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该喝药了”
兰瑟一睁眼就是刘俊的大脸,还有一个瓷实的大碗,似乎因为视角的原因,大碗把大半个天花板挡住了,虽然早就被满屋的药味熏了个半死,当这个大碗像女神像手里的蛋筒驻在眼前还是忍不住发憷。
“我还是喝点药剂吧,也挺好的不是?”
刘俊轻柔的笑着,安抚着,
“这是我精心调制而成,花了我好多心血呢。来,快喝。我喂你。”
兰瑟吞了口口水,流血我都不怕,还怕喝药?
屏住呼吸,憋气。
吨吨吨吨吨吨。
一口很快喝完,兰瑟强忍着味道,咧嘴露出个笑来。
喝药使人健康,喝药使人成长。
“哦,对了,刚才有焚烧队的人过来,说是东西送过来了,还送了一面锦旗。我叫他们进来坐坐,就是不肯进来,就放在门口,还说了声打扰了,真是客气。你干什么好事了?”
“没啥事,就是救了几个人,又怕他们受到心理上的伤害,还帮他们做了点心理辅导,给他们开了几副药,然后他们高兴得哭了,要把钱都捐给我,我哪里肯啊,他们硬要塞给我,我只好收下了,然后打电话给警察叔叔送他们回家,这不回礼不就送来了吗。“
兰瑟一噎,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平实无奇的陈述句里,字里行间充满着血性以及杀气。眼神幽幽的看着天花板,“虽然没看到什么东西,但我应该没猜错的话,是五个骨灰盒吧。”
“你猜对了一半。”
“还有?”
“还有一块石碑。”
兰瑟大吃一惊,刘俊低头看的话,轻易就能看到他的嗓门。
“你还准备给他们立碑?”
“是啊,我答应人家的,一定要办到,我已开还想立五块来着,后来发现五块太浪费了。一块就够了。”
刘俊依旧是朴实语气,说着诚实人的话,还发扬了节俭人民的好品格。
兰瑟对此无话可说,“你喜欢就好,不过,你不怕这里面有无辜的人吗?你看我下手都是有轻重的。”
刘俊摆弄着大理石的石碑,量了量厚度,头也没回的,“我只是想活着而已,而且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用不着无聊试探,还有,你只是打不过人家而已,如果那晚你占上风的话,第一个你就想拧了对方的头。”
兰瑟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肚子里就像是点了一万响的节节高,还有几千人在跳着蹦迪,肚肠那一处在吹着喇叭,在合唱。
身上凡是有洞的地方都在出气,一时间,内屋里气味盎然,如果把这些气体涂成白色的话,那想必是人间仙境。
刘俊逃的飞快,就在兰瑟肚子第一响的时候就跑了,远远的丢下一句话,“药应该是起效了,要上厕所到公共厕所去上,下面的绷带早就给你解掉了,等肚子不叫了,去五号大街澡堂把澡洗了,然后就不需要缠绷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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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东下,映照在卷层云上,难得出现了火烧的那种红彤彤的感觉。
刘俊坐在八仙桌边吃着自己做的炒菜,喝着小酒,十分惬意,短短三天有了一笔不菲的收入,是谁心情都会好一点的,旁边的通讯器在播放着当日新闻,大多是花边小报上的趣事,就是没有政府的事。
在迎客来坐落的街头上,一位身着时尚服装的人站在阳光下,他戴着白色高礼帽,一副黑框墨镜,身着洁白笔挺的当下最流行大衣,立体时尚的流行风裤,配上真皮的西鞋。
噢耶,
六号分队最帅的那个男人重现江湖啦!
那人一走一个POSE,每一步都是可以上封面的那种。
刘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甘美润喉的酒穿喉而下,全身毛孔张开,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不远处走来一个一步一拐的男人。
那人走到门前,摆了个最帅POSE,他刷新掉刘俊对他的印象,他不是那个一直受伤脆弱的男人!
刘俊并没有注意到那人已经走到门前了,通讯器里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
“今日下午二点十分,东兴街公共厕所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出现了诡异的爆鸣声,经过记者冒死打探,其中只有以绷带保暖度日流浪汉一名,并无其他。
救援会特别为您报道,关注流浪汉,拒绝病毒传播,从你我做起,捐款账号XXXXX“
“今日下午六点整,东居所五号街道小瓶澡堂拒绝了一位疑似精神病果男患者,这是道德扭曲还是病毒的沦丧?我们记者将持续为您跟踪报道,关爱他人精神健康,人人有责,捐款账号XXXXX”
刘俊听完,抬头看到满脸尴尬的兰瑟。
……
兰瑟举起双手发誓,“我去河边洗了的。”
刘俊被酒精微醺的脸看着兰瑟,忽略掉他的尴尬,指了指桌上两碗药。
“大叔,该喝药了。”
兰瑟的脸一垮,兴奋没了,尴尬也没了。
“怎么是两碗?”
“每三小时一碗。我没跟你说吗?”
“一次喝两碗是不是会药量过多?”
“没事,不要浪费就行了。”
“可……”
“让你喝就喝呗,你不喝,我也照常收费的。”
“是……”
“这就对了,药的效果不是挺好吗,一定要按时喝药,房间里还有八碗,记得按时喝掉。”
“诶,你干嘛去啊?”
“洗洗睡啊,两天没睡困死了。”
兰瑟砸吧砸吧嘴,在刘俊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只手支在桌子上端着碗,一只手夹着小菜往嘴里送,
“味道还不错,如果碗里的不是药,还是蛮惬意的嘛。”
“咦,还有猫叫?我听错了吗?”应该是听错了。
药的气味不算难闻,味道确实是苦,比他吃过喝过任何东西都要苦,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男人怎么怕苦呢,才怪。
即使喝过一碗,他觉得他能挺住,没想到这玩意比上一碗似乎更苦了点,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苦的药?
刘俊当然知道药苦的很,所以他不想看到兰瑟喝药的那样子,觉得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兰瑟这颗韭菜再施肥几天,就可以收割了,想到这里心情更好了,今晚一定有个好梦的。
两碗药下肚,吨吨吨喝了一壶开水,想压下嘴里的苦意,苦的味道依旧残留在舌苔上,兰瑟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想到三个小时后还有一碗,更是愁容满面,今晚不会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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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一夜好梦,早不起,回笼觉睡起,一晃就到了傍晚,从房门走出,兰瑟不在里屋,桌子上十个空碗,整整齐齐的一摞。
走进大堂,一个披肩散发的男人双腿夹着房梁,掉在空中。
刘俊低头思考了一会,这个情况倒是没想到过,拿出小本本,
“一夜不见,转科属了?“
“不,这样就吞不到苦口水了。”
口水一落数十寸,从此刘俊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