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花瓣当绳子,曼珠丽华把越覃五花大绑,连嘴也堵住不让他发出声音,以免因吵到旁边这些房屋的居民而被投诉扣奖金。
越覃被捆得跟条毛毛虫似的,怎么动都跑不开几厘米,像笼子里的鸟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曼珠丽华抬起。
“这是啥?”曼珠丽华把越覃扛到肩上,一个铃铛从衣服里滑出来,发出悦耳的声音。
曼珠丽华感觉到这个铃铛有一股灵气和一股妖气,其中灵气比较浓郁,她猜测这是个灵器,那股比较淡的妖气可能是他自己沾上去的。
“出发,衙门领赏!”曼珠丽华转向涂山虹衣,对他说道。
涂山虹衣点点头。
“完了,今晚不该出门的。”越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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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风很凉爽,每吹过一阵风,涂山虹衣就忍不住想起捆住越覃的那朵大彼岸花,在第九阵风拂过脸颊后,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扭头对曼珠丽华询问。
“丽华,你刚刚放出来这朵彼岸花的时候,我感觉到了非常浓郁的妖气,今天早上厕所那里也是,可是这几天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妖气呢,跟没见你用过除了观彼岸之外的妖术。”涂山虹衣问道。
“其实很简单,观彼岸操作简单不外放妖气,其他的像刚才那个花里胡哨的,用的时候大范围漏气,回收起来很麻烦。”曼珠丽华给涂山虹衣耐心地解释。“我知道你想问今天上午的吧,我只是喝了杯水,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涂山虹衣有点失落。
只是喝了杯水……什么水,这么神奇。
一道黑影在背后闪过,涂山虹衣警惕地握住勾魂锁末端的把手,准备停下脚步找准时机勾住黑影。却被曼珠丽华拦住,被她推着走,视线向曼珠丽华缓缓移动,从她的眼神里涂山虹衣看到无比的自信。
“接着。”曼珠丽华突然把越覃丢给涂山虹衣,迅速拔出一把长刀,挡住了蒙面人偷袭的匕首。
这个人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一双眼睛,但曼珠丽华从他眼中看不出来一点信息,身法极快,快得只能看见残影,力气也很大,曼珠丽华费了好大劲才将其逼退。
“你究竟想干嘛,袭击办案人员可是重罪,跟他一样。”曼珠丽华指着越覃,朝蒙面人呼喊。
蒙面人没有说话。
“难不成你是他同伙,来救他的?”握紧手中的长刀,曼珠丽华问道。
话音刚落,越覃就嗯了几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说他是一个人,没有同伙。”涂山虹衣翻译着越覃刚才“说”的话。
刚听完涂山虹衣的翻译,蒙面人握着匕首到了曼珠丽华眼前,这时候用“花瓣”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长刀可以挡。
但是,蒙面人没有攻击她,也没有攻击涂山虹衣,穿过他们就径直地跑开,留下一阵风,没有再杀回来袭击二妖。
这个蒙面人速度太快,好像不是正常人,只是从他们身边划过,这让曼珠丽华猜不到他的目的是什么,直到她转过身才知道。
挂在越覃脖子上的铃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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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工堂,木屋。
背靠椅背坐在椅子上,借着桌上点燃的灯火,谛听翻动手里的书的树叶,还没看完一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合起书问道。
“回来了,东西那到了吗?”
把铃铛放到桌上,黄月心摘下面罩,对谛听问道:“我可以去睡觉了吗,明天还要上课。”
站起来拿起铃铛,谛听转过身背对着黄月心,举起来抬头看了好一会,转几圈观察铃铛的表面,迟迟没有说话,时间久了,黄月心等得都困了。
“可是,你拿回来的这个是假的。”谛听放下铃铛,转过头说道。
“难不成你要我再跑一趟?”黄月心忍着极强的困意,回复道。
谛听笑了笑,他可不会做像蚊子一样把愿意帮忙的人当工具人榨干这种龌龊的事,他把铃铛收回口袋里,让黄月心回去睡觉,自己则向门外走去,路过黄月心时挥了挥手,两只黑魂从黄月心的夜行衣里钻出来,跟着他走向门外。
“合作愉快。”谛听说完,帮走到床边的黄月心把门关上。
躺回许久不见的床上,黄月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与舒适。
“以后别跟这家伙合作,要么迟早被冻成冰棍,要么头发掉光,战斗力爆满,这两样对自己非常不值。”黄月心闭着眼睛,心想。
回到万木堂,谛听被大黑虫堵在了叶千凌房间外面。
“你刚刚让人家小姑娘帮你干活,对吧,如实回答。”大黑虫问道。
“是。”谛听瞬间气势全无,怯生生地回答。
“给没给报酬?”大黑虫问道。
“忘了给。”谛听回到。
“好啊你,今晚你就别睡觉了,去我房间里面壁思过,好好反省。”大黑虫怒气冲冲地,说道。
“是。”谛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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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铛被偷走,越覃非常着急,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就这么轻易被别人顺走,不着急才怪,只是他现在被五花大绑的,只能“嗯嗯”地叫。
他要说的涂山虹衣情感丰富地翻译出来,只是涂山虹衣不知道那个铃铛到底存不存在。
“不用担心,铃铛在这呢。”曼珠丽华拿出来一个铃铛,说道。“我猜到他是奔着这个来的,所以我早就将这东西掉包,他拿走的那个是假的。”
“看来你运气挺好的。”涂山虹衣说道。
“过奖了。”曼珠丽华说道。
叮铃铃。
一阵微风拂过,铃铛发出轻微的悦耳的声音。
“他已经发现那是假的了,用某种法术将他们两个互换位置,现在这个是假的,那个真的在他手里。”曼珠丽华皱起眉头,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涂山虹衣问道。
“去衙门,其他的等会再说。”曼珠丽华扛起扑腾的越覃,说道。“这家伙就让他这样闹腾,铃铛现在反正是拿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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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虫的灵兽牌里,大黑虫在睡觉,脸上洋溢着笑容,两轮红晕挂在脸上,似乎在做什么美好但不可描述的梦,谛听有点惨,在墙边听着大黑虫的呼噜声面壁思过。
“不许搞小动作!”大黑虫突然大喊。
听完浑身颤栗,手连忙从口袋里伸出来,身体站得笔直,眼睛直视前面的墙壁,昂首挺胸看起来很有精神,可就算手贴紧了大腿,冷汗还是不停地往外冒,冷汗多了感觉凉嗖嗖的。
“不错,继续站。”大黑虫像说梦话一样对谛听说道。
这坨大黑虫子没有心。
老大,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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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
推开大门,扛着越覃进到正堂,曼珠丽华把他放到案桌上,发出的响声惊醒值夜班时间摸鱼的周陇,把周陇吓得眼睛瞪得溜圆,跟两颗刚出锅的汤圆一样。
“是你们啊,吓死我了。”周陇说道。
“赶紧的,拿出本子登记,我们还得去巡逻剩下的街道。”左脚踩在案桌上,左手放到膝盖上,压着腿弯腰靠近,曼珠丽华催促道。
“行行行,你先把脚放下。”让曼珠丽华放下脚,然后自己在抽屉里寻找本子,便找边嘟哝。“又来一个,才来几天这都第几个了。”
“不知道,可能是我比较受欢迎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曼珠丽华说道。
拿出本子和笔,周陇按照曼珠丽华所述,把关于越覃这个四界重点逃犯的部分信息一字不落地写下,没有一点遗漏的。
“写好了,麻烦二位跟我走一趟。”周陇说道。
“不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说完,曼珠丽华转身拉着涂山虹衣的衣角离开。
“态度不错,我不会跟那家伙说的。”走到门前,曼珠丽华停下来,转过身说道。
“慢走。”周陇向二妖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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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丽华离开后,越覃被周陇扛起来向里面走去,嘴被彼岸花封住,路上想跟她说一些重要的信息却说不出来,发出一些声音她听却不懂,宛如对牛弹琴。
人人都不是涂山虹衣那只小狐妖。
进入“期待已久”的监牢,被周陇放到牢房里的床上,这床硬邦邦的,离地还有点高,越覃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掉下去。
周陇走出牢房,把门关上并上了锁,锁玩就离开,这时绑在越覃身上的彼岸花花瓣全部消失,久违的新鲜空气终于能亲密接触了。
趁周陇还没走远,越覃抓住牢房铁门的栏杆,朝她大喊。
“喂,铃铛,我的铃铛被一个黑衣人拿走了,那东西对我很重要!”
听见越覃的叫喊声,周陇赶紧掉头回去,拿出记录用的小本本,问道。
“请说说铃铛的具体特征特别的地方。”
“材质跟普通的铃铛一样,表面有一圈紫黑色的图腾型兽纹,上面有少许妖气。”
“这个铃铛你是从哪里,用什么手段得到的。”
“具体在哪我忘了,我记得是从一个老头手中顺过来的,特别轻松。”越覃坐在地上,说道。“小姐姐,这是我顺来的,你不会不帮我查吧。”
“我这已经记下来了,会帮你查的,不过需要点时间。”周陇收起小本本,说道。
“谢谢你,小姐姐,祝你早点升官发财。”越覃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向周陇表达感谢。
“升官发财就免了,你给我老实点。”警告完,周陇离开了。
“慢走,小姐姐。”越覃向周陇挥手道别。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覃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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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手里的花苞,曼珠丽华表示等它等了好几刻钟都还没绽开,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
“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曼珠丽华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