不会容。于是狠下心肠附和凌雪瑶道,“姐姐说的对,是妹妹思虑不周。”
行刑的太监见皇后和珍贵妃都不在言语,后妃中两个位分最高的主子都发了话,下手便更无所顾忌。“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后,容嫔由最初的挣扎咒骂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听见低低地呜咽声。行刑结束后,容嫔原本花容月貌的脸现下已是肿得如猪头一般,一口血污从口中喷出,带出两颗被打落的牙齿。诸妃都不忍再看,忙垂下头去。
凌雪瑶淡漠地看向容嫔,冷冷地对侍立再侧的宫人吩咐道,“把容嫔送回他自己的宫里,找个太医给她瞧瞧。”接着又对诸妃道,“别让容嫔坏了咱们游园的雅兴,咱们继续走走。”
诸妃哪里还有什么游园的雅兴,可眼下凌雪瑶显然没有放她们离开的意思,诸妃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凌雪瑶的身后。唯有珍贵妃推脱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凌雪瑶无意在此地与珍贵妃一较高下也便不强留。
凌雪瑶知诸妃心意,今日她是铁了心立威了。木槿早就跟她说过后宫与前朝紧密相关,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她今日方才真的看清。她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连累爷爷和凌家受辱。打定这个主意,凌雪瑶故意放慢脚步,一路上和楚玥有说有笑全然不在意诸妃畏惧、尴尬的目光。
日落黄昏,凌雪瑶对跟在她身后一天强打着精神陪着笑脸的着诸妃说道,“天色已晚,诸位妹妹也都累了,本宫就不留诸位妹妹了,诸位妹妹都各自回宫。”
诸妃闻言都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告辞。
看着诸妃仓促离去的背影,楚玥感叹道,“我瞧着皇嫂在处置了容嫔后上来搀扶容嫔的宫女眉眼间有抑制不住的喜色,可见容嫔平日苛待下人,不得人心。真是奇怪像容嫔这种张扬跋扈又没有脑子的女儿户部尚书怎么会把她送进宫?”
“她可不是没脑子,只不过是利欲熏心替她的主子做了出头的鸟罢了。”凌雪瑶淡淡地说道。
“不管怎么说皇嫂今天才真正像个皇后的样子。”楚玥笑着说道。
“皇后什么样子?持强凌弱仗势欺人?”凌雪瑶亦笑道。
“好像还真是!”凌雪瑶和楚玥一起笑着朝着未央宫走去。
凌雪瑶和楚玥刚刚回到未央宫,太后身边的春梅姑姑便过来传话,说太后请皇后娘娘到寿康宫一叙。凌雪瑶让春梅姑姑先回寿康宫去回太后的话,自己换身衣服便立刻去寿康宫回话。
看着春梅姑姑远去的背影,凌雪瑶对着楚玥轻叹一声,“这来的可真快。”
为了保护楚玥不卷入后宫的斗争中凌雪瑶让楚玥先回颐宁宫。楚玥执意不肯,她不能那么不讲意气让凌雪瑶一个人面对太后的责难。凌雪瑶无奈拉着楚玥的衣袖小声说道,“皇上尚要给太后几分面子就算你去了寿康宫也是无济于事不如你先回颐宁宫将今日之事讲给太皇太后,这宫里唯一能让太后忌惮的人便是太皇太后了。”
楚玥觉得凌雪瑶说的有道理便疾步走回颐宁宫。
木槿唯恐凌雪瑶在太后面前失仪赶紧安排宫女为凌雪瑶找来一套得体的衣服,并且亲自为凌雪瑶梳妆。趁着凌雪瑶梳妆的功夫,沐若赶紧将今日上林苑中发生的事情报给楚漓并请楚漓亲自去一趟寿康宫以免太后让皇后难堪。
楚漓听后不觉失笑,他倒是有些遗憾没能见到凌雪瑶大发凤威。沐若见楚漓还是一副不紧不慢地样子忙道,“现下娘娘怕是已经在去寿康宫的路上了,主上若是再不动身怕是来不及了。。。。。。”
“无妨。”楚漓淡淡一笑,显然没有将今日后宫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先回到皇后身边去吧此事朕自有分寸。”
沐若走后楚漓暗忖,想不到这个容嫔竟是这样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后宫小女人间的争锋吃醋他本就无心理会,可此番容嫔的行为怕仅仅只是陈家剑指后位的一个信号!这就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了。况且太后在前朝的后宫能得到父皇的专宠其心机和手段都非常人可比,若是自己此刻去寿康宫为凌雪瑶解围她必会疑心是自己在凌雪瑶背后为她撑腰,眼下还不到和太后翻脸的时候,自己决不能贸然手,至于凌雪瑶能不能在太后的凤威下全身而退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和本事了。
安怡殿,诸妃在接到太后的诏命后忙不迭赶到寿康宫,此刻诸妃皆在。太后慵懒地斜靠在虎皮做的椅子上,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前些日子楚漓命人送来的波斯国进贡的通身雪白的小波斯猫。那雪白的波斯猫的眼如宝石一般深邃,眼球中有着一丸琥珀,闪烁着奇异的光,时而骄傲的眯起双眼环视诸妃,仿佛是自己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王者主宰着世界,任谁都是它的奴仆。诸妃都低着头噤若寒蝉,任谁都知道一场****即将来临。
随着内侍的通传打破了殿内的死寂,“皇后娘娘驾到。”
凌雪瑶微笑着缓步走进大殿向着太后施礼问安,“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也不答话只是斜靠在椅子上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诸妃见太后假寐存了心要给皇后难堪,更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一动让头上的珠钗发出声响,惊了太后。
凌雪瑶蹲跪在地上,半晌还未见太后叫她起身,只得提高声调又说了一遍,“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正在这时,一直温顺的躺在太后膝上的波斯猫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如离弦的剑一般箭一般的冲向凌雪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