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漓于太原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朝野震惊。坊间渐渐有流言说,是丞相陈怀安图谋不轨,找人行刺得皇帝,想要自立为帝,一时间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煞有其事。陈怀安为了避嫌,不得不躲在府中闭门谢客,以此来自证清白。太原知州和督军更是诚惶诚恐,派出大军来保卫楚漓所驻留的皇家别院。
自从陈怀安派人行刺楚漓额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后,一向门庭若市的丞相府,忽然间变得门可罗雀,毕竟刺王杀驾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任谁都不愿意跟这个罪名担上什么关系,虽然没有坐实罪名,然而坊间却传得沸沸扬扬,所谓未空穴来风必有因,群臣都对陈家避之则吉。
面对今日这般冷清的陈府,陈怀安出人意料的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对着身旁的陈显文说道,“看来小皇帝的皇位已经坐稳了,现如今只是传出点风声,群臣就对我们陈家避之不及,若是真的举事,恐怕响应者更是寥寥无几,起兵之事我们尚需要从长计议。”
陈显文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爹爹要是早看清情势,我陈家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如今陈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和楚漓最终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不成功便成仁,我们没有退路。”
陈怀安眉头紧皱,内心陷入深重的矛盾中,莫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可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家,为了陈家可以成为钟鸣鼎食之家,为了陈家可以权倾朝野,可是这半年,自己的夫人和儿子都没了,陈家家势也在走下坡路,显文说得对,现在的陈家已经没有退路了,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陈家庄那部分兵器怎么样了,还需要多长时间,时间久了难免夜长梦多,我们的银子也没有多少了,如今的户部尚书虽然是我的门生,但若户部的缺口始终堵不上,不排除他会了保命而揭发我们。”
陈显文冷笑一声,“他不敢,除非他想让他的妻小一同陪葬,早在我们锻造兵器的时候,我就把他的妻小送到了陈家庄。”
陈怀安扬了扬眉,自从陈显文的娘亲去世以后,显文的性情大变,过去他虽然冷酷心底却不冷血,如今的他心狠手辣,冷清冷情,手段之狠毒远在自己之上,也不知道他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陈府偏僻的一间院子里,马展志通过自己早先挖的密道离开了陈府,从马展志来到陈府之后,马展志就找人秘密的挖掘了一条直通京城郊外的密道,他往日传送消息皆是通过这条密道。
顺着密道,马展志来到了一间屋子,一个身着前慕容太监服饰的公公已经等候他多时。那公公一见到马展志赶忙迎了上去,“先生此行辛苦,咱家奉长公主之命特意在此恭候先生。”
马展志“嗯”了一声,对那太监道,“长公主现在怎样?”
“一切都好,长公主日夜期盼先生可以早日挑拨楚国内乱的任务,早日回归故国。”那太监殷勤地对马展志说道。
“此番黑羽卫行刺楚漓功败垂成,是我的失误。没想到凌雪瑶的武功竟然那么高,黑羽卫都没能奈何的了他们,你回去转告长公主,我会继续游说陈怀安,让他早日对楚漓下手,这样一来我们还有机会,只是如今凌雪瑶同楚漓同气连枝,若是这边动起手来,难免会有误伤,你回去问清长公主的意思,那凌雪瑶毕竟有可能是昭懿太子的后人,慕容王室的血脉,到底该如何处置,请长公主明示下臣。”
“咱家一定转达。”那太监朝着马展志躬身行礼,并从宽松的袖袍中掏出一把玄铁制成的匕首,交到马展志手中,“先生,这把玄铁匕首,是长公主特意找了咱们慕容王朝最好的工匠锻造而成的,长公主说,先生不远万里,冒着生命危险潜伏敌国,为慕容王朝殚精竭虑,这把玄铁匕首留着给先生之用,也算是长公主对先生的一点心意。”
马展志心头一动,双手接过匕首,掏出匕首,试了一下,果然是吹毛断刃,当下红了眼圈,恨不能立刻回到长公主的身边,双膝跪倒在地,“请公公转告长公主,长公主厚恩,下臣万死难报,必然为长公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公公含笑点了点头,搀起马展志,复又说道,“听闻先生祖先的牌位在这间屋子里,不知先生藏在了哪里,不若让咱家替长公主好好祭拜一下,等先生荣归故里的那一日,长公主必然为现身先祖修建祠堂,让先生一家可以青史留名。”
马展志闻言领着那公公走到了后屋,用手掀起了帘子,帘子后面赫然供奉着马展志先祖的牌位。
马展志当即跪倒在牌位前,深深地拜了几拜,“各位列祖列在上,不孝子孙带着长公主的使者来祭拜您,就在不久前,孙儿已经使计把凌清风那个背主忘恩的老东西除掉了,你们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当年若非是他领兵叩关,何以致使无数百姓国破家亡,如今他死在了陈家的手上,倒是有些便宜他了,若是按着孙儿最初的计划,他该是死在楚国皇帝的手上,被他一直效忠的皇帝抄家灭族,这才能解孙儿的心头之恨。先祖们放心,不肖子孙今日当中公公和列祖列宗的面起誓,必然会竭力辅助长公主光复我慕容王朝的河山,将楚国赶出关外,至死方休,此生若为此誓,天诛地灭。”
“先生高义,咱俩家这就回去禀告长公主,先行告退了。”那公公在同马展志祭拜完马展志的祖先后,便离去了。
在那公公离开后,马展志握着长公主送给她的匕首,心中的思念像是荒原上的野草一般疯涨,马展志将匕首贴到自己的脸上,仿佛是想从匕首上感受到长公主的温度,不行,他一刻都不想在就在这里了,他想要赶快回到长公主的身边,和她永远在一起,哪怕是只能做她背后见不得光的男人,他也心甘情愿!
马展志打定主意,要让陈怀安赶快对楚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