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时,宝月进教室坐下,看见林霜霜翻着抽屉,脸上带了焦急。
宝月问她:“怎么了?在找什么?”
林霜霜抬头,脸色不太好看:“我的数学笔记找不到了。”上面记录了从高一到现在的错题,以及每节课的知识点。
宝月安慰她:“先别急,好好想想你放哪了?有没有带回家?”
林霜霜垮了肩,声音低落:“就是因为回家打开书包没翻到,我以为忘在学校了,今天一早就来找,结果没找到。”
宝月放下书包,开始翻着自己的抽屉。“我也找找,会不会落我这了?”
林霜霜看着她,隐隐有些期待。
宝月看她一眼,笑道:“让前后同学都看看,是不是放错地方被收起来了。”
林霜霜问了前面的女生,她们翻了翻,说没找到,转身继续背书了。
宝月找完,看着她摇了摇头。
林霜霜趴在桌子上,皱着眉,使劲回想自己最后到底放在哪儿了。
孙一扬踩着自习的铃声进来,喘了口气,看见蔫蔫儿的林霜霜,戳了戳她:“林霜霜你干嘛呢?生理期啊?也不是啊……”
林霜霜转身拿着手里的纸巾扔过去,瞪着他。
孙一扬讨好地笑笑:“哎霜霜,跟哥说说怎么了。”
林霜霜趴回去,不想理他。宝月回头问他:“你看你那有没有霜霜的数学笔记,她找不到了。”
孙一扬仔细地翻了一遍,又翻了同桌的抽屉,没找到。
宝月拍了拍林霜霜,轻声安慰道:“你先记在别的本子上,说不定过两天就找到了呢。”
林霜霜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下课宝月出来打水,林霜霜一上午都提不起精神来,下了课就闷着头。
宝月也没打扰她,出来时碰见了一脸郁郁的沈青。
宝月问她:“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林子阳?”
沈青挽着她,满脸的郁色。林子阳越来越过分了,本来她想着三个人慢慢相处,谁知道那两个人撇下她,组了两人团。她以后都不要理林子阳了。
宝月拍拍她,想起陆寄洲,心里也不是滋味。
沈青越说越生气:“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回去找人的时候门都锁了。第二天告诉我,说什么陈舒雨不舒服,他只能带她先回家了。多严重的病啊,严重到花几分钟的时间,跟我说一声都顾不上!”
沈青顿了顿,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还带她先回家,那么严重怎么不去送医院啊!”
宝月拍着她,轻声安慰着。
沈青舒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我算是看出来了,林子阳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自从跟陈舒雨一起后,我倒成了碍眼的一个了。”
沈青堵了气,跟宝月倒完苦水,便决定潇洒地放手,谁还不离不了谁了。
宝月看她气鼓鼓地进了教室,想起陆寄洲。沈青的问题是解决了,那陆寄洲怎么办?
宝月晃了晃脑袋,转身进了教室。
罗红梅仍然教他们班的语文。上次考完试,宝月仍是年纪第二。罗红梅被各班的语文老师要着宝月的试卷,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罗红梅在讲台上讲着讲着,看一眼他们的成绩单,说道:“这次语文的题确实很难,有些我也没考虑到。你们不要笑,不要觉得这么难,你考那么一点分是正常的。”
“你们去看看人秦宝月的试卷。”下面有人嘴快地接着。
班里爆出哄笑。
罗红梅也一笑:“对,秦宝月能在题这么难,这么偏的情况下,成绩还能在一百四十以上,让你们去看就错不了。”
罗红梅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杨泽你小子把诗词部分,给我抄十遍交过去。全班就你一个,一个空也没对。”
林霜霜看着宝月的试卷,笑道:“宝月,我觉得我也很厉害了。”
宝月看着她:“嗯?”
“能跟你同桌这么长时间还没被压垮,我觉得我够可以了。”
宝月捂嘴笑着,伸手从荷包里拿出块巧克力递给她:“喏,奖励你的,为你顶着压力,还对我不离不弃。”
孙一扬来了精神,伸手过来:“哎哎,你俩不厚道啊,哥有啥东西都先紧着你俩,你们倒好,在这里吃独食?”
宝月在他手里放了块糖:“都有,这是奖励你在沉闷的学习下,还能坚强乐观地感染我们。”
林霜霜吃着糖笑着,孙一扬看她一眼,得意地晃晃脑袋。
张玉敏考得很差,罗红梅经过她时,看她低着头看着试卷,顿了顿又走开了。张玉敏咬着嘴唇,嘴里有股血腥气。
林霜霜的笔记到了还是没找到,她翻遍了教室,问过了每一个人,都没有。
宝月把自己的笔记递过去:“你可以看我的,反正我们的数学水平都差不多。”
林霜霜:大佬这么说,多多少少有一点安慰到我啦。
高二高三分出去一部分艺术生,宝月教室的对面空了一排教室。
隔了几天,宝月出门打水,看见了在对面栏杆处倚着的夏旻。
宝月定了定神,仔细看了几眼,直到夏旻看见她,冲她招了招手,宝月才意识到夏旻确确实实搬到了对面。
夏旻走过来,宝月捧着杯子看着他。
夏旻一看宝月的眼神,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打住,我只是出来放放风,松快一下脑子,没准备逃课,也没有不好好学习。”
宝月笑了一声,问他:“怎么搬我们对面了?”
夏旻眯着眼皮晒着阳光:“那几间教室风水好,让我们搬来好考个好成绩。”
宝月看他一眼,催他:“好了,快上课了,赶紧回去吧,不要浪费那么好的风水资源。”
陆寄洲被阳光一晒,越发地困乏。他消瘦得厉害,身上总带着生人勿近的骇人气息。
范霖有些想不明白陆寄洲的变化,看他一天比一天沉默,气息一天比一天阴沉。范霖心里打着鼓。
宋初还是关注着陆寄洲,看他一个人待着时身上散发出的孤寂,心里隐隐生出一个想要拯救他的念头。
陆寄洲眯着眼倚在操场边上的台子,手里捏着一个荷包。他多久没见到她了?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像阴沟里的爬虫,每日在阴暗里苟活。
陆寄洲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眼圈发红。
我是真的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