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楚漓换了常服在御书房看折子。
居安进来通传,说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正在殿外求见。楚漓颇有些诧异,大婚之后皇后可是从来没派人来找过他,怎么今天竟然。。。。。。
楚漓缓缓放下狼毫笔对居安吩咐道,“让她进来。”
流云小心翼翼地走进殿内,因为过于紧张一直将头埋在胸前,不敢抬头,行至书案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奴婢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楚漓看到流云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他又不是老虎用得着吓成这个样子吗,轻轻地挑了挑眉佯装生气的样子沉声道,“朕有那么可怕吗?”
流云不禁打了个冷颤,楚漓在昭阳殿下旨打死马太医的那一幕深深地映在她的脑子里,流云自己生怕一个不当心冒犯天威被活活打死,听得楚漓的问话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连连叩首,“皇上恕罪,奴婢,奴婢。。。。。。”
“哈哈。”楚漓大笑出声朝着居安使了个眼色。居安会意上前一步扶起流云,笑嘻嘻地说,“姑娘不必害怕,咱们圣上对待奴才一贯是极好的。”
流云满面通红的站起来,将手中的小册子交给居安低声说,“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让奴婢把这个交给皇上。”
楚漓从居安的手里接过小册子,翻开一看扉页工整的写着宫规两个大字,笔迹行云流水,笔锋柔中带刚,书法中融入了儒家的坚毅果敢,又蕴含了老庄的萧远闲适,其人其字,不愧是出自于天下第一文豪之家。楚漓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才想起昨夜他随口说出让凌雪瑶罚写宫规的事,不曾想她真的连夜誊写了宫规。
楚漓状似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中的册子心中却是在暗暗盘算,凌雪瑶倒是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丝毫不落人话柄,这样沉稳聪慧的皇后倒是可以成为用来制衡在后宫一手遮天的太后的一枚绝妙的棋子。
半晌,楚漓抬起头嘴角含笑地问流云,“皇后怎么不亲自前来?”
流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家娘娘。。。。。。娘娘她。。。。。。”
“说。”楚漓面色不愈沉声说道。
流云突然双膝跪地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皇后娘娘昨晚在誊写宫规之后才睡下,本想亲自来呈给皇上,可是今早突然觉得眩晕,木槿姑姑这才发现娘娘发了热,便派了未央宫的小太监去请太医,不曾想直接被太医院的太监打了回来。木槿姑姑想是小太监年轻不懂事便亲自前去却被告知太医院院首李大人正在为太后请平安脉,太后娘娘身份贵重,凤体安康事关国体,木槿姑姑不敢打扰,而太医院的其他太医则相互推诿竟无一人肯去未央宫,更有甚者奴婢只是想去药膳房取几味药竟也被挡了回来,求圣上为娘娘做主派御医去看看皇后娘娘。”流云越说越委屈几乎快哭出声来。
楚漓的脸色越来越冰冷,阴骘的目光中带着森森的寒意似寒冰炸裂,直射人的心底,他是不在乎凌雪瑶的死活,可他觉不能容忍有人独霸后宫藐视皇权,他决不允许有任何一种力量凌驾于皇权之上,凌雪瑶再不得宠也是楚国的皇后与其他嫔妃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若是无人授意太医院和药膳房那些狗奴才决计不敢罔顾皇后凤体。看来太后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必须加紧步伐。。。。。。
楚漓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看向居安,“你亲自到太医院去一趟,让李贤去给皇后诊治告诉他若是皇后凤体有任何损伤让他以死谢罪,还有去敬事房传旨将今天太医院所有当值太医杖责三十大板。”
居安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楚漓,他从小在宫里长大今天这事摆明是太后在背后为太医院和药膳房撑腰,皇上犯得着为了一个没有母家支撑的皇后去得罪太后吗?可是看见楚漓阴沉着脸,居安没敢说话正准备动身去传旨,楚漓开口叫住了他。
楚漓拿起案上的玉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最后用双手郑重地将玉玺摆回原位,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药膳房掌事,副掌事立即杖毙。”居安倒吸了一口凉气,御座上的楚漓目光如炬似笑非笑,居安跟了楚漓多年深知他的脾气秉性,每次楚漓露出这种笑容都必是动了杀心,于是也就不在多说什么躬身退出大殿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