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大街,一对十分不合拍的男女走在一起,女人眉角上挑,青丝高盘,两只手挽着男人的手臂,巧笑嫣然。
“娘,你不要拉我。”慕容悔皱着眉头,一张棺材脸十分难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们两个这样子已经引起不少路人的侧目了。
虽然那指点的目光里全都是羡慕,但是这眼神却是让他很不爽。
蓝蝶影猛吸一口气,右手探出,准确的摸到了儿子的一只耳朵,顺时针的开始拉扯起来,嘴里大吼起来,刚才那一副仙女模样瞬间神话成悍妇,“臭小子!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长大了,现在嫌弃老娘了是不是?早知道你小子这个德行,当初就该把你扔在尿盆里溺死!”
慕容悔嘴角一抽,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万分委屈,眼看泪水就要迸溅而出,“当初拉扯我的不是仆人吗?如果不是你非要抱我会把我掉到尿盆吗???”
面对儿子的咆哮,蓝蝶影不罢休的挺了挺胸膛,手上力道更重,“你个混蛋小子,不孝顺啊,要知道那请仆人的钱……”
“那是我爹挣得!”慕容悔利落的接过了话头,气的蓝蝶影重重的在儿子的脚上狠狠碾压了好几下!
“呵呵,好儿子,长大了,不让娘拉了,好好,那娘不拉了,你背着娘吧。”蓝蝶影诡异的笑着,温言软语的声调使得慕容悔也消了怒气,却一个没有防备下,后背已经窜上一个人。
“娘~”慕容悔满头黑线,只觉得自己好像处在了风口,无限惆怅。
任谁摊上这么一个娘,会觉得幸福?不过,也挺幸福的。
蓝蝶影趴在儿子背上,望着满街热闹的人群,嘴里却不闲着的啰嗦起来,“诶,我们的马车坏了,这公主的婚礼终归是迟了,也不知道那公主长得怎么样?”
说到这里,蓝蝶影一巴掌拍在慕容悔的头上问道:“儿子,你说给你娶个公主怎么样?”
“天伦王朝只有这一个公主。”
“也是啊。”听到儿子的回答,蓝蝶影有些郁闷的叹气道:“来晚了,这回真是来晚了,要不然让公主取消婚礼好了。”
慕容悔嘴角又是一抽,决定沉默,脚下却御起轻功,纵身一跃,向着公主府的方向赶去。
他已经深深觉得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危险了,真怕他娘会跑到天伦皇那里去要求皇上再生一个公主……
后花园里,三个人已经结束了对话,除了冷空气和孤寂的梅花树,恐怕没有人知道她们谈论了什么,只是林子墨的脸色却更加苍白了起来。
“子墨,翎儿做这些事情,你想过为什么吗?”司徒绮月慢慢走到林子墨的身前,之前觉得无限眷恋的红衣,这会看起来却觉得分外刺眼,有些晕眩的感觉。
林子墨眼里一片慌乱,慢慢化作凉意,“月儿,我带你回大周。”
挣开了林子墨的手,司徒绮月走到了沈梦瑶的身后,说道:“如果是刚才,我可能会跟你走,但是现在不行。”
“为什么?”林子墨低声问道,对于那可以预知的答案有种莫名的恐惧,但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我们误会了公主,也伤害了她,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司徒绮月说完,再也不看林子墨,转而看向沈梦瑶道:“沈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我们办的事情是什么,但是我很感谢你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月儿,你凭什么认为她说得是真的?”林子墨不满的抬起头,迎上司徒绮月的眼神,好不退却。
“翎儿她很喜欢你。”
沈梦瑶轻轻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两只手齐在胸前,姿态雍容,慢慢走出了梅园,司徒绮月别过眼神,跟了上去。
子墨,希望你早一点明白翎儿的良苦用心,心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冷风吹,梅香远,奈何天怎不见良辰美景?
刚刚走出公主府的大门,司徒绮月的眼角就猛烈跳动起来,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就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好事!
右眼不寻常的疯狂跳动让她心烦的扭了扭头,想要转换眼前的景物来缓解,却没有想到他乡遇故知,眼前竟然站着两个熟人,正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娘,她……”慕容悔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他清晰的看清了眼前女子的脸,多少次梦回的时候,都会见到,如今在眼前了,他怎么会放过!
只不过袖子却被蓝蝶影死死拉住,“傻儿子,她不是皇后!”
“对,她不是皇后,她将是慕容夫人!”原来将司徒绮月放走一直就成为了慕容悔的心病,每次想起都埋怨自己不够强势,早知如此就该将她牢牢绑住,也省了有那些烦恼!
蓝蝶影一颗心慢慢往下垂,眼看快要拉不住了,连忙伸出手抱住儿子的腰,不顾慕容悔的激烈闹腾,“儿子,你认错人了,那不是皇后,只是长得像而已,没看她穿的是一身丫鬟的衣服吗!”
这话成功的让慕容悔停止了闹腾,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从石阶一步步走下,那姿态矜持优美,气质高贵典雅,虽然低着头,却让人感觉到娇羞的可爱,身上穿的虽是丫鬟的衣服,但是在她的身上却让人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衣服。
慢慢回过身子,慕容悔静静的盯着自己的娘亲,说了一句话,令人久久难以回神,“你知道她是,是不是?”
是?是什么?不是?又不是什么?
机关重重的话语,但是蓝蝶影却很难否定,她张不开口,因为正如慕容悔所言,她知道,仅仅一眼她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这是在天伦王朝的地盘上,虽然她慕容家家大业大,商贸遍及大周邻近的几个国家,但是总的来说,她们只是商人啊。
在人们的心中,最没有地位的就是商人,背负骂名最多的还是商人。没有权势,没有地位,同样也没有所谓的话语权。
“走了,我们去给公主贺寿!”蓝蝶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深长。
对于母亲的无奈,慕容悔何其不懂,否则就不是这样简单的说这么一句话,而是拔剑将那心中的女神直接带走了。
他的牵挂是慕容家族,一己之私却需要顾及大局。
沉闷的气氛随着蓝蝶影跨进公主府大门的那一刻开始转变。
“哇!好漂亮的水池啊,这个季节竟然鲜花盛开啊!”
“哇!好粗的杏树啊,竟然需要好几个人才可以抱过来!”
“哇,这个酒瓶竟然都是古董啊!”
慕容悔有一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他真的想说一句,他不认识她!
但偏偏不如愿的是,每次蓝蝶影发完感慨都会喊上一句,“儿子,咱家木有啊!”
“娘啊,你再多说一句,只怕咱家什么也没了。”慕容悔低声说道,眼神在周围人的身上打转。
即便一个神经再大条的人也会发现,这会大厅里的气氛不对了。
虽然慕容家送上的贺礼不少,但是作为商人也只能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只见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好像陷入了一种极度八卦的氛围里,交头接耳不停的交谈。
母子俩纷纷对视了一眼,慕容悔抱着剑,不理睬,表示他没有兴趣。
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同样可以害死一个人,很显然,蓝蝶影就是这么一种人。
因为是最后一个桌案,所以右手边空空的。蓝蝶影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使劲捅了捅前面的人,下一刻,那人竟然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谁暗算我,老子有痔疮!”
慕容悔轻轻起身,从桌案旁站到了墙角的位置。
“哼!”蓝蝶影一把将眼前的男人从后拉过,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戳的,你有意见?”
若是一个凶恶的男人,说不得就演变成展成了,但是却是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这让那吃痛的男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的疼痛实在是不光彩,但是他却完全忽视了谁是作案凶手这个事实。
“这位夫人,也是来参加婚礼?”男人笑得谄媚,眼光在蓝蝶影身上开始打转,视线在白皙的脖颈慢慢下滑,想要打量那高耸的山峰,却被蓝蝶影一把掀翻了过来,四肢趴在地上,桌子上的吃食和美酒乒乒乓乓的乱作一团。
只是大厅已经很闹了,没人关注到这个角落而已。
慕容悔轻轻地覆盖住自己的脸,沉默不言。
“喂,这是怎么回事?”蓝蝶影问道。
被掀翻的男人笑了笑,刚想回答,却听蓝蝶影继续问道:“还差谁没来,怎么婚礼还不开始?”
虽然没人注意,但是这幅姿态实在是不雅,男人慢腾腾的挪了挪身子,想要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是蓝蝶影一盆香蕉砸了过来,“快说!怎么回事?”
“取消……取消婚礼了。”砸到脑袋的男人意识有些混沌,咬字不清的说道。
“什么?”蓝蝶影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