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跳到了马车上,看着地上跪着的肥胖男人,一把毒粉扬出,顿时那人身子一阵抽搐,软倒在了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
两辆马车中,一辆是主人的,另一辆则是管家的以及一些账本而已,吴越看了看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将一些衣物搬了过来,所有财务都集中到了一辆马车中。
“你……”司徒绮月怔怔的望着四周七仰八叉的一众死人,只觉得浑身冒寒气,抖着手指指着吴越,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什么我?还不快上车,莫非你打算走着?”吴越双手拉着缰绳,上下一甩,顿时套着的马打了一个长长的响鼻,四蹄便开始向前迈起。
司徒绮月顾不上再说什么,连忙从马车的另一侧爬了上去,拍了拍跳个不停的胸脯,转过头望着身后那些死去的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别看了,过不了几天,就没了。”吴越不以为然的驱赶着马车,对司徒绮月那没来由的忧愁感觉到莫名其妙。
“没了?什么意思?”司徒绮月皱眉问道。
将马车的缰绳塞了过来,吴越钻进了马车中,悉悉索索的传来一阵换衣服的动静,等吴越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截然不同了,此时的吴越哪里还有那少年剑客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半身进土的老头子了,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脸上一片褶皱。
“小娃娃,没了的意思呢很简单,有两个可能,命好呢,这里有路人报官,他们的尸体会被带走,仵作会拿着劈柴的大刀砍来砍去,验明正身,查清死因。”
司徒绮月嘴角一抽,想到嘶吼还要被刀斧加深,满脸黯然,哆哆嗦嗦道:“这还叫……命好?”
“当然!”吴越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继续道:“命不好的话,”说到了这里,吴越竟然身子一扭,向后望了望,连连摇头叹息,“显然这些人命不好啊。”
看着吴越这装神弄鬼的德行,司徒绮月慢慢回伸望了一眼,顿时脸孔一阵扭曲,暗叹这些人果然命不好。
此时马车身后的小道上,十来具尸体旁边“亲切地”围了一圈抖着尾巴的野狗。
“这些人本来和你宿无仇怨,你抢了马车和钱财完全可以放了他们,为何你一定要杀了他们呢?”不知道是正义感作祟还是看那些人太惨,司徒绮月只觉得胸口无比的憋闷。
不管是谁,不都是父母生养的吗?十几年养大成人,一遭不慎,便落了如此下场,多少白发人要送黑发人,多少孤儿寡母就会因此形成?
“你可怜他们?”吴越瞳孔微缩,一把将司徒绮月的身子推搡进了马车之内。
剧烈的碰撞声传来,司徒绮月忍着浑身骨头碎掉的疼痛,愣愣的看着吴越,只是一言不合有必要发这么大脾气吗?
还不等司徒绮月反应过来,吴越一把将司徒绮月脸上的面纱揭开,双手死死的捏着身下女人的下巴,眼神充血,“丑颜,哼,王妃,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松开了手,吴越拽住了马车的缰绳,仿佛将怒气统统撒在了赶路的马身上,不停的挥舞着马鞭,恨不得一眼万里的行路。
马车里司徒绮月突然闻到一股香风,脑袋重了起来,这个吴越……真是谨慎,最后一个念头飘过,身子一歪,司徒绮月彻底晕了过去。
王府里,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一层浓浓的笑意,忙着干活的人们手里也变得飞快有劲了起来。
这几天里,王爷昏迷不醒,连带着他们也无精打采了,缺了主心骨,未来堪忧,前途未卜,即使是一个端茶的丫鬟也变得愁容满面起来。
今天一大早,伺候着的人就发现王爷的手指竟然动了起来,连忙将府里暂住的那位女神医请了过来,最终确定王爷今日便会醒来。
“小寒,我七哥一年后怎么办啊?”萧立轩眼角的笑意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这会生生惦念的就是萧弘文的安危问题。
正调着药粉的云烟寒狠狠的瞪了过来一眼,手里的动作不停,一把袖珍的小秤不停的在各色药材中穿过传去,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令人目不暇接。
萧立轩幽怨的看着云烟寒的侧脸,只觉得无限火热,慢慢的靠了过来,从身后将云烟寒整个人的身子一把抱住,细碎的吻落在了耳垂,低低道:“小寒,本王要你!”
砰!云烟寒收起小秤,抄起桌子上的捣药的杵臼照着身后人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你!”萧立轩暴怒,“你谋杀亲夫!”
“登徒子人人得而诛之!”云烟寒冷冷的声音从红唇吐出,将刚才称出来的药材分别放入了杵臼中,来回的碾压起来,看也不看萧立轩一眼。
萧立轩被这一语顿时呛得没了脾气,讪讪的搓着两只手,接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滚!”云烟寒道。
“小寒……”萧立轩一张脸苦了下来,想他堂堂的九王爷,不就是占了一个女人的身体吗?甚至这么低声下气的宠她了,居然还是板着一张冷脸对自己,想到这里,萧立轩就满肚子的恶气。
正在这个时候,王府新上任的赵管家突然弯腰低头的走了进来,“九爷,丞相夫人来了。”
“哦?”萧立轩顿时面色一喜,捂着脑袋上肿起一块大包笑道:“金姐姐来了?快快有请啊,啊,等一下,那个老顽固丞相没来吧?”
赵管家虽然是新上任的管家,但是在王府里却也是做了十来年的副管家,对萧立轩的那点情事也是颇有耳闻,顿时一张菊花褶子脸忙是摇头,“只有夫人一人前来,随行的倒是有两个小丫鬟。”
“如此快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萧立轩笑呵呵的转过头对云烟寒道:“金姐姐来了,我先去看看,你再此等我。”
说不清什么缘故,看着萧立轩笑吟吟的走出去,虽然已经知道是有夫之妇,可是云烟寒心里仍然是莫名的一阵失落。
只是不等萧立轩跨出门槛,丞相夫人便迈着莲步走到了对面,娇容如花,美不胜收,那举手投足间的成熟韵味非青涩女子可比的浮出一片诱惑,“看咱这九王爷,满脸春风的样子,定然是金屋藏娇了。”
萧立轩满脸错愕,算吗?
没等说什么,丞相夫人就提裙迈进了屋子里,宽阔的花厅里浓浓的药香,两排桌子上满满的堆积了无数的药材。
“金姐姐,我们去前厅说话。”萧立轩追了上来,却被丞相夫人一瞪,“臭小子,一边去,姐姐给你掌掌眼。”
白衣如雪,秀发高攒,云烟寒旁若无人的配着药,仿佛花厅里涌进来的这些人与她都没有半分关系,一直到……一双手突然摸住了她的****还使劲捏了两把。
云烟寒顿时羞怒拎着杵臼就要砸过来,却对上了丞相夫人那笑靥如花的脸庞,顿时气势软了几分,怎么是个女人?
她刚才太认真,没发觉竟然被一个女人靠在了身后,还以为是萧立轩那个色痞呢,说不得就要一顿开打了。
“小寒,莫要无礼,这是我的金姐姐。”一旁的萧立轩见此,连忙伸手大喊。
“多嘴!”两女同声喝道。
云烟寒一脸羞红,手里攥着杵臼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如何,整个人低着头呆在了原地。
丞相夫人依然是笑的明媚如春,慢慢踱步,将云烟寒整个人前后三百六十度都看了一个透,慢慢笑着道:“不错,屁股翘,尖尖的,生儿子,胸也大,皮肤也好。”
此时的云烟寒一颗脑袋恨不得低垂到地缝里去,她这些年在药神谷清心寡欲,何曾听过这样的话儿啊,当初对萧弘文不过一时感动,只觉得这种能为女子不顾一切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才动了一分想要下嫁的念头。
这是这念头还没有付诸多少行动就被扼杀殆尽了,更是被这个无耻的王爷夺了身子。
女人的一段手臂若是被看了都要跟着那个男人,何况是她都已经是萧立轩的人了,虽然心又不愿,却已经命中注定。
她从小习医,自然比寻常人要珍爱生命,更肩负重建药神谷的重任,更不可能与世俗女子那般,全贞洁便自绝于世。
清心寡欲的云烟寒更是从来没想杀了萧立轩,解心头之恨,她是药神谷的人,不是五毒派,生不出这样的念头。
但是今日,却被一个女子的几句话哄得芳心大乱,几欲羞愧而死。
“……你!你!”云烟寒指了指丞相夫人,一句话也说不利整了,只是跺了跺脚,掩面从屋子里跑了出去。
萧立轩在身后大声喊了一句,云烟寒都仿佛没有听到。倒是丞相夫人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碗大的暖炉不住的在手上摩搓起来,看着萧立轩,柳眉倒竖,“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啊,要不然这老婆可就跑了啊。咯咯。”
“小寒!”萧立轩闻言,顿时跳脚就向着外面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