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赶忙从皇位上起身,几步走至楚润身前拉起他,“皇兄这是为何?朕从未疑过兄长半分,皇兄乃先帝的嫡亲长子若是出嗣朕还有何面目去见先皇,皇兄以后万万不可再存此念。”
楚润由于过于激动身体有些颤抖,楚漓叫居安给楚润拿了把椅子,对楚润道,“皇兄稍坐片刻,此事朕来处置。”
在居安扶着楚润坐下后,楚漓大步走向御座,目光炯炯地迎着朝臣探寻的目光,沉声道,“居安,传朕旨意,从今往后若是再有肖小之辈离间朕与康王的手足之情者,着刑部严查,夷十族。”
堂下死一般的沉寂,朝臣觑着天子冷得骇人的脸色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比昨日寒了不止一个节气,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陈相和提出利用楚润的生事的张琪也不由得心里一颤。
“至于康王所奏之事,诸卿先不必急着下定论,朕有一个人想让你们先见见,赤炎,把人带上来。”楚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朗声道。
赤炎拱手告退,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带将一个人带上大殿。群臣不明所以,待崔延看清来人后,大惊失色慌忙拜服于地,瑟瑟地言道,“不知犬子哪里冒犯了圣上,臣在此替犬子给圣上赔罪,望皇上开恩。”
楚漓轻笑了一声,“崔大人不必如此惊慌,令公子并没有冒犯朕,朕请他来此不过是做个证人,崔大人安心。
崔延面如死灰,证人?谁的证人?这个混小子是想害死他们全家不成?
楚漓也不理会崔延只是淡淡地说道,“赤炎,你说吧。”
赤炎拱手奏道,“前些日子,臣手下的一个禁军包养外室被人告发,臣私心想着禁军俸禄有限是绝不可能在有闲钱在京里最繁华的地方置一个宅子用来包养小妾便留了心,去仔细查问了一番,追查下去才得知那禁军是从崔公子那里赢得宅院。那禁军知道犯了军纪为求活命慌乱之下供出了崔公子在一次酒醉后无意间讲出崔大人串联御史台诸位御史构陷凌大人之事。臣细查下去拿到崔公子口供。崔公子所供与方才康王所奏吻合。这是崔公子的口供请皇上过目。”
楚漓看完供状,微笑着问崔延,“崔御史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上,老臣。。。。。。”崔延求救似的瞧着陈怀安。陈怀安目光一片清冽眼里的恫吓之意他看得分明,又看了看瑟缩着发抖的儿子,绝望的瘫跪在地。若是此事他供出陷害凌清风乃是陈相指使,皇上就算是信了也不会动陈家,而自己也不过是多担一条攀咬丞相的罪名,以陈怀安的心狠手辣他全家老小一个都跑不了。认了这罪他得死,不认这个罪他全家都得死!
半晌崔延绝望地招认道,“老臣因着与凌清风的私怨,就想趁着凌大人被贬官出一口气,可凌大人为官清正,罪臣实在抓不到什么把柄便想着从凌大人所写的诗文里断章取义,构陷凌大人。罪臣自知罪无可赦,不敢奢求圣上开恩,但散播凌大人欲以康王代圣上的谣言真的不是罪臣传扬的还望皇上明察。”崔延替陈怀安冒死认下了陷害凌清风的罪,可楚漓刚刚说的话他听在耳里,挑拨皇上手足相残的罪,他没干过也绝不敢认。
楚漓眯起双眼,淡淡地说道,“御史校尉领台鉴诸君,本应直言谏君,督促百官,而你却因私怨构陷栋梁,实属罪大恶极,朕再问你一次,构陷凌清风是否是你因为个人私怨而为与其他人无关,你想清楚在回朕。”
崔延偷瞄了一眼陈怀安,正迎上了陈怀安狠辣的眼神,忙底下头,“此事全系罪臣一人所为,与其他人再无干系。”随即身体叩于地不再抬首。
“斩立决。”楚漓轻轻地挥了挥手,便有禁军将崔延带了下去。
不过多时便有禁军捧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回来复旨,陈怀安松了一口气悬着一颗心终于彻底的放下了。
楚漓叹了口气,“诸卿当以此为鉴,尔等身挑社稷重担切不可因一己私怨而徇私枉法公报私仇,否则朕决不轻饶。”
待禁军退出大殿后,楚漓复又说道,“这次凌清风受了委屈,朕决意复其太傅之职,现下御史中丞的位子空着便也叫凌太傅先兼着吧,凌太傅清正不阿,想来是合适的。”
楚漓说完便看向陈怀安,眼神真诚恳切,语气中满是探讯还略带着一丝不安以及迫切的希望对方给予肯定,“舅父,以为如何?”
陈怀安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目光却是冷漠的没有半分温度,“皇上圣明,老臣并无异议。”
楚漓满意地笑了,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得到长辈夸奖的孩子,声音也愉悦起来,“退朝吧。”
陈怀安看了眼已经离开龙椅的楚漓,面对楚漓额背影用不大却刚好能被他听到的声音饶有深意地感叹了一句,“皇上果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楚漓脚下一顿微微侧头,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目光带着十足的杀意扫过陈怀安,大步向后庭走去。
陈府大宅内,陈怀安将书房内的古玩砸了个稀巴烂,恼恨地言道,“太傅兼御史台中丞,小皇帝到是大方的很。”
张琪劝道,“主公不必恼火,太傅本就是虚名,御史中丞也不过是担着督察百官的担子,干的好左右逢源,干的不好累人累己。”
陈怀安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张先生不必宽慰我,现如今皇帝行事越来越有自己的主张,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琪轻拧眉头,“主公所言甚是,按照祖制,皇上大婚后便该亲政了,眼下群臣无人上奏,皇上怕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是没有我陈家他早就死在西南的乱军之中,九五之尊的宝座哪轮得到他?”陈怀安冷哼一声。
张琪心中一个激灵,现如今陈相自恃功高,越来越骄纵跋扈,也越来越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般行事迟早天怒人怨,届时陈氏一族都将万劫不复。
“主公万勿动怒。皇上既己继位,大局已定,主公不易再与圣上交恶。”
正在说话间书房外传来陈府管家的叩门声,“老爷!宫里来消息了。”
在陈怀安接过信件后,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看过太后的信件后,陈怀安勃然大怒,“黄毛小儿,欺人太甚。”说着便将信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