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谧了思想,冻结了思绪,一切一切都冷冰冰的。
井帘,……
一遍一遍地,红衣男子旁若无人地叫唤,他那长长的发丝挡住了绝美的脸庞。
跪倒在地上的侍从们,忍不住声音怯怯地开口:“王,该歇息了。”
轻笑,抬头看天,漆黑的天,惨白的月,看入眼里却什么也不是。
那些庸才,全部都是废物,让他们找井帘,说到底,算是他失算了。
“难道,一点消息也没么?”红衣男子冷冷的声音绽放着妖娆的红唇,美绝芳华万物。
“王,派出去的探子还在极力搜寻妖后下落。”如果说刚才是跪,那么现在一定是匍匐于地,众妖齐汗,算不准今天就是自己的大限了。
“嗯哼,还在搜寻?转眼间又过去了五百年,想让本尊一直干等下去吗?”红衣男子语毕,看似随意地单手拿起琉璃杯,抿嘴喝茶。然而,不耐放的语气更是让地上众妖大气都不敢出。
“本尊从来不养无用的奴才,你们都可以散了。”
也许等待的正是这话,众妖如获大赦,争先恐后地消失不见。
等到众人散尽,红衣男子才又把玩着酒杯,一饮而尽。
井帘,井帘,我该拿你怎么办?
蓝眸朦胧着,少了平常的锐气逼人,多了几分说不清的醉人的美。
不知独坐多久了,待到杯盘狼藉时,天正酝酿着微亮的光芒。也许是醉了,红衣男子倒地而眠,临睡前,嘟哝着,惆怅着。
翩然若仙,却是妖。
乌拉躺在草垛上,仰望着发白的天,满腔的抑郁快要汹涌出来。
自从眼睛红了,它就被禁足了。
花孔雀说,这是为了预防瘟疫发生的需要。
什么是瘟疫,什么是感染发病?它真不想管。
百无聊赖间,抬起翅膀,想要遮挡前方的光亮,却发现,它的翅膀被牵制住了。
花孔雀如花似玉的脸庞又在它的面前晃动,让它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原本还真只是想想作罢,不料,它的鸡脚真的不受控制地蹬了出去。
刷刷两下,温文尔雅的孔雀美人就这样触不及防地摔了个狗爬地。
这叫啥?掷地有声。
如果眼神可以射杀一只妖,大概,它早就死了不下两百次了。
先是长老,后是花孔雀。它也确实不知,穷极一生,到底要得罪多少妖物才能安生。
还是太低估花孔雀了。
他单手撑地,发丝低垂,盖住了他整个脸。
幽幽的声音传来,哀怨凄美,以至于乌拉也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说:“难道,你就不打算扶我一把?”
这个世界,没有最变态的妖,只有更无耻的妖。
闪着红眼的精光,肥鸡说:“不,还是你自己起来吧。”
开玩笑!它又不是连美人,凭什么拉他起来。
尽管,害得他如此狼狈的是它。
最近,好像经常都可以看到他们俩的身影。
当它在树上观战的时候,当它在屋顶上试飞的时候,又或者当它在草垛上假寐的时候。
这么多的时候,说是无意,但原来它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孔公子。”远远地一声呼唤传来,乌拉跟花孔雀同时怔住了。
未见其影,想闻其声。
哼哼,乌拉在心里怪叫。难道,就不能消停一会么?
一念间,果然又再现身了。
无言相对,乌拉的眼眸貌似更红了。
一愣间,它便被花孔雀拉倒在地。
它的世界,终于还是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