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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当好工具人

孙悟空稍微缓了缓,疼痛不复之前那般,恶从胆边生,左手背在后面,微微招手,金箍棒自行飞到了孙悟空的手上。

唐三藏在刚刚孙悟空打算暴起伤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留意孙悟空的行为,见到孙悟空召回金箍棒,心里一个激灵,见孙悟空身形微微向前一倾斜,立马开始念起了紧箍咒。

孙悟空脑袋一疼,金箍棒又是掉落在地,孙悟空双手紧紧按住脑袋,口中连说:“师父莫要再念,莫要再念了!”

唐三藏见孙悟空两次三番想要谋害自己,打算让孙悟空这泼猴吃点苦头,不像之前两次,孙悟空开口求饶,唐三藏便停下紧箍咒。

这次唐三藏多念了几个呼吸才停下,看着孙悟空的满地打滚的样子,唐三藏心里又有些许愧疚和心疼,但是看着强大的孙悟空倒在自己的跟前,唐三藏的心中还是有些些许不一样的快感。带着内心的快感,唐三藏有些高傲的开口说道:“悟空,我是你师父,你怎敢升起谋害之心!”

孙悟空稍微缓了缓,刚打算开口,便听见自己身后有声音传来:“陈玄奘,害你都是轻的,是我就一棒子打死你!”

孙悟空回头看去,八戒一脸冷淡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八戒早就到了,孙悟空因为寻找唐三藏的痕迹,耽搁了不少时间。而八戒是顺着孙悟空的踪迹跟来,所以基本上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经过唐三藏训斥孙悟空,话语中不少为孙悟空担心的语气,八戒想看看这个唐三藏和书中的唐三藏到底有多少的区别,于是隐匿在一旁,悄悄观察。

事实证明,这个唐三藏或许没有书中的唐三藏那么自私,但也仅仅是有限罢了。为了西天取经,为了能够让孙悟空护住自己,毫不犹豫的开口欺骗孙猴子。之后看见孙悟空头疼欲裂,满地打滚的模样,虽然心中有一丝的不舍,但还是为了自己继续催动紧箍咒,任由孙悟空头疼欲裂。

唐三藏遇见八戒以来,见到的八戒基本都是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说这种一直微笑,也给人一种居然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感觉,但怎么着也比现在面若寒霜,整个人撒发出一种冷漠气息的感觉要强上不少。

唐三藏感觉有点慌乱,但是他心知自己不能弱了气势,不然自己这个师父可能在这个二弟子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唐三藏选择提高自身的音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八戒!再怎么说贫僧也是你师父!”

八戒蹲下身子,左手抓住孙悟空头上的金箍,右手连掐数个法诀,然后左手轻轻一提,孙悟空想方设法想要去下的金箍,就这样被八戒轻而易举的摘了下来。一旁看着的唐三藏和孙悟空两个人都是感觉不可思议。

八戒随手将那个金箍丢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开口对唐三藏说道:“陈玄奘,老子问你,这玩意是谁给你的?”

唐三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强行镇定下来,平静的说道:“是方才一位老母所受。”

八戒冷笑一声:“老母所受?刚刚不是还说随身携带的儿时衣裳吗?老子再问你一次,这玩意谁给你的?”

唐三藏咬死不松口,继续重复刚刚的话语:“是方才一位老母所受。”

八戒走进了唐三藏,虽然唐三藏坐在大石上,但是石头并不是很高,八戒完全是俯视着唐三藏的状态。

“这玩意是不是南海观世音给的?”

唐三藏有点恼羞成怒:“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问贫僧!”

八戒淡定的往后退了两步:“只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出家人罢了。往日里说着不打诳语,今朝怎么再三欺骗?今日你且不是出家人了?”

唐三藏一时语塞。

八戒接着说道:“猴子为了护你周全,打死了六个经年匪盗,你不仅不感激,还训斥猴子。我当你不分远近,佛心泛滥,不与你做计较。可这猴子老老实实被我劝回来了,态度也端正了,你却骗他带上这金箍,几个意思?”

“猴子顽劣归顽劣,可有丝毫对不住你?虽然你就是挂名师父,猴子对你也算是尊敬了,看着猴子疼成那个样子,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唐三藏被说的面红耳赤,但还是不认错的说道:“那猴子要加害与我!”

八戒气笑了:“猴子为什么想弄死你,你心里没点数?自己干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现在把锅全部甩给猴子背?做个人可好!”

唐三藏气的浑身发抖,从石头上站起来,指着八戒说道:“你个拉偏架的,贫僧何错之有!那孙猴子顽劣不堪,杀人成性,作为师父的还不能说他两句?猴子乃是佛祖和观音菩萨给贫僧钦点的弟子,也是贫僧救他脱离的五指山!他不心怀感恩,因为两句训诫就离我而去,将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岭,他做到了弟子该做的本分吗?”

“观音菩萨惜怜贫僧,让贫僧用那金箍,磨去这猴子的凶性,化去这猴头的戾气,贫僧何错之有!猴子头疼欲裂,贫僧作为师父,心里也是疼的,可是猴子劣性不改,还想谋害与我,贫僧怎能心软?贫僧如今不加强训诫,这猴子如何能改掉劣根!”

“西天取经千难万险,你与猴子都是佛祖钦点给贫僧的弟子,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听为师的?为什么不能做好徒弟的本分?明明都是罪孽深重之人,为什么还戾气不减,不思悔改,不好好西行磨砺自身修行?”

八戒听着唐三藏的辩解,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开口说道:“你也别跟老子瞎扯那些乱七八糟的。首先,老子问你,这猴子是不是开始护着你?而你是怎么对猴子的?”

唐三藏开口说道:“贫僧只是在尽到一个师父的责任!”

八戒接着说:“猴子回来之后,你为什么要骗他带上金箍?”

唐三藏:“此乃观音菩萨所赐,专用来降这泼猴!”

八戒态度强硬的问道:“老子在问你为什么骗他!”

唐三藏:“贫僧如不犯戒,诓这猴子带上金箍,这猴子难道能自己带上不成?”

八戒有些恼怒:“呵,你当屠夫要杀猪,还要猪自己把脖子送到刀上?”

唐三藏:“他在佛祖掌下五百年,依旧顽劣成性,若不施展雷霆手段,怎可降住这泼猴?”

八戒真的是被这唐三藏气笑了,你跟他说东,他跟你说西。八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前走了两步,抓起唐三藏的衣领,提起来,狠狠的说道:“算了,跟你说的太多,也是无用!老子就问你一句,这西天你还去不去?”

唐三藏见一向斯文的八戒动了手,开始有些明显的慌张了起来,听见八戒的提问,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说道:“此乃贫僧毕生所愿。”

八戒见唐三藏这幅模样,将唐三藏放下,脸上突然露出来和煦的微笑,还给他整了整衣服,一改之前的怒容,神色温柔的说道:“我和猴子要弄死你,你连下一秒的太阳都见不着,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唐三藏身体有点僵硬,努力压住自己的惊恐,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八戒拍了拍唐三藏的僵硬的脸庞,帮他放松下来,然后开口说道:“我不想干什么,事情是这样的,你是如来点名的取经人,我和猴子,因为各种理由,也需要护送你这个取经人去西天。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的是,我们并不是说非去不可,懂?”

唐三藏有些颤抖,开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何事!”

八戒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原本想着这次西天,你我几人来场角色扮演,各自演好各自角色,师慈徒孝,不也挺好的。但现今老子改主意了,从今日起,你给老子当好你的工具人,工具人明白吗?”

“就是你只负责跟着老子,老子会带你去西天。到了一日三餐,老子也会给你准备好,会把你像师父一样供着,但是老子不需要你拥有任何的意见!说简单点,给老子闭上你的嘴,不要在老子面前瞎逼逼。如果同意,咱们接着走,如果不同意,我和猴子可以等下一个取经人。”

唐三藏看见八戒的笑容,反而从心底里露出一丝寒意,不敢再触怒八戒,只得点头道:“只要你们能护送贫僧一路西行,抵达西天求取真经,贫僧不在过问你们的事情便是了。”

八戒收起心里的杀意,从衣袖里拿出了两颗野果,放到唐三藏的手里,开口说道:“还有,老子希望你明白一点,我和猴子都是三界有名的泼皮,给你当徒弟是因为身份所需,不是真的要你来教我们什么,懂?就你这玩意,贪生怕死,自私自利,也配当我师父?呵,废物。”

唐三藏拿着手中的果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怒气直冲天门。

唐三藏用力的把手中的果子砸在地上,破口骂道:“贫僧乃是东土唐王御弟,观音菩萨钦点的取经人。你们不过是天庭罪臣,怎敢如此羞辱与我!”

八戒看着唐三藏恼羞成怒的样子,也不生气,弯下腰,捡起了唐三藏丢掉的两枚野果,往怀里擦了擦,然后强行塞到了唐三藏的手里,用手轻轻的拍着唐三藏的脸说道:“羞辱你又如何?唐王?观音?我现在杀了你,他们也伤不了我分毫,明白吗?现在你在我手里,我给你吃,你得受着;我给你打,你也得受着。要不然,不小心看管失误,就可以让观音换个听话的。”说着,浑身散发出一股煞气,一股唐三藏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

唐三藏心里虽是火冒三丈,但是看着眼前的八戒,虽然脸上的笑容如同盛夏的阳光一般灿烂,但是身后那几乎遮天蔽日的野猪状黑色煞气,看的唐三藏心惊胆战,不一会恐惧便战胜了怒火,让唐三藏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八戒不离唐三藏,转身把看傻了的孙悟空从地上扶起来,又把金箍棒捡起来,塞到他的手上,拍拍孙悟空身上的灰尘,然后笑着摸着孙悟空的头,说道:“没事了,师兄罩着你。”

孙悟空这次没有拍掉八戒的手,而是任由八戒摸着自己的脑袋,而自己只是抬头看着八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八戒看着没说话的孙悟空,微笑着说道:“该上路了。”

孙悟空一愣,用力的点了点头,跑到前面开路。

唐三藏则是自己起上了马,不等八戒说话,跟着孙悟空的步调一起出发了。

八戒看着两人一马的背影,摇了摇头,跨步跟了上去。

一行三人,就这样各自怀着心思,继续开启了西行之路。

按照八戒的想法,想的是安安稳稳的走过这趟西天之路,如果能按以前的原著走,就按照以前的原著走,起码安稳,不会横生变数。但是今天他才终于发现,他并不是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他看不得孙悟空带上金箍疼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他不想看到和自己打打闹闹六七百年的小猴子,最后变成了一个会坐着和你谈玄论道的高僧。

八戒本是一个潇洒肆意的人,以前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也是,他认为,他将来还会是。他本想着委屈一段时间,西游过了就好了。可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铁头娃,硬头鳖。他做不来西游中那只好吃懒做的猪,做不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猪八戒,更做不来看着自家弟弟被人欺负,还要在心里告诉自己大局为重的权衡者。

修真求仙者,修的是真,求的是仙。对八戒来说,自我是真,逍遥是仙。如果他真的因为想要安稳的度过西游之行,而放弃自我,放弃心中逍遥,对他来说,反倒是得不偿失。

所以八戒选择站了出来,至于唐三藏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原本打算从思想上控制住,现在从肉体上也是一样的。力量足够的时候,还考虑什么策略,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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