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阳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照耀在司徒绮月带着泪痕的脸上,昨晚的伤心压垮了她全部的坚强,竟然哭着哭着睡着了。
幸好地板上有铺着地毯,要不然这一晚上肯定是要受风寒的。
缓缓站起身子,捡起地上的面纱,重新坐到了梳妆台前。眼睛有些浮肿,错综的伤疤让司徒绮月心灰意冷,微微轻叹了一声,偏过头望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司徒绮月发呆的宫外,门外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下意识的司徒绮月就想逃离,她此刻不想看到林子墨。
“小jie,起来了吗?”门外传来宫女彩珠的声音,却是让司徒绮月心口一松,起身打开了门,却没有发现林子墨的身影。
他不在了?离开了?心里却突然有了一分失落。
彩珠端着水走了进来,司徒绮月也把门重新关上了,却是没有看到门外拐角处红色身影依然在等待。
洗漱完了以后,司徒绮月也没有什么心思出去转,就想着赶紧离开皇宫,这里的一切对于她都是伤心地。
交代了彩珠将自己的衣服细软收拾一下,司徒绮月便去看望皇后了,这个时候的司徒绮梦早已经起来给皇上熬完药,在殿里看着奏折呢,对于司徒绮月的来意,却的猜透了几分。
“月儿,过来做。”司徒绮梦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招了招手。
司徒绮月微笑着走了过去,顺势坐了下来,“姐姐,我是来……”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司徒绮梦打断了司徒绮月要说的话,转过头唤来了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是我特意找来的,武艺高超,以后出门在外,姐姐不在你的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面对司徒绮梦的爱护,这个时候再多的言语都已经是多余,眼泪如泉涌一下子从司徒绮月的眼里流了出来,甚至她有种冲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司徒绮梦,这样好的姐姐,不应该被欺骗。
不过这个念头却是一闪而过,司徒绮月不敢赌,她怕一切都会向着更糟的方向走去。
两个宫女很沉默,除非是司徒绮月主动和她们说话,否则多数时候她们都是不言不语的跟在身后。
即使这样,司徒绮月也只是知道了她们两个名字,一个叫做春花,一个叫做秋菊。对于这样俗透顶的名字,司徒绮月也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个瞬间,她很想八卦的问问这是不是她那个皇后姐姐起的,想了想却还是作罢了。
春花和秋菊驾驭着马车从皇宫了顺畅的出来了,虽然并不是被禁锢,但是随着宫门的侍卫收起了防备,司徒绮月还是觉得宫外的空气有自由的味道。
坐在马车里,闲来无事,司徒绮月打开了皇后给她的包裹,除了一些冬日的寒衣还有两件厚厚的斗篷,其中有一件还是狐狸皮裘,洁白的皮毛让人舍不得放下。
衣服里面居然还夹着一个小包裹,打了开来,一沓沓的银票还是让司徒绮月有些手颤抖,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这一沓怕是有几十张。银票下面还有一些黄金,珍珠项链以及几根金钗银簪子,对于皇后的这心意,司徒绮月感动的眼圈再次红了。
虽然钱财是俗物,不能和感情相提并论,但是对于司徒绮月这个来自物质充斥的世界,这些金银财物还是在第一时间晃花了她的眼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春花,我们不要在京城停留,直接出城。”想了想,财不露白,但是有这两个宫女,一般的宵小还是无法为难他们的。
但是司徒绮月却是不想在京城露面,这里有着太多伤心的存在了。
酒楼上,两个绝美的男人凭窗而立,手里各自拎着一个精美的酒壶,望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萧立轩睁大了眼睛,望着人群里的一个红色身影,大喊道:“七哥,快来看,林子墨居然出现了。”
对于这个将自己女人抢走的男人,萧弘文心里是有些怨怼的,但是又能如何,毕竟都是他的错,伤害了司徒绮月,才让人趁虚而入。
“怎么是他?”萧弘文蹙眉,顺着萧立轩的手指望了过去。
“七哥,林子墨在跟踪前面的马车,你说马车里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值得冷月宫宫主亲自出手?”萧立轩托着下巴问道,却挨了萧弘文一个白眼。
“你见过杀手光天化日当街杀人的吗?”萧弘文没有好气的说了一句。
后知后觉的萧立轩点了点头,应道:“也是啊,七哥,你说他不是杀人,那么为何要跟踪那马车啊?难道车里坐着他相好的啊?”
话落,萧立轩也觉得自己是有些说错话了,连忙摆了摆手,“七哥,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萧弘文根本就没有理会萧立轩的咆哮,将手里的酒壶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就离开了酒楼,却是跟在了林子墨身后。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门,却是到了晌午了,荒郊野外是没有地方投诉的,司徒绮月让春花和秋菊一起在马车里吃了点糕点,就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下一座城市。
虽然她也没有什么目的地,不过却是一路向南出发。冬天有些冷,南方却是气候如春,风景宜人,却是不错的选择。
出城门的时候,萧弘文掏出了腰间的金牌,从城门口要了一匹马,就又开始继续追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林子墨要追到哪里去,但是他心里就是想要不停的跟着,要看一看那马车里坐的到底是谁。
普天之下,值得林子墨如此小心翼翼尾随在身后保护的恐怕除了司徒绮月再无他人了,这也是萧弘文一直坚持的缘由。
一直到了天色黑了下来,马车才在一个镇子上停了下来。
找好了客栈,将马车停在了客栈的后院,那个装了不少银票的包裹则是交给了春花,虽然钱财很多,但是司徒绮月想了想,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果真遇上强人,是绝对保不住的,等明天到一个大点的城里就将将这些贵重的东西存入钱庄。
开完了房间,又要了一点吃食,司徒绮月累的不行的躺在床上,望着床边的帷幔,开始慢慢想起了林子墨。
这次离开她并没有告诉他,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很着急?
想到这里,司徒绮月才开始有些内疚,但是尽管如此,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不想告诉林子墨。
一路尾随的萧弘文早就在那个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走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林子墨跟着的人到底是谁了。
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趁着林子墨去客栈开房的功夫,萧弘文一个纵身便上了二楼,虽然已经上了锁,但是这木门在萧弘文眼里简直就是脆弱不堪,使劲一推,门就开了。
“啊!”司徒绮月听到门响,立刻坐了起来,嘴角溢出了一声惊呼,却被飞身而来的萧弘文扑了个满怀,一只宽大的手掌将嘴巴捂住了。
“我放开你,但是你不要大声喊,好吗?我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你,如果你答应就眨眨眼。”望着身下的司徒绮月,女子的幽香淡雅传入了鼻息,让人心神一荡,萧弘文低着头轻声在耳边说着。
司徒绮月闻言,立即眨了眨眼,当萧弘文的大手离开了自己,司徒绮月立刻就将身上的人推到了一边,而她却也是蜷缩着身子窝在了墙角,一脸的防备盯着眼前的萧弘文。
“你怎么找到我的?”司徒绮月心中有些疑惑,她一路上都没有离开马车,就是怕被人看到,却没有想到,这才一天就被人找到,这种感觉真的不舒服。
“我看见林子墨一路都在你的马车身后,所以我猜你也在。”萧弘文却是没有隐瞒,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
哼,司徒绮月嘴角一抽,十分的不满,暗暗腹诽萧弘文如果在前世可以去当警察了。但是听说林子墨居然在自己身后,心里蓦地升起一阵感动,不过却在抬头看见萧弘文的时候,又有些紧张起来。
望着司徒绮月蜷缩着身子的单薄身子,萧弘文有种被刺痛的感觉,这再也不是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了,也不再是那个爱慕自己多年,浑然不顾萧家和司徒家即成水火的局势而下嫁给自己的萧王妃了。
“绮月,你是不是在怕我?”萧弘文忍不住问道。
啥?他居然问这个?司徒绮月一怔,却是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王爷,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萧弘文摆了摆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毕竟单身女子行走江湖,会很危险的。”
“多谢王爷挂怀。有子墨陪着,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司徒绮月笑了笑,淡淡的语气瞬间拉开了距离。
萧弘文一腔柔情被堵在心口,有些憋屈,却是又挑起了一个问题,“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爷,我觉得司徒家很快就会发起攻势了,京城沦陷恐怕就在朝夕了。”司徒绮月有些咬牙了,她没必要向他报备什么,倒是他,玩忽职守,不知道自己的职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