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曛夏将刀收回空间内,扭头看向她,神情淡漠,似冰川之下潺潺流动的流水,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寒意。
她站起身:“赵栖音。”
嗓音清冷,糅合着宝珠落玉盘似的清脆。
乔曛夏眼帘微掀,根根分明的漆黑的睫毛被风吹动般轻轻颤动,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出几分冷寂旷然,无波之下掩盖着翻涌澎湃的巨浪。
赵栖音微抿起唇角,胸膛的起伏不大顺畅,一种未做好最坏结果预测的惶然萦绕在心头,像有无数脱兔在心中乱跳,思绪杂乱。
她颔首,总觉得自己的感情过于丰富了。
赵栖音眼含狐疑地瞥了眼乔曛夏,暗道,这女人这一世当真是邪门的很。
她压下心底强烈的负面情感,动了动唇角,勾出一抹恰到好处地传达出友好的微笑,眼眸弯起,漂亮的桃花眸显出几分娇媚与狡黠:
“小夏,这一路上,我想了许多,笙茹她也一直在劝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因为上一辈而变差……”
赵栖音轻声地说着,音色极美,神识却是缓缓伸出,若涓涓细流般汇聚在一起,试探着包裹住乔曛夏的脑海,微微泛动涟漪,引起空气间的波动。
她本想确定完乔曛夏的死亡后,便回去稍稍修改下江奕寻的记忆,但如今出现了如此一变故,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先得将来此的原因及目的糊弄了去,再试探下她的想法,若她未对她起疑,且信了她的措辞,那此事便告一段落,日后另寻他法对付这个糟糕东西;若她已对她失去信任,关系间有裂痕,那也只能伏低做小一阵时日,待天时地利人和时造就意外……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敌不过她的情况下。
乔曛夏越三阶战胜一只妖兽,是她没料到的。就算是她自身,也无法保证在不使用那些天地财宝时全身而退。
她亟需的,是知晓乔曛夏的潜能、实力。
若可以的话,她不介意手中染血。
乔曛夏指尖在剑柄上缓慢地来回划动,圆润的指尖搭入纹路凹处,又回至水平位置,发出极细微的声响。
她开口:“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赵栖音仍是笑着的模样,水波潋滟的眸子泛着点点光芒,瞳孔像封存着虫卵的琥珀,她道:“小夏,若你还因我先前的行为而感到不快,我愿意向你道歉,但我也希望你能够谅解一下,我最近实在是因为修炼上遇到的困难而感到烦躁不安……”
乔曛夏挥舞了下手中的剑,小巧的下巴微微昂起,神色如常,秀气的眉眼显出几分清朗。
待赵栖音说完,她道:“你应唤我师叔祖。”
她手腕发力,从剑鞘内拔出青珏,裸露出一小截剑身,边缘锋锐,又道:“其次,你的话漏洞百出。
“我不喜遮掩,你若像先前那般直言不讳些,我倒也不会看不起你。你很会‘舞文弄墨’,以退为进这招更是做得不错。但却乏味的很。叫我来猜猜,你接下来,是否又要说些不明不白的话了?”
乔曛夏彻底抽出青珏,剑棱若精心镀上了宝钻,反射出一抹灼目的光华,她看向赵栖音,似透过她的血肉与骨剖析灵魂:“还有件事,我忘与你说了。
“我方才,杀了只妖兽。是相当于人族炼气七阶的血蟒。血蟒最喜食人肉,易被一种粉末吸引,从而攻击携有粉末的人。
“那粉末,名蓄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