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当楚漓从皇家别苑赶到驿站的时候,只看到凌雪瑶被困于火海之中。
楚漓心中有过一充前所未有过得撕裂感瞬间弥漫全身,一种行将失去的痛苦,直插心底。楚漓将一桶凉水浇到了自己身上,刺骨的寒凉很快弥漫全身,楚漓不顾众人阻拦,冲进了火海。当他看到满身是血的凌雪瑶倒在火海中,无边的寒冷与恐惧几乎要吞噬了他。楚漓托起凌雪瑶,她温热的血,就那么涓涓的流过从他的手心流淌,“瑶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朕。”楚漓撕心裂肺地吼道。
凌雪瑶似乎是有了知觉,身体轻轻地抖动了一下,艰难地睁开双眼,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楚漓还是当年那个在桃花树下吹箫的阿漓,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眼前的人,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还是抓不到,凌雪瑶嘴唇微微颤抖轻唤道,“阿漓。。。。。。”
楚漓放佛是被一种强烈的力量直接叩击心门,“阿漓”那个只有越儿才会叫他的名字,竟然从凌雪瑶的嘴里叫了出来,或许这就是天意,上天让凌雪瑶代替越儿来陪伴自己。当年自己因为一念只差而失去越儿,难道今日亦要让他因为相同的原因而在此失去凌雪瑶吗?上天为何对自己这般残忍,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去生命力最珍爱的人,想到这儿,楚漓紧紧地抱住凌雪瑶,好像他松开,凌雪瑶就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不见。
禁军终于将火扑灭,随楚漓而来的太医立刻赶了上去,只见到皇上紧紧地抱着满身是血的皇后娘娘不肯放手,太医一时间都手足无措的愣在那里,不敢上前,最后还是沐雨状着胆子,冒死拉开了已经如同失了魂儿一般地楚漓,太医这才敢上前救治凌雪瑶。
当凌雪瑶醒过来时,只觉得头昏眼花,凭着直觉认出此处不是未央宫,凌雪瑶下意识的抚向小腹,只觉得小腹空荡荡的。凌雪瑶凄然一笑,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到底是没能留住。。。。。。
一种撕心裂肺地痛楚朝着自己心底袭来,凌雪瑶紧紧的攥着被角,似乎想要以此来宣泄自己失去还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的痛苦,她很想痛痛快快的,歇斯底里的哭一场,然而却好像怎么也发声音,只是低声地无业,最后转变为一种无声地哀嚎。
“娘娘,您醒了?”流云见凌雪瑶醒了,急忙跑到凌雪瑶身边。
见到流云,凌雪瑶脑中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在于绷不住,抱着凌雪瑶痛哭出声。流云亦是环抱住凌雪瑶与凌雪瑶一同抱头痛哭。
痛哭过后,凌雪瑶擦干眼泪,凌家之事未完,她必须强迫着自己坚强起来,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凌家还有活着的人,她必须为凌家讨回公道,她决不能让凌家几十口人枉死,“我昏迷了多久,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在乾安殿?”此刻凌雪瑶终于清醒过来,认出自己此刻正在乾安殿楚漓的寝宫当中,开口问道。
流云又是忍不住泪从中来,哽咽道,“自皇上从大火中将娘强救出,娘娘已经昏迷了足足五日,凌家除了卫国小公子全都没大火烧死了,现如今朝野动荡,陈家和太后正逼着皇上追究娘娘擅杀宫门守卫之事,娘娘曾是凌越公子一事被陈显文揭露出来,现在外面的御史言官有不少人都在极力主张皇上废后,说老爷送江湖人士入宫,居心叵测,有谋逆之嫌,娘娘乃是江湖草莽,不堪母仪天下,这些日子皇上一直让您住在乾安殿就是想把您保护起来。”
凌雪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家一门被陈显文所杀,凶手不但至今逍遥法外,前朝的那些个臣子,竟然在爷爷尸骨未寒之际就开始攻讦爷爷,还什么江湖草莽不配母仪天下?”
凌雪瑶眼中闪过一道锐利,自她入宫以来,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对陈家更是一再退让,如今她终于是避无可避了,现在凌家灭门之祸已在眼前,她身为凌家的后人,绝不让凌家蒙尘,她要跟他们斗到底!
凌雪瑶艰难的起身,并让流云去帮他研磨。
流云见凌雪瑶起身忙劝阻道,“娘娘太医说您失血过多,不能起身。”
“失血过多?”凌雪瑶看向流云,这才想起,自己那日中了陈显文两剑,小产更是让自己原本已经羸弱的身体雪上加霜,自己竟然没死,还真是一个奇迹。
“娘娘那日被困在火海之中,是皇上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海将娘娘救出的,当太医赶到的时候娘娘已经没了气息,是皇上用自己的血喂给娘娘,才让娘娘又恢复了心跳,可小皇子却是再也保不住了。。。。。。”流云惋惜道。
“小皇子?”凌雪瑶微微蹙眉,一脸疑惑道。
“经太医院院证实,娘娘腹中胎儿是四个月的足月男婴。”流云垂下头,不忍再说。
凌雪瑶捶着头,沉默良久,一字一顿对流云吩咐道,“给本宫研磨。”
凌雪瑶用簪子简单的晚个发髻,头发自然垂落,找出一套素色的衣裳,走到书案前,给康王楚润写了封信,信中托他照顾凌家遗孤凌卫国。写完信便将信交给流云送出宫外。
凌雪瑶一身孤冷地朝着楚漓正在议事的正德殿走去,也不理会一路上宫人震惊诧异的神色,昂首阔步,神色坚毅大步向前。宫人们只觉得今日的皇后娘娘似乎有所不同,仿佛更像是一个驰骋江湖的侠女,举世无上的容貌,配上这一身素雅的装束清冷高贵,如同仙女下凡,让人不敢直视冒犯。
正德殿,以陈怀安为首的世家大族,继续追着攻讦凌清风,攻击凌雪瑶德不配位,不足以母仪天下,就连许久没有在后宫露面的太后都在正德殿,指责楚漓因宠失正,姑息凌雪瑶擅闯宫门,杀害守宫卫士一事,诘问楚漓把凌雪瑶藏在乾安殿不肯让人见凌雪瑶究竟意欲何为?
正在楚漓准备开口之际,正德殿的大门被一把推开。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凌雪瑶一身素服赫然站在殿外,那威仪赫赫的模样,十足的凤凰浴血,烈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