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伤,不需要大惊小怪。”唐绮落讷讷地呵斥道,心里隐隐作痛,看着手上滴落的鲜血,莫名地她对那伤口上的痛竟毫无知觉,只有脑袋里充斥的那句话沉沉地给了她一击,又一击,丽妃真的怀孕了么——
素红的消息不可能是假的。假若丽妃真的怀孕了,但她为什么要这么隐藏呢?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那墨傲川会有什么反应?
“小姐,可能会有些痛,您忍着点。”溪荷心疼地拿着药轻敷在她手指上,轻轻呼着,倍加呵护。
“贵人,奴婢不是故意的——”素红紧张得快红了眼,她早知道就不在这时候说事了。结果害得落贵人都划伤了手。看着溪荷上药,那触目惊心的鲜血,让她心里提得老高。“奴婢该死——”
“没事。无须多自责。我自己不小心罢了。”唐绮落轻轻一笑,僵硬地扯着嘴角想告诉她自己真的没事,可不知为什么,鼻子仿佛被这一扯动,麻木了的肌肉突然一酸。心里愈发疼痛而落寞。是不是见到了这么多人关心自己,所以她顿时感伤了?
“小姐?”溪荷被她黯然的神情给震住了,“这时会比较痛,但是过一会就不痛了。”她以为她弄痛了她,心里愈发自责,“都怪溪荷没有好好照顾好您,当年夫人千叮万嘱,溪荷还是没做好。”
“溪荷——”唐绮落霎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好,“不关你的事,你跟青秀要不先去帮我弄点吃的,反正我现在也饿了。”她只能想方设法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自己的悲伤不再被扩大。再则,她真的想跟素红好好谈谈。
“是!”溪荷欣喜,小姐终于肯吃东西了,“青秀我们赶紧走。”
看着她们雀跃而去的背影,唐绮落才缓缓地落下原先淡淡的面容,“素红,你可调查清楚了?”
“嗯?”素红内疚地低垂着头,“贵人,奴婢不该说这件事的。”
“知道丽妃怀孕了,不是坏事。最起码可以对这后宫的发展趋势有个大概了解。”唐绮落安抚她道,“不过,丽妃为何要遮遮掩掩?”这种事不是赶紧让墨傲川知道的好么?才能更加巩固她的地位。后宫里向来母凭子贵,有了龙种是天大喜事。更何况,按照丽妃嚣张张扬的个性,这可不似她作风。
“其实,贵人——”素红静悄悄地小声咕哝,“这后宫里怀上龙种并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不是好事?!
“嘘——”素红被她这提高的分贝给吓怕了,“贵人,您知道每个妃嫔侍寝之后都要喝药的,防孕。丽妃怀孕,就意味着丽妃是漏网之鱼。皇上向来不喜欢妃嫔为了怀孕而闹得后宫不宁。”
虽然她也是道听途说的,但是后宫事实向来如此。更何况,皇上雷厉风行,谁都不敢说什么。所以也就一直照旧做事。这种情况下,丽妃再受大宠幸,也不敢将此事张扬出去。万一惹得皇上不开心,怎么办?
“哦?有这回事?”但是她从没服过什么药,所以她完全对这个没什么了解。“但是之前皇后娘娘不也怀孕了吗?还有,本宫并未服过什么药?”
糟糕!她才惊觉!她从未做过防孕措施——
“贵人!”素红忍不住叫大声了,对她的话异常惊恐,既而又紧张兮兮的拉过她,“这后宫谣传皇上不喜欢怀孕女子,所以皇后娘娘——”
她噤了声,不敢继续往下说。这背后绕舌根可是死罪。更何况,她触犯了大忌!
好久,房内的气氛在缓缓下沉,越沉越重,重得连她的呼吸都微微带喘。
好久,唐绮落才讷讷地应了句,“本宫知道了。”
是的,她知道了。如果谣传是真的,墨傲川就是杀死皇后腹中孩儿的凶手,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怪了,难怪丽妃要遮遮掩掩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清楚墨傲川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可以明白丽妃的做法了。
可她想不通,墨傲川这么做的原因?
那也是他的孩儿啊!他怎么能够如此狠心——
“贵人?”素红见她发呆,不禁有些担心。
而在此时,溪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小姐!那个,那个——”
“怎么了?”素红更害怕了,难道她说的话被别人听见了?
“公公,圣旨来了。”溪荷语无伦次的喘息。
“圣旨?!”
“有情落贵人接旨!”不待她们还有什么反应,门外就一阵尖锐传旨声。
唐绮落浅浅看了眼她们二人,才满腹心事和疑惑的来到门前接旨,“民女在。”
公公轻看她一眼,就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傲元年贰月,唐游尚之女唐氏绮落入宫为贵人,美若天仙,恪守宫规,正式册封其为正五品贵嫔,列居后妃之位。钦此。”
收起圣旨,他连忙上前扶起唐绮落,“恭喜落妃娘娘,贺喜落妃娘娘!”
“——”唐绮落幽幽站起身,接过圣旨,抬眸望向他,她心知早会有这一幕。当初墨峰告诉她时她就没怀疑过。
不知为何,四周的恭喜声她没听入耳,只有那奇怪的百般滋味萦绕心头。
看着玲琅满目的赏赐,苦苦的酸涩彻底在心里蔓延成河。
她成了他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