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握着玉佩,然而玉佩却没有给我半份响应,总该不会是之前借的太多,这个玉佩小家子气,不肯再借了吧!
恍神期间,身后的那些士兵已在玄宁的指令下一拥而上。我掌心汇聚灵力,此时除了硬磕别无他法,然而在那些士兵上前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影闪过,等我眼前的景象稳定了下来后,才发现我已经脱离了原地,此时正躲在一堆茅草堆后面。而茅草堆的外面,则人山人海地正搜寻着我的下落。
我向后退了退,突然觉得抵住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却见仙尊正蹲在我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张脸离得这么近,那双眼睛又是茅草堆后一片黑暗中的唯一亮光,吓得我浑身一颤。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顺了顺气,这仙尊是什么毛病,怎么总喜欢出现在别人身后。
“我见你许久没回去,便想到你应当是混进敌营来了。”仙尊答得自然,应当是真话。
“你是怎么猜到我会来这里,你好像……很了解我。”我皱了皱眉,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仙尊绝不像眼前看到的这般简单。
“碰巧而已。”
“你面具呢,你什么时候把面具摘掉的。”因着我们躲藏的地方较为狭小,容下两人已是奇迹,仙尊便示意到面具在身上,此时戴不上。仙尊的手在上方,正好将我圈在了下面,我便十分自然地亲自在他的身上左摸右摸地搜寻面具,待找到面具时才回想起刚刚整个过程中仙尊略微僵硬的身体,我猛地一顿,压下那本该是小儿女的心思,直接将面具甩在了他的脸上道:“自己戴。”
仙尊看着我,很无辜地摆了摆手,我连忙把住了他的手,照他这个摆法,那些士兵早晚发现茅草堆后面有人。只是在把住他的手时,我的身子略微前倾,现在就像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而我的目光又依旧盯着茅草堆的外面,等我回过头时,才发现与他的双眸正好对视,一种尴尬的气氛突然弥漫在我们两人之间……
“对不起,打扰了!”一道亮光自我们身后照进来,我立刻坐正身子与仙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只听那人道:“士兵已经离开这里去搜寻别的地方了,你们随我来吧。”
“你是谁!”我回头瞧见那人,一袭白衣,正拎着一盏小灯笼蹲在茅草堆的旁边,借着灯笼的亮度,我也略微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竟是之前要与我诊脉的那个大夫。
“这里不便细说,你们快跟我来吧!”言罢,他便起身执着灯笼,领着我们向一处帐篷走去,而仙尊在起身时也顺便戴上了面具,跟在我的后面。
进了帐篷,那人将灯笼放在了一边,便领着我们在帐篷内坐了下来。那人起身冲着我行了一礼,我也只好起身还礼,那人道:“我听炼子狱唤姑娘为姜姑娘?”
“是,我姓姜。”我答道。
“姜姑娘。”那人又行了一礼,“在下名为呈羽,是云山云上座下弟子,在下冒昧,请问姜姑娘,可认识仙映?”
我一顿,想起仙映生前也是云山的人,便试探问道:“据说仙映是你们云山的逆徒,你怎会想得问我?”
“姑娘莫怪,只是姑娘与我仙映师姐,长得实在相像。”呈羽继续说道,低眉顺眼,看起来一脸无害。
“仙映被你们云山定为逆徒,你的这一声师姐,她也许可真担当不起。”
“在下唐突了,只是姑娘当真与仙映师姐没有任何关系吗?”呈羽似乎打算刨根问底,见他如此执着的模样,我反问道:“看你的态度,难道仙映之死另有蹊跷?”
呈羽一噎,顿时无言,我示意仙尊摘下面具道:“仙尊在这里,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
呈羽本心思有些不定,眼见着仙尊果真就站在自己面前,猛地跪在了地上,忙道:“小仙见过仙尊!”
我将这个吓坏了的小孩儿扶了起来,让他坐在榻上说道:“既然大家同是仙族之人,我们便开门见山吧,水镜子和玄宁是怎么回事,玄宁要攻打魔族,水镜子为什么要助阵。还有,仙映到底是怎么死的?”
呈羽缩了缩脑袋道,“小仙只是个外门弟子,云上叫我们来,我们便来了,小仙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仙映呢,你这一副看到仙映像看见鬼似的,怎么回事?”我继续发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仙尊撑腰,问起话来越发的有底气。
见我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仙尊看不下去笑道:“何必这般着急,毕竟人家有恩于我们。”
也是,毕竟是他救得我们,现在却好像我们在审讯犯人似的。我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气势,道:“抱歉,刚刚是我一时心急了,仙友得罪了。”
“不妨事,不妨事。”呈羽摆了摆手,眼神还时而飘向仙尊那里。
“其实,我有一个小徒弟,是仙映姑娘的崇拜者,自从知道仙映竟是云山逆徒后,终日以泪洗面,还不吃不喝,始终将自己锁起来,曾一度饿昏过去,如今即便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每日郁郁寡欢,她只道她竟信错了人,将一个欺师灭祖的人视为偶像。你说,我作为师父,能不急吗……”说着,我还开始掩面哭泣起来。
仙尊看着我卓越的演技愣了一下,想笑又不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好像挂着个苦瓜式笑容。
不好意思了,洛洛,借你身份一用。
远处的魔族阵营里,正在给一个士兵包扎的乌落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谁念叨我呢?”
而呈羽却是心慈的主儿,瞧见我的模样,一时有些语塞,随后,带着安慰的语气道:“这倒是个麻烦事,等姑娘回去,可以告诉姑娘的小徒弟,仙映师姐绝不是世人说的那样,她勇敢、聪慧,只是世人不懂她罢了。”
“当真?”我微微露出半只眼睛问道。
“当真。”呈羽叹了口气,“我自进门便由师姐带着,大多时候都与师姐形影不离,怎会不知师姐的为人,只是……”
我撤下掩面的袖子,正眼看向呈羽,严肃道:“你且与我讲讲仙映的事情,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仙尊给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