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正好,天高云淡,气爽风静,卫韫无所事事的待在羁押所里狱中,遮风挡雨、无饥不渴,就是挺无聊的,日子倒还算“滋润”。
却不想她在这狱所里待的好好的,那不男不女的祭司居然还专门跑来“看望”她,她倒是要看看这人想干嘛!
“诏小殿下?”她穿了一身紫黑大袖直腰绸袍,手里还是那根“手杖棍儿”,她自觉清许,傲然说道,眼神却似乎不看向在地上坐得四仰八叉的卫韫,嫌弃的意味非常!
卫韫充耳不闻,自顾自摇头摆脚的闭目假憩,时不时还哼出了歌词曲调来。
她声音加大了一些,愠怒道:“诏小殿下!”
卫韫假意才闻耳,哼笑道:“哦,祭司大人?您怎么有时间来这儿破地方转悠啊?真是好兴致呀!”她的语气中没有过多的讽刺,而是同平常遇到一个认识的人那样,打了个招呼,语气轻快带笑。
祭司还是一脸的冷霜不改色,缓缓说道:“本司怜诏小殿下受了这不白冤屈,特地前来看望看望!”
卫韫也客气地回怼道:“不不不!您可是南诏的大祭司,我怎么敢劳烦您的大驾来看望我呢!”
祭司正要再开口,卫韫抢了话道:“如果您要是真的真的太想对我好了,那您就去宫府外的大街上给我买一壶上好的梨花白来!”
卫韫眉头一皱,啧了一声,舔了一下嘴唇,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好似已经沉浸在甘美的酒香里,又忙补充道:“哦对了,梨花白要封藏一年以上的,不然那味道不够淳。”
祭司向一旁的仆从示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祭司大人了!”
“卫韫?真好是个好名字!你可知道这个韫字是谁给你取的?”他没有表情变化地说道,连同语气都听不出意味来。
卫韫心里稍微一惊,她知道自己不是卫诏?想来也是,自己贸然就出现在宫府中,她身处高位,耳目众多,很多事不知道才怪呢!
卫韫淡漠一笑:“祭司怕不是年老记乱了,卫诏就是卫诏,卫韫不是死了吗?”
祭司也不理会卫韫说的话,接着刚才自己刚才说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韫是收藏之意,向来能收藏的都是珍贵不俗的,也是个好字,这是本司给你取的名。”
只要卫韫她打死不认,她说什么也没用!
“祭司认知博渊,给妹妹取的名也很是不错呢!”
祭司阴沉道:“诏小殿下和韫公主虽然是双生,但是韫公主右耳侧有一红痣。从小便有!”
她的眼神若炬,直视卫韫的耳侧,她突然一笑,卫韫耳侧确实有红痣。
卫韫没有一丝恐惧,狡黠的反问道:“既然是双生,妹妹有,那我肯定也是有的!毕竟这种事儿也不是南诏百姓各个都知晓的,您说是吗,祭司?”
她轻声一呵,抬眉瞥了卫韫一眼。
“祭司一直在想什么?是在怀疑我不是诏小殿下?若我不是诏小殿下,那……这诏小殿下在哪里啊,祭司?”
“殿下多心了,本司就是来看望一下您,不曾有他心!”
“哦!是吗?”卫韫冷笑一声。
祭司沉声道:“当然!”
出去买梨花白的仆从刚好回来了,连忙把酒递给了祭司。
卫韫一笑,居然还真的给她买了来!
她弯腰把酒递了给还坐在地上的卫韫:“这是殿下您要的酒!”
“麻烦祭司了!”
“祭司您真乖!”卫韫夸奖道。
说罢便是打开壶口,猛的一饮,酒入喉,清香味甘,回肠百转,皆是梨花香,当真是梨花白,这鄯阐城居然也有梨花白!还和自己以前喝的味道还差不多!
“祭司真是有心了,味道不错!”卫韫真心实意地又夸奖道。
祭司微声道:“不怕我下毒吗?”
卫韫只觉得好笑:“为什么要怕?”
“……”
卫韫又启声说道:“祭司会下毒吗?”
她眼眸冷疑,半个脸都被银丝遮挡着,发问道:“殿下,你猜呢?”
卫韫突然觉得反正她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聊得很,正好就跟她斗嘴说话,这真的是太好玩了!
卫韫嫣然一笑,摊手说道:“我都喝了,这再来猜,好像也没用了啊!”
她嘴角突然出现一抹笑:“殿下以前从不喝酒的!尤其是这种烈酒!”
“祭司也说是以前了,现在喜欢喝不行吗?您是有意见?”
“殿下是主,奴才不敢!只是想提醒殿下要少饮,以免伤身。”
卫韫摇着酒:“那就……谢祭司关心了?啊!”
她牙尖嘴利,狂傲显于脸上,又是说道:“这地儿而脏,您要是还想待就移地到隔壁房间去,别打扰到我午休,若您要走,嗯……本殿下就赎不远送了啊!”
卫韫赶客的意味非常明显,一旁的仆从指着卫韫怒道:“祭司大人,他怎么能如此跟你说话呢!”
卫韫看着那仆从谄媚的样子,破涕而笑,起身问道:“祭司,这是什么意思?”
她平静地说道:“小孩子而已,殿下千万不要放心上。”
话毕,她也没有要惩罚那人的意思。
“如果我已经放在心上了,怎么办?”
“……”
仆从狗仗人势,应声说道:“世人都说,诏小殿下以前可是心慈意善,怎么如今变得如此…如此…”
“如此?如此什么?”卫韫起来走上前嘻嘻笑着问他。
他忙躲开卫韫,跑去祭司的身后去,两个人围着祭司拉拉扯扯的追赶着,而祭司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又继续说道:“如此刁横!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她卫韫自认为是个“贤良淑德”之人,如今却被人说是咄咄逼人。还不是怪他们自己偏要跑来找她“解闷”,本来她也没那么大的兴趣在这里与他们争嘴,但是她在这里一天天的都快要被憋死了啊,是个人都想找个人“聊天”吧!卫韫的“唠嗑”对象就是他们咯!
“祭司真的不愧是祭司,这养的狗都会仗着人势了!啧啧啧。”卫韫笑说道,又坐于地上。
“殿下好生休息,奴才告辞!”祭司说道,几个人便退出了狱门去了。
卫韫看着那壶梨花白,心想:这梨花白也太烈了吧,喝起来简直不要太爽了啊!
卫韫朝他们的离去的背影喊道:“回见啊祭司!”
祭司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了她,卫韫无所畏惧的歪头一笑,祭司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沉。
待他们离开半个时辰后,棠棣和望舒、阿蛮一行人才又来给自己送吃食来,其实她们也不用再给自己送吃的来,她这里每天都有专门的仆人来送吃的,虽然是没有棠棣她们送了的好吃,但是自己毕竟现在是一个犯人啊,一点面子也不给她这个犯人的身份。犯人吃这么好也就只有她卫韫一人了!
棠棣抬头间看到了卫韫身后的那壶梨花白,慌忙问道:“阿诏?这酒……”
卫韫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哦,那是刚才特地来看望我的祭司,特地买来送与我喝的!”
棠棣一惊:“什么?祭司?你喝了?”
“嗯。喝了几口。”
棠棣正要吼道什么,卫韫就开口说道:“没事儿,没毒!”
轻而易举的几个字还是让棠棣无法相信,卫韫只好又补充道:“我都喝了好久了,有毒早就死了!别担心了,没事儿的。我保证!”,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至于卫韫她怎么知道这酒是没毒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是这南诏的殿下,这个不男不女的就算再怎么肆无忌惮,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给毒死,再有就是……她真的太馋了!真的太想喝梨花白了!
棠棣虽然是诏后,但也不能日日都来这羁押所,所以几个人在里面聊了好一些时辰,太阳下山便才离开,走之前卫韫还特地要棠棣下次要来时给她带几壶梨花白来,没有梨花白其他酒也是可以的,有酒才吃得下饭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