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瑶瞧着楚漓的神色,知道太后的话是算是掐到了自己的命门,太后到底是历经两朝,手段老辣,她早就知道叶师兄曾经潜入到未央宫与自己见面,亦知道是自己命人在后宫办成容嫔的冤魂吓唬陈筠儿,然而却一直隐忍不发,最合适按捺到今日,在最合适的时机一举揭出,如此自己还真是百口莫辩。如此心机和手段真是让人胆寒。自己在这个宫中风雨飘摇,朝中亦无强势的母家庇佑,唯一的仰仗就是楚漓的宠爱和维护,若是一旦楚漓对自己起疑,自己在失去这最后的保护,那么自己将一无所有,而偏偏楚漓生性多疑,又极为自负,最忌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和利用。看楚漓如今这脸色,定是对自己起了疑心,误会了自己与叶临风。
这太后也太恶毒了!这是存心要把自己往死路里逼,凌雪瑶在心中暗暗诅咒太后祖宗十八代。
这楚漓算是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了,凌雪瑶正欲开口,却听见楚漓笑着对太后解释道,“原来是这件事让母后误会了皇后,怪儿子没有提早跟母后解释,母后口中的神医正是儿臣的师兄叶临风。”
楚漓的话,就是让凌雪瑶也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年幼的时候游历江湖曾经在江南摆过一位师父,儿臣身上的寒疾全靠师父的细心调养,儿子才能活到今日。那叶临风是师父的嫡传嫡子,医术深得师父的真传,只是他生在江湖,不懂得宫中的规矩,他又是一个孤僻不愿见人的性子,所有才没有到寿康宫给母后请安,已致母后误会,下次他进宫儿子定让他亲自到寿康宫给母后谢罪。”楚漓清朗的笑声,平和的脸色,让人在他的身上寻不到任何说谎的破绽。
这从容的神情,有条不紊的说辞,甚至让凌雪瑶都快相信了他的话,心中感叹楚漓这说谎话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技术真是让人拜服,来日自己定要向他请教请教。
太后不意楚漓竟然对凌雪瑶维护至此,皇后与陌生男子两个时辰的私会,足以引起任何男子的抓狂,楚漓竟然还能镇定自若的为凌雪瑶辩白,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生性薄凉,心思敏感的楚漓了吗?
“呵!”太后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楚漓的鬼话,讥讽道,“想不到皇上的师兄竟有深夜潜入女子闺房的嗜好,真是耸人听闻。”
楚漓狠狠地瞪了凌雪瑶一眼,眸中的怒火几乎要把凌雪瑶烧成灰,吓得凌雪瑶不禁转了转头,躲闪着楚漓的目光,不看在于他对视。
在面对太后时,楚漓又恢复了刚刚镇定自若,优雅从容的神色,微笑着说道,“母后误会了,那日皇后危在旦夕,儿臣飞鸽传书让师兄进宫救治皇后,师兄远在江南,接到儿臣的书信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在赶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夜。宫中规律繁冗,师兄担心耽误救人的时机,这才施展轻功飞身进了未央宫,至于母后听说的用迷药迷晕了宫人,定是师兄在救治皇后。”
太后被楚漓气得几乎说不来话,用手指着凌雪瑶,险些背过气去。“看来今日你是定然要袒护皇后了到底?”
凌雪瑶见此刻太后与楚漓之间如此的剑拔弩张,想着今日若是想全身而退,光指着楚漓定然是无法服众,清了咳一声道,缓缓说道,“此事涉及臣妾,请皇上和太后给臣妾一个分辩得机会。
楚漓微微一怔,看向凌雪瑶,只见凌雪瑶朝着楚漓轻轻地点了点头,楚漓知道定是凌雪瑶发现了那宫女的破绽,故而应允。
凌雪瑶缓步走到那宫女身边,清冷的目光在那宫女身上逡巡,忽得轻声一笑,问道,“刚刚你说是本宫在夏至宴前给了你一瓶药,你可记得本宫给你的是那瓶药里装得是药丸还是药液?”
“这……是药液?”宫女犹疑地目光看像太后,这段之前没说过呀!
“哦?是吗?”凌雪瑶含笑问道。
“是药丸!黑色的药丸!我想起来了。”那宫女见凌雪瑶如此说岛,立即改了口风。
凌雪瑶轻笑着摇了摇头。楚漓和诸妃亦是唇角上扬,抿嘴憋笑,只有太后面色铁青,脸色冷得几乎要沁出水来。
那宫女见状又瑶改口,却被楚漓喝止,“你这儿蠢货,药丸是如何混入到汤羹中,说,是谁指使你诬陷皇后?如是说来,朕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对,对是药液,是药液,奴婢刚才太紧张,一时口误。”那奴婢像是坠湖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挣扎着说道。
“好,本宫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仔细想清楚了,要不要找太医给你开副安神的汤药,你可别在紧张说错了。”凌雪瑶冷笑着说道。
“皇后太过温厚了,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杖打二十,让她醒醒脑子。”楚漓沉声吩咐道。
立时便有禁军上前将那奴婢拖了下去,只听噼啪一阵板子声混杂着那奴婢的呼喊声,求饶声。一柱香后,禁军拖着已经演奄奄一息的宫女进了来。
禁军都是皇帝的亲军,行刑时下得都是死手,二十杖下来那宫女已经是十魂没了七魄。
凌雪瑶俯下身子,蹲在那宫女身边,扬声问道,“本宫现在问你,你想好了再说,要是再错可就不是一顿板子就能了事了,我问你,你刚才说本宫曾派人告诉你,让你将下毒之事嫁祸给容嫔,你可记得是本宫身边哪位宫人去告诉你的?”
那宫女挨了板子后,又是疼痛,又是惊恐,当初有人找到她,给了她一百两金子,让她扮成她那个苦命的姐姐攀咬皇后,现在钱没到手不说,命都要没了。现下她真是悔不当初,她一届草民,千不该万不该卷到皇家的斗争中,现下她就是想脱身,也脱不得了。
“皇后问你的话你没听到吗?”楚漓冷喝一声。
那宫女吓得一个哆嗦,脑子一热,指着凌雪瑶身边的木槿道,“就是她。”
木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这样的阵仗在前朝不知见过多少,料知今日这场大戏,太后是没有什么胜算了,当即转出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跪倒于地,“皇上,太后,奴婢自娘娘中毒晕倒后一直同李太医守在娘娘身边,寸步未离,未央宫阂宫宫人皆可证明,请皇上,太后明鉴。”
此话一出,众人今日这场庭对算事可以落下帷幕了,自此之后,这后宫就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