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回到未央宫后,对于今日黑魅在桃花林中的表现,陷入深深地沉思,那个黑魅口中的太子妃是娘亲吗?
凌雪瑶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本是慕容王朝的贵族后裔,后来慕容王朝被楚国所灭,太祖皇帝因为祖父和爹爹有功于楚国,便将母亲赐给爹爹为妾室,但母亲嫁给爹爹时,爹爹的正室夫人早已生下两个哥哥时便难产而死,母亲虽无正室之命,但却是凌府唯一的唯一的女主人,只因为母亲乃是前朝的人,故而父亲无法给母亲正室名分。
在凌雪瑶的记忆力,爹爹对母亲一直很尊重,两个哥哥对母亲亦没有半分的轻视之心,但是母亲的脸上却很少展露笑颜。母亲的容颜极美,却终日隐在府中,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凌雪瑶曾听府中年老的下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娘亲是前慕容王朝第一美女。朝廷里的那些个贵妇和小姐在提到母亲的时候总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说母亲是红颜祸水,天生一副狐媚的模样,活该国破家亡。为此凌雪瑶还同那些个夫人和小姐打过架,为此一向温婉的母亲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凌雪瑶一直以为母亲是因为前慕容后裔的身份而自卑,故而不愿意暴露于人前,但所幸爹爹待娘亲极好,为了保护娘亲竟然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主动远离京城,自请到地方为官。
凌雪瑶原本一直以为爹爹和母亲的感情平平,直到爹爹和哥哥战死沙场的消息从前线传回京城,在爹爹的葬礼上,对爹爹一向清冷淡漠的娘亲,竟然触棺殉情。在此之前,凌雪瑶从未想到娘亲竟然对父亲有如此的深厚的情谊,更是没想到母亲竟然会为父亲殉情。
“凌哥哥你此生的深情厚谊,阿婉无以为报,唯有以命相抵。”这是母亲触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凌雪瑶回想着往事。
“娘娘,崔贵人过来给您请安,娘娘可要见上一见。”木槿地说话声打断了凌雪瑶的沉思。
凌雪瑶扬了扬眉,她与楚漓后宫诸妃的交情本就淡淡,如今她宠眷优渥,后宫嫔妃虽然表面上不敢表露什么,但心底定然颇有微词,故而除了例行的请安,凌雪瑶往日里是不见任何嫔妃的,但崔贵人却是个例外,崔贵人的祖籍在扬州,是江南的大族,在慕容王朝也是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她的父亲曾在爹爹的手下任副将,是当年“金门山”一役中为数不过的幸存者,如今官拜扬州太守。往日里为了避嫌,但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崔贵人,凌雪瑶与崔贵人私下里约定,平日里不必来往未央宫,免得其他的嫔妃因为妒忌崔贵人与自己交好而加害她。凌雪瑶贵为中宫,又有楚漓的回护,那些个虎视眈眈的嫔妃不敢对她动什么心思,却不代表她们不会去动崔贵人。
凌雪瑶料定此番崔贵人前来,定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以崔贵人的谨慎是不会如此冒失的,当下便对木槿吩咐道,“引崔贵人来本宫的寝殿。”
崔贵人在木槿的引领下来到凤仪殿,带着一脸的焦急之色。
凌雪瑶见状摆了摆手,示意木槿将寝殿内的宫人全部支走,待宫人离开后,凌雪瑶方才看向崔贵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的焦灼?”
崔贵人急急地走到凌雪瑶身旁,一脸的苦大仇深,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急不可耐地说道,“娘娘,您在还有心待在未央宫?衡山王带着几位亲贵王爷进宫去见皇上了。”
“衡山王?可是太祖皇帝的弟弟,当今天子的叔祖,他进宫见皇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凌雪瑶不解地问道。
“我的皇后娘娘,您当真是不知道,如今前朝盛传你专宠后宫,魅惑皇上,又未能生育皇嗣,衡山王和几位王爷这番进宫十有八九是为了此事,您还有些待在未央宫,嫔妾真不知道给说您是风雨不动安如山还是说您反应迟钝。”崔贵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可从来没有魅惑过皇上什么,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叫门,衡山王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毕竟是皇上的叔祖,皇上最多也就是敷衍他几句,不会怎么样的。”凌雪瑶从容地说道。
“我的皇后娘娘,您说的可真轻松,早就听说衡山王曾经几次在人前提过中宫失德,不堪母仪天下之重任,如今他进宫怎么定然是有备而来,您就不怕他怂恿皇上废后呀?”崔贵人对凌雪瑶这云淡风轻地样子彻底无语。
凌雪瑶微微一笑,拍了拍崔贵人的手,“我的好妹妹,本宫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本宫这中宫之位可不是他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易动摇的,本宫跟你交个底,本宫这中宫之位,除非本宫自己不想要,不然谁也休想撼动分毫。”
见凌雪瑶如此,崔贵人稍稍安心,但还是忍不住为凌雪瑶担忧道,“近来前朝和后宫有关于娘娘狐媚惑主的流言甚嚣尘上,甚至有人说陈怀安曾对天子有拥立之功,就算有错,也是罪不致死,天子真是因为受了您的蛊惑才对陈家赶尽杀绝,虽然这并非事实,但是这样的流言若是传来传去,总归是防了娘娘的名声,若是娘娘日后诞下皇子,群臣恐怕也会以此来中伤皇子呀!娘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日后的太子殿下考虑。”
凌雪瑶微微蹙眉,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的杀气,“以后若是有谁在打起本宫孩子的注意,本宫定要他全族一同陪葬。”之前那个已经将近六个月大的孩子没能保住,这成了凌雪瑶心中的一个永远的伤痛,虽然她还没有见过那个孩子,但是几个月来,她时常能感受到孩子在她体内的胎动,她能切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才让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便离开了,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