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这次的内伤很重,已致数日不能早朝,为了掩人耳目,凌雪瑶不得不再次背起了狐媚惑主的黑锅。
如今已入深秋,天气渐渐转凉,楚漓身上的寒疾迟不迟好转,凌雪瑶便跟楚漓提议去江南别都暂住。
江南是前慕容王朝的京都,楚国灭掉慕容王朝后,为了抵御鲜琉将国都定在了楚国的北部。太祖皇帝命人将前慕容王朝的都城修缮后,便以此为楚国别都。如今鲜琉已经臣服楚国,楚国的北境并无战事,楚漓早就有带着凌雪瑶去江南走一走的打算,毕竟那里才是凌雪瑶的故乡。在安置了一番后,楚漓再次任命寿王楚泽为监国,与六部尚书共同协理朝政。楚漓自己则携凌雪瑶以及绍安郡主夫妇巡幸江南。
楚漓的銮驾缓缓浩浩荡荡地朝着江南前行。一离开京城,凌雪瑶整个人都变得开朗起来,她不在是宫殿上那个端庄持重的皇后娘娘,而是又了成为那个仗剑江湖,潇洒恣意地凌越公子。看着一路上神采飞扬的凌雪瑶,楚漓心中一动,他的瑶儿到底属于江湖而不是那个繁华巍峨的宫殿,但他已然是天子了,若是早知如此,他又何苦苦心孤诣去争这个帝位,这是楚漓第一次觉得这皇位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如今他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再无退路。
“皇上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凌雪瑶看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楚漓好奇地问道。
“那不都怪你如此的倾国倾城,美若天仙,朕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朕以前一直不相信女子可以倾覆社稷,觉得那不过是昏君将自己的无能推到女人的身上,如今朕有了才明白,什么叫做不爱江山爱美人。”
凌雪瑶狠狠地剜了楚漓一眼,“我看分明是皇上自己想偷懒,却非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平白让我担上祸水的骂名,看我们临行前衡山王看我的眼神,都快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让我不安生。”
“理他们做什么,朕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我宠在心尖儿上的人,若是有人敢伤你半分,朕必让他十族一同陪葬!”楚漓沉声说道,眼中带着一种坚决,竟燃让凌雪瑶觉得十分的踏实。
“衡山王和楚国宗室那帮宗亲,不是一直催你早日选秀充实后宫吗,我看你不如早点顺了他们的意,免得他们把眼睛整天盯在我的身上,恨不能把我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凌雪瑶阴阳怪气得对楚漓说道。
楚漓的眉心微微跳动,这女人吃起醋来,果然是没有什么逻辑可言,自从那日在乾安殿,凌雪瑶听到衡山王上表楚漓,让他选秀充实后宫后,凌雪瑶动不动就会提起这件事,让楚漓头疼不已。不过面对颇有些胡搅蛮缠的凌雪瑶,楚漓非但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十分的可爱,他喜欢的从来也不是未央宫里那个“贤良淑德”的中宫娘娘,而是一个开心会大声笑,不开心会大声哭,有血有肉的凌雪瑶。
“衡山王德高望重,他本人虽然已经行将就木,不会对皇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但身后藏着一些狼子野心的皇室宗亲,所以朕不能太不给他的面子,毕竟那些皇室宗亲手中还掌握着楚一部分的权利,你在给朕些时间,迟早有一天朕会把他们一网打尽。”楚漓轻握着凌雪瑶的手耐心地解释道。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凌雪瑶见楚漓如此说,以为楚漓是误会自己让他处置衡山王,连忙正色道,“臣妾绝对没有参与朝政,逼迫皇上处置衡山王等宗亲的意思,衡山王是皇上的叔祖,那些个皇室宗亲也都是皇上的至亲,皇上还是应该慈悲为怀,善待宗室。”
楚漓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声,冷声道,“至亲?皇室中哪来的什么至亲,越是血脉相连,就代表着他们里那个位置越近,别以为他们让朕选秀真的是为了楚国的江山,他们那是想借着选秀的机会往朕的后宫里安插他们的眼线。”
凌雪瑶恍然,她终于明白她从未参与过朝政,也没有让楚漓因为她而懈怠朝政,但为什么前朝那些个大臣却一直把眼睛盯在自己的身上,原来是因为楚漓对自己的专宠,妨碍了他们在后宫的势力,难怪他们一个个按捺不住,纷纷上书陈情。
“这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皇上大可不必为了雪瑶而与朝臣和宗室对立,雪瑶不在乎皇上的后宫后宫有多少嫔妃,只在乎皇上能否与雪瑶雪瑶恩爱两不疑。”凌雪瑶垂着头低声说道。
这是凌雪瑶第一次在楚漓的面前自称雪瑶而不是臣妾,楚漓起先是觉得有些错愕,随即眸中闪过一丝的惊喜,她终于不在臣妾的身份去面对他了。楚漓激动之下,猛烈地咳了两声,“瑶儿,我终于等到你不在我的面前自称臣妾了,你不知道,臣妾这两个字在朕听来有多么的刺耳,它就像是扎在我心头上的一根刺,时刻的提醒着我,我们是君臣,而不是寻常的夫妻。”
凌雪瑶轻轻地拍了拍楚漓的背,温声道,“皇上别着急,大不了以后在私底下,我不在自称臣妾就是了。”
“瑶儿,虽然朕现在时皇帝,为了朝局稳固,不得不作出妥协和退让,但当年阿漓答应你的,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此生此世,我楚漓只以你一人为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楚漓深情地对着凌雪瑶说道。
“好,我相信你。”凌雪瑶应道,但心底却还是隐隐有一种声音,如果你不是皇帝,只是阿漓该多好。。。。。。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楚漓的身体也逐渐有了起色,虽然身上的寒疾并没有痊愈,但是起色明显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下车走动了。离开了纷杂的朝政和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凌雪瑶和楚漓的感情在这种朝夕相处的过程中,逐渐的升温。但他们谁也未能料到,这次南下将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