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听了赤炎的回报匆匆往宫里赶,自己才出宫这么一会她就惹出这么多麻烦,甚至还惊动了太皇太后。若是事情闹大,让人知道自己和凌雪瑶都不在宫中,自己倒还好,最多被御史言官参奏弹劾,可凌雪瑶。。。。。。怕是连自己都保不住!想到这里,楚漓吩咐禁军乔装的车夫快些驾车。
楚漓回到宫内换好了龙袍稳了稳心神,刚刚宫外那一幕太过出人意料饶是他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需要重新理理思绪,接着便直奔颐宁宫。
颐宁宫内,太皇太后冷着脸端坐在主位,威仪不可冒犯整个寿康宫宫人侍卫各各噤若寒蝉,偌大的寿康宫此时沉寂得连掉下一颗针都听得到。下首皇太后陈氏阴沉着脸似在极力隐忍。珍贵妃跪地上,面色惨白,想哭又不敢只得低声啜泣可怜巴巴的看着太后。
楚漓刚刚跨进寿康宫,皇太后立刻兴师问罪道,“皇上舍得从乾安殿出来了?也不知皇上在忙着什么要紧的事就连哀家派去的人都被挡在外面,皇上好大的威风。”
楚漓听太后语气不善,神色一凛忙朝着太后俯身告罪,“母后息怒,适才,适才皇儿正在与安王的密使商议西境布防之事,兹事体大故而儿臣下旨不准任何人进入乾安殿,哪知当差的宫人竟如此不知变通竟连母后的派去的人都拦下了,儿臣,儿臣回去定会给母后一个交代。”楚漓一脸紧张,说的极快,情急之下竟然有些磕巴。
太后虽然怒气未消但见楚漓如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愤愤地说了句,“皇上养的好奴才!”便不再看楚漓也不叫楚漓起身。
楚漓尴尬地站在原地,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太皇太后轻咳了一声,欲从凤座上起身,楚漓这才赶紧起身去搀扶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轻扶着楚漓的手欣慰地言道,“皇上成婚后是懂事些了也知道操心国事了,太后你以为呢?”
太后脸色一变,看了太皇太后一眼,生生咽下憋在胸中的那口气,双手紧握成拳藏在宽大的衣袖内,尖硬地护甲硌得掌心生疼,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母后说的是。”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哀家瞧着都累。”太皇太后也不看太后淡淡地说道,话音刚落饶是颐宁宫这些经历专业训练都宫人都忍俊不禁。
“今儿这事原也不用劳烦皇帝,后宫中的事本就应当由皇后处置,只是皇后抱恙宫中不便外出,太后又是珍贵妃的姑母理应避嫌,既是如此那哀家也只能请皇帝公断了。”太皇太后清了清嗓子提了声调,“宫妃公然逾越礼制,僭越皇后,按着宫规该如何处置?皇帝你可知道”
“这。。。。。。。”楚漓尴尬地轻咳一声,一边朝着珍贵妃打眼色一边向太后解释道,“皇祖母,珍贵妃向来对皇后恭敬尊崇,又是自幼在母后身边长大,幼承庭训,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珍贵妃得到楚漓的示意哭的梨花带雨不住地向太皇太后叩头请罪,“太皇太后,臣妾不敢,臣妾冤枉,求太皇太后明察。”
“误会?冤枉?”太皇太后冷哼一声,瞧这皇帝冷声喝道,“你瞧瞧这宫里这张灯结彩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哀家的圣寿节呢,小小嫔妃僭越至此,皇帝你还要一味袒护吗?珍贵妃恃宠而骄,宫中用度皆是按照皇后的规格,这些哀家都知道皇帝你会不清楚吗?”
“孙儿,孙儿是怜惜珍贵妃刚刚失了孩子,所以。。。。。。”面对太皇太后的斥责楚漓自知理亏只得低头支应着。
“太皇太后息怒,想来是宫中的那些个奴才看着筠儿受皇帝宠爱所以才尽心巴结,这筠儿又是被哀家和陈相爷给宠坏了,陈相就这么一个女儿难免娇惯了些,定然不是故意僭越,臣妾这就把她带回寿康宫严格管教。”太皇太后的雷霆之怒就这么被太后三言两语推给了底下办事的奴才,最后又抬出了陈相给太皇太后施压。
太皇太后压了压心头的火气,也知不能太过激怒太后和陈相免得前朝不宁,今日也只能敲打敲打太后姑侄,眼见陈筠儿吓得不轻想来也能安分些,语气缓和了几分,“如何处置皇帝拿主意吧。”
楚漓唤进居安冷声喝道,“传旨杖杀今日为珍贵妃筹办寿宴的内务府主事太监,内务府掌事驭下不利革职查办,至于珍贵妃。。。。。。”楚漓思索了片刻沉声道,“罚俸半年,禁足昭阳宫一月静思己过。皇祖母、母后以为如何?”
太皇太后垂下眼眸不在言语,倒是太后问道,“内务府诸事繁杂,掌事骤然下狱怕是多有不便吧。”
楚漓心头一凛,内务府是六宫枢纽,掌握了内务府便是将后宫的大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显然太后并不想失了掌控后宫的大权。
楚漓微微皱眉,掩下心头的不悦,沉思片刻应道,“母后放心,内务府由原来把几个副掌事暂时主事,若是日后过些日子母后有中意的人选儿子在任命就是。”
听得楚漓如此说道,太后纵使心头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原来的掌事保不住了虽然有些可惜好在选人的权利还在自己的手中,又见楚漓在自己面前恭谨唯诺,又对筠儿百般回护也便安了心。
乾安殿内,楚漓沉着张脸冷声问站在御案前的赤炎,“皇后回来吗?”
赤炎见楚漓面色不善小心地回道,“据小鹰回报,皇后娘娘尚未回宫。”
赤炎话音刚落只听见瓷器碰撞碎裂的声响传来,楚漓愤怒地将面前的茶盏扔向大殿的柱子上,刹那间茶水四溅,瓷片飞溅。想到自己今日在寿康宫小心地周旋应对,而凌雪瑶却和楚润在凌府不知在谋划着什么,楚漓只觉得心里的一团火快要将他烧成灰烬。她莫不是不回来了?凭着她那一身武功和康王的身份想要离开京城怕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儿楚漓突然有一丝的担忧和失落。皇后和康王私奔,让他沦为整个楚国的笑话,这固然值得担忧,可这隐隐地失落感又是从何而来呢?楚漓来不及多想,吩咐赤炎,“秘密知会京城四门守卫提前宵禁关闭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居安,摆驾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