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由太后主导的宫斗大戏,最后以太后的黯然离宫,凌雪瑶自此独霸后宫而落下帷幕。太后离宫当日,楚漓率自凌雪瑶以下阖宫嫔妃还有满朝文武一同相送,场面浩大而隆重。
在太后前往皇家别苑的路上,满城的梨树绽放,似一片片洁白的雪花,树稀而花疏,似一幅轻笔淡墨的水墨画,带着一种淡淡地忧伤和凄凉。一阵微风拂过,洁白的梨花轻飘飘得飘落在地上。车轮无情地从花瓣上碾过,最终和泥土和尘埃沦为一体,过往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繁华一场梦,梦醒过后,万般皆成空。
马车上,陈筠儿看着依旧盛装的太后,凄然道,“姑母,我们就这么离开皇宫了吗?”
太后半眯着双眼,精致的妆容是她越发得荣光焕发,对着陈筠儿温和一笑,“振作点,姑母这一生,算上这次已近是第三次被逐出宫,记得第一次哀家被先帝逐出宫,那时哀家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嫔,可当先帝迎哀家回宫后,哀家就成了皇贵妃,第二次哀家被太皇太后逐出宫,可当哀家再次回到宫中时,哀家就成了太后,这一次你说哀家再回到宫中又会怎样?人生就是如此,任谁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筠儿你记得,这次我们表面是败在了凌雪瑶的手上,实则不然,我们是败在皇帝的手上,是皇上容不下咱们娘俩儿,容不下陈家。这回你总该看清楚皇上的真面目了吧,在宫中你所幻想的郎情妾意都是假的,从来君无长性,你若想永远的把皇帝留在身边,就要让他觉得离不开你,而让他觉得离不开你的唯一办法,是你手上握有让他忌惮的权利和威势,别看皇帝现在宠着凌雪瑶,那是因为她怀着的孩子刚好可以使皇上的地位更加稳固,一旦她没有什么用处,皇帝对她对你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是你们谁更有利用的价值,就是后宫女人的命运,谁也逃脱不了。”
“以前我总以为我是不同于皇帝哥哥后宫里的其他女人,我是在他最破落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的,我们是患难夫妻,一同经历了夺嫡这样惊心动魄的大事,若非凌雪瑶蛊惑,皇上他怎会如此待我?”陈筠儿愤然道。
“打起精神来,好好的活下去,你爹和大哥是不会看着咱们就这么被赶出宫的。”太后嘴角上扬,露出阴狠的笑容,“咱们现在要做就是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乾安殿,楚漓略带不悦地侧卧在榻上看折子,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沁出水来。自那日在寿康宫当庭对峙后,他就没再见过凌雪瑶。凌雪瑶的几次求见也都被居安挡下。
晌午,天气炎热,居安从殿外快步走进殿内,“皇上,皇后娘娘请你去未央宫一趟,娘娘说她近日身子有些不痛快。”
“不痛快就去找太医,找朕来做什么,要不然让她给叶临风写封信。”楚漓冷着脸将手中的书扔在书案上,愤然道。
“皇上准备跟臣妾别扭到什么时候?”凌雪瑶笑吟吟地走进乾安殿,她从未见过这样耍小孩子脾气的楚漓,竟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爱。
居安健壮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都退了出去。
楚漓冷哼一声,一把拉过凌雪瑶,将她欺压着身下,又恐伤了她腹中的孩子,特意用自己的手护着她的腰身,神色阴郁,“为什么不告诉朕,叶临风曾经潜入过未央宫,还整整两个时辰,朕的皇宫岂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叶临风是江湖中人,江湖与朝廷自太祖立国起便就互不干涉,况且那日臣妾中毒,危在旦夕,叶师兄为保臣妾性命不惜损耗自身的体力来提臣妾逼毒,现下他已经回到逍遥山庄,再也不会出现在京城,皇上又何何必耿耿于怀。”
“你是朕的女人,朕不准任何对你存在觊觎之心,那叶临风如果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朕比较他好看。”楚漓一把拉起凌雪瑶沉声说道,那模样像极了守卫家族不让外敌的侵犯的侵犯的雄狮,霸道却不失温柔。
“皇上放心,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凌雪瑶心里微微怅然,当她收到叶临风托人送来的东西时,她就猜透了叶临风的心思,他这是在与自己诀别!也罢,自己已经成为楚漓的皇后,终究不会在成为当年那个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凌越公子。
“皇上,臣妾有一个请求。”凌雪瑶看向楚漓轻声道,“太后已经知道叶师兄的存在,她若不甘心当日之败必定会在叶师兄身上继续做文章,臣妾想请皇上设法拉住太后,逍遥山庄是清净之地,臣妾不希望太后的人去破坏那份清净更不愿叶师兄因为救我无端被拖入到朝堂的漩涡中。”
“你放心,江南是前朝国都,现在掌控江南的大部分都是前朝的士族勋贵,无论是陈家还是太后都没法将手伸到那么远,就算是朕在江南都没有叶临风的地位高。”楚漓对凌雪瑶对叶临风的关心多少有些不满,却也听得出凌雪瑶是不想再跟叶临风有什么牵扯,连日来沉郁的心情好像被一扫而光。
凌雪瑶见楚漓总算不在阴沉着,当下拉着楚漓走至偏殿,不解地问道,“皇上当日为什么不顺势让翠红招出是太后在背后指使她诬陷我?构陷中宫在楚国宫规中这罪名可不小,足以让太后被打发出京,永远不能回宫,如此也可彻底斩断太后在后宫和前朝的势力。”
楚漓摇了摇头,指着书案上的奏折,无奈地说道,“朕才刚把太后以养病为由送出皇宫,立刻就有大臣尚书指责朕此举有违孝道,明里暗里的说朕因宠失正,偏袒于你,若是因为你把太后废掉,光是朝臣的口水就能把你我淹死,陈家若是借此发难,这昏君妖后的骂名我们算是坐实了,你没看到太后和陈筠儿出宫之日,陈显文看你的那个眼神,恨不能把你生吞活剥,最近你还是安分些吧,别真的把陈显文逼急了,他毕竟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一旦狗急跳墙,整个楚国就要乱了。”
“是。”凌雪瑶点头应道。她虽然无惧陈显文,可楚国再起战火,生灵涂炭,亦不是她所乐见,只不过太后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还如此处心积虑的害她,她并打算就此轻易地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