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韩肖肖做了个鬼脸,“时间也不早了,明早还有高数和无机连堂呢。”
“你有资格说这话吗?”一说到早课秦尧就来气,“周二早上的课你自己算算你去上过几回?”
韩肖肖立刻心虚了。
纪知笑了一声,爬上床打开手机,就看到边言新发来的消息。
“我到实验室了,你早点睡。”
“晚安。”
原来他还要做实验啊……纪知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正好时间也到十一点了,宿舍的灯“啪”的一下熄了。
纪知不自觉地抱着手机,刚准备给边言回消息,就听到秦尧冷冷的声音传来:“纪知,你是不是没关厕所灯,我看到还有亮光。”
“啊,没关吗?”纪知企图蒙混过关,赶紧裹紧被子,“要不就算了吧,开一夜也没事。”
秦尧没说话,纪知乖乖下床关灯去了。
秦尧什么都好,就是对电啊水啊的什么的极为看重,不过也不是为了省钱,就是单纯的认为应当节约。
等再次安安稳稳地躺到床上,纪知也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了,给边言回了个好梦就睡了。
……
等边言做完落下的实验,已经是凌晨了,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有空看一眼手机。
然后就看到了纪知回的好梦。
“看到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傅昕在一旁瞥了他一眼,顺手把用过的手套扔进垃圾桶,愉快的伸了个懒腰,“都一点多了,总算是做完了。”
因为她上次把摇床借给了边言,只要边言没把他的菌拿走,她就没有地方做下一组菌种培养。
本来今晚边言该继续做蛋白提取,摇床就能空出来,但顾阮走后边言也没了身影,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傅昕没办法,只好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点,边言总算是回了她消息。
药学院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实验室还亮着灯。
傅昕站在实验室门口:“走了,我要关灯了。”
“嗯,关吧。”边言把东西收拾好,也出去了。
“啪嗒”一声,整个药学院陷入一片黑暗中,两个人并排走了出去,傅昕仰起头看着夜空:“我还是很少做实验做到这个点,要一起去吃夜宵吗?”
“不了,”边言笑了笑,“你就不好奇我今晚去干什么了吗?”
“没空好奇。”傅昕白了他一眼,“易惟之说看到你去找顾阮了。”
“开始是去找她了。”边言顿了顿,“然后就去找纪知了。”
“找纪知干嘛?告白了?”傅昕漫不经心的说。
“嗯。”
傅昕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旋即惊诧地看向边言:“你还真去告白了啊?”
边言笑了笑,没说话了。
傅昕来了兴趣:“你之前不是天天说人家还小,要再等等吗,怎么突然就迫不及待了?”
“大概,是一时冲动吧。”边言轻声说。
傅昕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突然笑了起来:“你总是这样,无论是对待感情,还是对待实验,总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才敢去尝试,可是人生哪有什么事情是有十成把握的呢,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继续走下去吧,”傅昕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突然有些怀念,“恋爱的开始,大多是一时冲动,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个人了,想当年我和易惟之,要不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我怎么会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你们分手两年了。”边言凉凉开口,“师姐是想暗示什么吗?”
傅昕顿了顿,反应极快的说:“你们毕竟不一样,我和易惟之是真的不适合,但到底合适不合适,总要在一起了才知道,我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我们两合适极了,不然怎么会答应他。”
边言垂下了眸子,不合适又如何,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他必然不会再放手了。
大概是提起了易惟之,傅昕有点不自在,很快就和边言告了别,自己走了。
即便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个人还是互相看不上对方,时不时就闹闹别扭,这是药学院人人皆知的事实,但是碍于两个人的威严,很少有人敢提起。
边言沉沉的呼出一口气,他和纪知,总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夜晚的风拂过,带起树叶的“沙沙”声,为夜色添了一分静谧,边言垂下了眼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纪知一大早就麻溜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边言让她不要逃课,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边言知道她经常逃课!
昨晚没多想什么,早上再回忆的时候,顿时就躺不下去了。
虽然她现在各方面都比不上边言,但也不能差太多,至少这个态度得摆出来,不然显得她十分的不求上进。
当然让她一夜之间就聪明绝顶,也不太现实,还是从小事一步一步来吧。
比如,从今天开始早起,然后认真听课!
当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韩肖肖昏昏欲睡中被纪知毫不留情的从床上拖下来,再梦游一般的走到教室,看到纪知打开了她至今从未打开过的高数课本,一副认认真真的好学生样子,终于提出了致命的疑问。
“你半个学期没听过课,现在开始听能听得懂吗?”
然后,纪知就悲伤的发现,她真的听不懂。
譬如这个分部积分,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老师说这是分部积分,然后答案就出来了?
是她不配。
“我还是……从头开始学吧。”纪知不得不放弃了今日的学习计划。
韩肖肖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说:“你要是有这个心,还不如先把英语口试的文章写了,这个比较迫在眉睫。”
纪知悲伤地低下了头,悲伤地拿出一张草稿纸,悲伤地掏出一只黑笔,悲伤地认了命。
她觉得英语老师特地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主要目的不是让他们准备英语口试,而是让他们整整一个月,都活在英语口试的阴影之下。
大概,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