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楚漓终于醒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露窗户照射到楚漓的眼睑上,楚漓只觉得恍如隔世。在他昏迷的这天,楚漓放佛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他遇到越儿,母妃,还有那个可有可无的父皇。
桃花树下,越儿的身影逐渐的模糊,她告诉他,其实她一直就在的身边,从未远离。可当他抓着越儿的手问她,她在哪里的时候,她却微笑着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人,不待他反应过来,越儿已经飘远,她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抓住她渐行渐远的身影!
冷宫里偏僻的角落,叶嫔对他说,漓儿,这江山得来不易,母妃用生命为你换来了继位的可能,你一定要真正的君临天下,站到这个王朝的最高处,让所有人仰望你。。。。。。你身上流淌着叶氏王朝的血,这是母妃对楚国最大的报复!
乾安殿的大殿中,康启帝奄奄一息地对他说,这个位置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给你,等你真正做到这个位置上就知道它有多么的可怖,朕知道你一直恨朕,但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国的江山大业,如今朕已经为楚国培养了最有合适的继承人。。。。。。其实,这个江山从一开始就是朕就决定留给你,你根本不必去夺!
楚漓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混沌,甚至分不清,此刻是在梦中还是现实,直到看见还趴在床头睡着,至今没有醒来的凌雪瑶,才让楚漓彻底地清醒过来。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就连楚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那一刻,以身去为凌雪瑶挡住那一刀,只是依稀得记得心中有一股坚定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受伤,他宁可自己去死,也要保住凌雪瑶。
察觉到响动的凌雪瑶,立刻清醒过来,看到已经恢复意识的楚漓,稍稍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几分朝着楚漓抱怨道,“好险,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语气中竟不觉包含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楚漓微微一笑,轻轻勾起凌雪瑶的下颌,笑说道,“有你,朕怎么会死?”
凌雪瑶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地推了开楚漓,“都死过一次的人,这么没个正经。”
“啊!”楚漓故作装作扯动了伤口吃痛的样子。
凌雪瑶心中一紧,赶忙去查看楚漓身后的伤口是否又开始渗血,却被楚漓一把抓住,拉倒身前,压低声音问道,“我昏迷了多久,现在外面形势如何?”
凌雪瑶见楚漓神色严肃,料知他是不想惊动他人,便低声道,“整整三天,事情一出,我便立刻封锁了消息,外面一切如旧,天子銮驾正在太原别苑停留。”
楚漓略一思索,便蹙眉沉吟道,“光是这样还不够,必须弄清我们在这条小路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
“你是怀疑我们身边又奸细?”凌雪瑶蹙眉问道。
楚漓的目光忽得变得诡秘而狠辣,“金鹰台如此不堪一击其中定有蹊跷,若无内应黑羽卫怎会如此精确的掌握朕的行踪?”
“那皇上怀疑谁?”凌雪瑶回想起,他们欲刺得经过,也觉得黑羽卫此次的行动,过于有针对性,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知道,沐雨和沐若都是自小与朕一同长大,绝不会背叛朕,问题当是出在了天子銮驾中禁军的内部。”楚漓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有些疲惫。
凌雪瑶唯恐楚漓伤势加重,轻声道,“皇上现在不宜过度劳神。”又轻轻地摸了摸楚漓的额头,只觉得还是有些发烫,不觉担忧道,“我们还是回到太原别宫吧,这紫云山庄条件过于简陋,实在不适合养伤。”
楚漓摇了摇头,挣扎着起身,“朕没有时间,必须赶快赶到江南,江山易主,我们会死无丧身之地。瑶儿,你替我给楚润写一封信,让他十日后于临安城外带着临安守军接应我们,若是朕有不测,就让他立刻在临安即位。”
在凌雪瑶写到最后几个字时,笔尖明显一顿,浓重的墨点在纸上铺开,楚漓这是在做什么?交代后事?凌雪瑶心下不觉一酸,沐雨说过,楚漓此番离京师为了保护自己,可她没有想到离开京城竟会让楚漓冒如此大的风险,当下有了决定,对楚漓言道,“不若皇上先行回宫吧,趁现在离京不远,一切都还来得及,爷爷的梓宫由我一人去护送即可。”
楚漓的目光倏然变得冰冷,沉声质问道,“你是想一个人回到江南,然后从此从朕的身边消失不见,这次朕绝对不会在错失你!”楚漓的脸颊红得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胸腔剧烈的起伏,似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凌雪瑶知道,此刻楚漓心神激荡,又将自己同越儿搞混。为了防止楚漓病情加重,凌雪瑶也不想此刻在刺激楚漓,当即安抚道,“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楚漓这才松了口气,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宫里不见得比这里安全多少,既然已经出来了,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去吧,让沐雨把信送出去,再让她准备一辆马车,我们立刻就走,这个地方在待下去怕,怕是也不安全了。”
凌雪瑶略作犹豫,虽然她已经从沐雨的口中知道,楚漓以身犯险离开京城时为了让保护自己不成为朝臣攻讦的目标,可她还是想亲口听楚漓自己说出来,便开口问道,“皇上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离京,可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我可以保护自己,皇上大可不必为我以身犯险,我说过,我可以做皇上的盟友,而不是皇上的负担。”
楚漓只觉得心头无限期凄凉,深深地看着凌雪瑶,眸中一片灰暗,顿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凌雪瑶的问题,只是漠然开口,“我想听你叫我阿漓。”
“阿漓。。。。。。”凌雪瑶的心猛烈地震荡了一下,喃喃道,“阿漓?阿漓。。。。。。”这个名字为甚么如此的熟悉,仿佛曾经有过什么回忆,一股将要撕裂的疼痛涌上大脑,让凌雪瑶的意识有些混沌,她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桃花林,让她既熟悉又陌生。
桃花树下,是否有一人同她定下三生之约?
桃花树下,是否有一人同她爱得刻骨铭心?
桃花树下,是否有一人同她共同吟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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