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闲杂人等一律退避,县官大老爷来办案了。”几个衙役一边招呼着一边将围在一起的人群驱赶散。
没一会功夫,场地就被清理了出来,司徒绮月,云儿站在一旁,胖女人蠕动着肥硕的身子趴在地上,哭声渐渐小了,衙役们围了一圈。
有眼尖的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了中间。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坐了下去,椅子传来嘎吱嘎吱几声脆响,司徒绮月嘴角抽搐,为椅子担忧不已。
“你们都是什么人啊?”虽然说是县官来办案,但是问话的时候却望向了司徒绮月她们。
司徒绮月拉了一把云儿,“大人,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只不过这恶妇欺负我等,您不会放任不管吧?”
“大胆!本县官办案何必用你教,来人呢,罚银五两。”县官两眼一瞪,随即威严的说道。
什么?司徒绮月一怔,古今从未听闻有这样的道理,她只不过阐述了一下情况,就要罚银子,虽然五两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衙役听了县官的话,自然是颠颠的走了过来,伸出一只黑黝黝的大手,等着司徒绮月乖乖奉上。
“银子,没有!”司徒绮月不想给,脑袋一歪,“你这县官是何道理,我们受了欺负你不为我们做主,反而先要银子。”说到这司徒绮月瞧着那县官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得加了一句,“若是你这案子审的我心服口服了,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我也给你。”
“不,五百两!”县官眼珠一转,伸出一双大手,丝毫不顾忌这光天化日影响不好,看这样子应该是作威作福惯了。
云儿拉了拉司徒绮月道:“夫人,要不我们就给五两吧,五百两是不是太多了。”
“好,五百两就五百两,但是这案子必须要审的公平公正!”司徒绮月挥退了云儿,上前一步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县官一听司徒绮月答应了,立刻站了起来,将身下的椅子也让了出来,“这位姑娘,您上坐。”
啊?司徒绮月嘴角抽搐,这不是她该做的啊,“大人,这不合体制……”
“不,这就是体制,您请坐,请坐。”县官连拉带拽将司徒绮月请上了椅子,才挺起大肚子,对着趴在地上的那个胖女人说道:“你这恶妇,当街耍泼,欺负外乡人,是何道理!”
“啊?”胖女人一愣,但是接着又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大人冤枉啊,是那两个小贱人打我。”
这话一出,县官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冲着司徒绮月讪讪的笑了笑,便又走到胖女人身前,挤眉弄眼道,“你就招了吧,可是有不少乡民都看见你欺负外乡人了。”
“大人,民妇冤枉啊。”胖女人没明白怎么回事,继续哭了起来,一双手更是挥舞的拍着身前的黄土。
司徒绮月颇有兴致的看着那个胖女人已经有些黔驴技穷的县官,忍不住期待着。
“哼!大胆恶妇,拒不招认,来人呢,重打五十大板……呃,二十大板好了。”县官说完,有些不忍又更改了数量。
古时候的女子受刑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不仅要脱去衣裙还要脱掉裤子,雪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被人用棍棒责打。这等鄙俗使得很多女子不堪受辱,最后更是三尺白绫断了生机。
虽然这个胖女人可恶,但是不过为了一只钗子,却要累及脸面,那也是让人不忍的,“大人不必……”
“好你个没良心的陈世美啊,居然敢打老娘,你了不起了啊。”没等司徒绮月将话说完,趴在地上的胖女人一个骨碌就站了起来,撩拨起袖子,拧着县官的耳朵就破口大骂起来。
呃……司徒绮月无奈的望了望云儿,她这下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是做局让她钻呢,如此想来即使要打,也不会真的打,但是却能得到五百两,这可不是小数啊。
“你这个泼妇,快快放开本官,否则定要治你的罪!”县官被拧着耳朵,诶哟诶哟的叫个不停,却也不忘恐吓胖女人。
“你当了个芝麻绿豆的官就了不起了,要不是老娘赚钱给你捐的,你现在还挖大粪呢!”胖女人显然也不是善茬,三下两下就将县官的老底揭了。
“诶哟,你轻点啊,疼疼疼……”县官感觉到胖女人一个劲的使劲,怕是耳朵都快要拧掉下来了。
胖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拧着耳朵,“疼?不疼你长记性吗?”说完还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司徒绮月,那眼神大有一种看老娘厉害吧的意思。
“夫人,这钗子是你的了。”司徒绮月嘴角一抽,将钗子递了过去。正所谓穷的怕横的,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
“云儿,我们走吧。”司徒绮月摇了摇头,这百花镇景色宜人,可是这镇子里的人可让人不敢恭维了。
两个人走了以后,胖女人就松开了那县官,拿着钗子美滋滋的仰首挺胸,冲着一队衙役摆了摆了摆手,“回府。”
“败家老娘们,五百两啊,五百两啊……”县官望着自己老婆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发狠,嘴里还一个劲嘀咕着。
“老不死的,你磨蹭什么呢!”突然,胖女人从前方扭过脸来一声大吼。
“来了,来了。”县官一溜小跑,追了上去,一个劲的献着殷勤,没拿到钱,人还在,那么钱就还会回来的。
逛了一会以后,司徒绮月倒是有些索然无味了。嘱咐了一声云儿,喜欢什么就看着买,就挑了一个茶馆进去喝茶了。
刚一进入茶楼,就听到有人在讲故事,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头,面前一面圆形的小鼓还有两只小鼓槌,老人坐在凳子上,神采飞扬,唾沫横飞的在讲一些奇人异事。
和店小二要了一壶茉莉花茶以后,司徒绮月也坐了下来,点心是茶楼奉送的,可以随便吃,茶壶里的水也可以无限续,对于这得服务,司徒绮月倒是很满意。
饶有兴致的听了一会故事后,云儿的身影也走入了茶楼,手里拎着不少东西,“夫人我们回去吧。”
“恩,走吧。”司徒绮月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差不多快傍晚了,倒是有些饿了呢。“小二,结账。”
店小二肩膀上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颠颠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桌子上零散的差点还有一壶茉莉花茶后说道:“谢谢您客官,一共一百零八两银子。”
“什么?”司徒绮月大惊,“你抢劫啊!”
似乎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了,店小二笑了笑道:“这位客官,一壶茉莉花茶五十两,一个时辰的评书五十两,差点免费。”
“那还有八两呢?”司徒绮月问道,她可没忘那个一百零八的个性数字。
店小二笑了笑,“八乃是吉祥数字,八八八,发发发,小店要八,您要发,多吉祥啊。”
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就是八两小费吗?还搞得这么讲究,瞧了瞧店小二那青春疙瘩,司徒绮月心说,这小费是不是有点贵?
“你们这简直就是黑店嘛。”没等司徒绮月说什么,云儿倒是不干了,什么时候有这种道理,为了一个所谓的吉祥数字,就要多收八两银子。
要知道,平民百姓一个月的消耗也就五两银子左右,就是一个七品县官,一个月的俸禄也只有二十两银子。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店小二听了云儿的话,那笑的春花灿烂的脸立刻就黑了,呼啦啦的身后更是涌出十来个粗壮汉子,个顶个的凶。
打眼望去,胸肌有,腹肌有,肱二头肌,那也是硬邦邦的,云儿急忙躲在了司徒绮月身后,颤声说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一百五十两,都在这里了。”司徒绮月将荷包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顿时换来了店小二一个大大的笑脸。
“还是这位姑娘讲究,兄弟们都散了散了,客官连酒钱也都给了。”店小二拿起荷包,仔细的掂了掂,冲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司徒绮月问道。虽然这么花去了一百五十两有些肉疼,但是能用钱办完的事那还叫事吗?反正林子墨很有钱。
“当然可以了,您以后就是我们店的贵宾了。”店小二殷切的说道,司徒绮月拉着云儿走出了客栈,身后听到店小二大喊着:“客官下次还来啊!”
我再来我就是有病!!!司徒绮月差点摔一个踉跄,心里忍不住腹诽着。
“夫人,您怎么给他们钱了啊?还给那么多?没看见他们那凶巴巴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啊。”云儿在路上不满的抱怨着。
“破财免灾。”司徒绮月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林子墨很厉害,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必惹风波呢。
“夫人,您这样就不对了,老爷赚钱很辛苦的,您这样乱花钱,怎么能做一个好女人呢?”云儿继续不满的说道。
“……”司徒绮月默了,林子墨是很辛苦……
“夫人,真不明白老爷怎么会看上你了,没有几两肉,就会乱花钱。”云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司徒绮月继续说着。
“……”司徒绮月低了低头,不小啊,比前世还要大上一号呢。
“像老爷那么文质彬彬,风流倜傥的男人就应该有一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乖巧可爱的女人做夫人。”云儿双手握拳抱在胸前,眼里闪着亮光。
“云儿……”司徒绮月想说白菜萝卜各有所爱,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么形容,自己岂不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夫人,你真的配不上老爷。”云儿摇摇头,满脸的义愤填膺。
“……放屁!”司徒绮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配不配是外人说的算吗?爱不爱是他们的事情!
“夫人,您家教可真……啧啧。”云儿砸着牙花,摇了摇头头。
司徒绮月就是一个木头人,现在也有了几分火气,从怀里抽出一张一百两面值的银票,塞进了云儿的怀里,“你走吧,不要跟着我了。”
云儿伸手接过了钱,撇撇嘴,扭着小蛮腰就离开了,“还说自己不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