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思量良久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下楚润,不要太急于为爷爷翻案而触动楚漓的逆鳞,正想吩咐流云想办法给楚润的小厮带个话,让他千万保重自身,转身却发现,楚漓已经赫然出现在凌雪瑶的寝殿中。凌雪瑶心中一颤料,想刚刚流云的话十有八九是被楚漓听到了。
楚漓走得太快以至居安和木槿都尚未来得及通报,直到楚漓站定,居安方才紧赶慢赶地追了上来,清了清嗓子略带尴尬地喊道,“皇上驾到。”
楚漓清冷地在凌雪瑶地身后,脸上略带着醉意可双眼却很闪亮如着寒冰制成的利剑一样让人心底发寒。凌雪瑶看得分明那双眼睛衔着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恨意!凌雪瑶不明所以正准备跪地问安。
楚漓猛然拉住凌雪瑶,狠狠地拉着她朝着内室走去。居安见此拉住了准备跟上去的流云,带着一干人退出了皇后寝殿。
偌大的凤仪殿只剩下楚漓与凌雪瑶两个人,青瓦金砖,烛光掩映。凌雪瑶有些不安地看着楚漓,想要从楚漓地钳制中挣脱出来,“皇上醉了,臣妾给皇上沏盏茶。”
楚漓也不说话,仍旧死死地拉着凌雪瑶,似要将凌雪瑶地手臂生生捏碎,不过多时凌雪瑶白皙如雪的的玉臂上已留下了红色的指印,如同散落皑皑白雪中的红梅刺目惊心。”
凌雪瑶奋力想要挣脱,楚漓却越发地用力,似要将满腔的怒意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楚漓单手托起凌雪瑶的下巴,带着怒意问道,“就这么讨厌朕拉着你的手?那好朕问你,今日午后御花园中康王抱你时你也向现在这般抗拒吗?朕见你当时乐意的很。”楚漓眸中狠厉之色更甚,手上也越发的用力,“你自如入宫来就一直故作清高,对朕也甚是冷淡,想来是因为心里一直有楚润!”
凌雪瑶只觉得下颌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地疼痛,泪水漫上眼帘凌雪瑶却死死地咬住嘴唇倔强地不肯让泪水滑落。楚漓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微微挑眉,像是对凌雪瑶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朕不会再给楚润任何抢走属于朕的东西的机会!”凌雪瑶死死地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坚硬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皮肉中,双手的手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绝世的容颜在烛火的衬映下越发动人,几缕碎发不知是被楚漓如同走火入魔般得模样吓出得冷汗还是由于委屈而留下泪水浸湿贴在脸上,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更是惨白的无一丝血色。看着此刻憔悴的如同被风吹散的落叶一般得凌雪瑶,楚漓心底不自觉得萌生出一丝愧疚,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凌雪瑶脸上的泪痕柔声说,“是朕失态了,朕方才已经下旨将老太傅从天牢里放出软禁于凌府,并派禁军保护凌府上下的安全。”随即轻轻地勾起凌雪瑶的下颌,“答应朕,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对朕讲好吗,不要去找楚润。”
凌雪瑶生硬地推来楚漓,楚漓这没来由得疑心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她和楚润的相识只不过是因为楚润少时曾拜祖父为师在凌府寄读过一些日子,他们的相交也只是坦坦荡荡的总角之交,她既已嫁给楚漓就断断不会做出与她身份不符之事,凭什么她要接受楚漓这样的猜忌!她生平最厌恶别人冤枉她。凌雪瑶推开楚漓赤脚走在凤鸾殿的金砖上,时值初春,冰雪未融,大殿虽被地龙烧得温暖如夏,可凌雪瑶仍是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弥漫在她的全身。凌雪瑶缓步走向悬挂在墙头的古琴,双手高高的举起,接着狠狠地落下,一根琴弦应声而断,凌雪瑶的食指也被琴弦割破,顷刻间血涌如注。凌雪瑶似是不觉,双手飞快地在琴弦上拨转,不过多时古琴上已经布满了凌雪瑶的鲜血和泪珠,那断了一根琴弦的古琴不但为影响琴声的效果,反而更添了一份悲悯。一曲《广陵散》在此时听来就如同在寒冰下的无声呜咽,带着无尽的绝望与哀伤,却不为外人所知。
楚漓微微蹙眉,起身几步走至凌雪瑶身边,单手搭在她的肩头,带着歉意地说,“别弹了。”凌雪瑶恍若未闻,双手依旧飞快拨动琴弦。楚漓微微有些恼火,双手猛地用力将凌雪瑶横抱起,走向床榻。楚漓看着怀中犹如受伤的小鹿一般的凌雪瑶,心底萌生出一丝悸动,将凌雪瑶轻轻地安放在床榻上,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幽幽地说道,“朕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朕不管你和楚润有过怎样的过去,也不管你的心里到底有谁,从你嫁入皇宫成为中宫起你就只能属于我楚漓,之前的事朕可以当作什么都发生,朕为刚刚的冲动向你道歉,我们就寝吧。”深夜楚漓见凌雪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另一侧似在熟睡,楚漓心知凌雪瑶此刻并不想见到自己便起身离开吩咐木槿,“娘娘心情不好,你们多尽些心,近来宫里不太平少让娘娘见些不相干的人。”木槿刚刚在殿外隐约听到帝后二人似乎发生了争吵,心里料想恐是因为康王爷入宫之事,在听楚漓的话已全然明白,皇上因为今日在御花园中之事迁怒了皇后。
送走楚漓后,木槿小跑到寝殿内,看到蜷缩在角落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上,如同受伤的小兽般的凌雪瑶,将披风轻轻地搭在凌雪瑶地身上心疼地唤了声,“娘娘,让奴婢伺候您安寝吧。”
凌雪瑶摆了摆手,此刻的她如同离了枝蔓的折柳漂泊无依,裹了下身上淡薄地寝衣轻声说道,“我想沐浴。”
木槿犹豫了片刻随即吩咐宫女准备热水。
温暖的泉水漫过凌雪瑶的头顶,让凌雪瑶浑噩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心头的阴郁也消散了几分。侍立在旁的木槿见凌雪瑶的气色恢复不少方才开口,“娘娘安心,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今夜之事绝不会有人泄露半个字出去。”
凌雪瑶冷笑一声,“就算你不吩咐,皇上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传出败坏他的声誉。”木槿对此不置可否,皇后猜的不错,虽然木槿一直守在凤仪殿外不让其他人靠近,但今夜闹出得动静不小,阖宫上下难免议论纷纷。早在她对未央宫的宫人下禁口令之前,楚漓早已命居安密诏未央宫上下,皇上驾幸未央宫,如果日后宫中传出任何一句有关于今夜未央宫的流言蜚语,未央宫阖宫上下杀无赦。看着浴桶中了无生志的凌雪瑶,木槿猝然跪倒于地,膝行于凌雪瑶跟前叩首道,“娘娘容奴婢说句体己的话,娘娘切不可因今夜之事一蹶不振,后宫中的女子唯有依附皇上才能长存,中宫这个位子太过扎眼,后宫与前朝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娘娘安,凌家才安,娘娘若想保全凌大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俘获圣心。”
凌雪瑶心头一震,缓缓的从浴桶中出来,木槿立即上前服侍凌雪瑶更衣。过了久凌雪瑶漠然开口询问木槿,“姑姑,雪瑶有一惑烦请姑姑赐教,爷爷被弹劾是否因为雪瑶位居中宫妨碍太后和珍贵妃。”
木槿叹了口气沉沉地点了点头。凌雪瑶默然地走向床榻,“本宫累了,姑姑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