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已经好几天不曾理睬乌拉,每次转身,留下的都是淡漠的身影,甚至,连抬眸都一个动作都省去了,冷风就这样嗖嗖的吹着,不设防。
这些,这些,乌拉看在眼里,想要拉住清瑶,奈何对方只轻轻一甩,衣袍半分都碰不上半分。
月明星稀,徒留乌拉立在原地,看着夜晚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只觉得有种身在郊外的孤单。起风了呢。乌拉垂眸,映着脚下的水光,寒光乍现。
喋血比武,终于结束了。
清瑶,不负众望地击退一地门徒,脱颖而出,名列前茅。
跟他一起并列第一的居然是他……
那个在比武台上的他,乌拉的玄衣对手。
第二第三的又是谁谁谁,乌拉倒是听不进去了,台上站了几位华衣公子,可是乌拉的眼里只剩下那青衣一角。
三月的清风,掀起了衣沬,那妖,俊眉朗目间,净是疏离的浅笑,可笑的是,一分半点都不曾属于她。
那不是清瑶又是谁?
眼看着莲小姐站到了他旁边,那旁若无人的低声耳语,着实碎了台下一地妙龄少女的芳心。
至始至终,乌拉只冷冷的看着,任凭心里的阴霾遮住了眼眶,实在扛不住了,转身,离开。
如此而已。
众妖养生休息,没过几天,学院的体能竞赛便要开展。体能竞赛,分三个项目,分别是射箭、打水漂、千里赛,主张团队合作,一组七妖,当然,可少不可多。
射箭讲究的是对团友的信任,需以一队友头顶的面包为靶,箭射过去了,面包还不能偏移半分。倘若箭还没过来,头顶面包的队友稍稍移动了半分,这一轮便是弃了权。
这一轮的确是考信任,若是不信,谁会以身试法,若是信,何以闪躲。
学院里,平日间,大家都是三五成群的,但是往往这个时候,最考真情假意。对此,众妖虽是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心里的汹涌澎湃,只有自己最为清楚。
打水漂,顾名思义,专打水里漂。岸边倒插的末藤只有三十七支,而参赛的组却有百来组。队员须穿着清一色的黑色服装,跳进水里奋力前进,只要队员其一能游过湖的另一边,取下岸边倒插的末藤一支,便为之过关。每组的队长则驾扁舟一叶,以浆相击,打落敌方的队长,也击退水中奋力前进的对方队员,但是,如何避开穿着清一色的队友们又是另一个问题。
其后,便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千里赛。每组由队长带队进入学院以南的莫邪森林,越过沼泽草原,千里迢迢找寻失去踪迹的古武器。森林的凶险,怪才学院的弟子们不是没有听闻,对于此行,个个都是屏息以待,惶惶不安。
为了迎接接下来的体能竞赛,学院又是敲锣又是打鼓,闹腾了好些天,公子哥们儿的中间三三两两地围上了好些姑娘小姐们,男的拔刀誓言以死相护,女的娇羞直言以身相许,如此如此。
怎么一个体能竞赛,竟撮合了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清瑶也在其中。莲小姐挽起他的手臂,动作是那么的自然,和谐得让乌拉转过头来,再也看不见其他。
在那一堆妖类中,乌拉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碍眼,那么的格格不入。
奈何,自己却….
冷笑间,隔着三三两两,穿洋过巷的潮流,乌拉回眸,不经意间,瞥见了他。
妖孽般的夫子,脸上少了平日间不温不愠的浅笑,紧抿着唇,隔了老远,哀怨地看着她。
她居然看出了哀怨,怎么会呢?
再回首,妖孽已经消失不见了。
余地,真的只剩下她一个,在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