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灌了几口酒壮胆,姜珩醉眼迷蒙的望着对面白衫黑裤的英俊男人,他没有如寻常般将袖扣一丝不苟的扣的整整齐齐,反而将袖子随意的挽着松松露出精瘦白皙的手臂。
“魏哥哥可真好看,普通的衣衫都被他穿出平面模特的味道来。”姜珩撑着小脑瓜暗暗思索。
酒精总是壮人胆,借着醉意姜珩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地游离过魏之光的眉眼口鼻。
男人的目光高深莫测,眼尾高挑,带着天然的疏离感。此刻正定定望了过来,姜珩只觉得对方一双黑眸越发勾人心魄,幽蓝愈深,呼吸瞬间都不顺畅。
冰凉的眼神直直望了过来,姜珩被幽凉的眼神一击,借酒偷瞄的狗胆顿时泄了气,连连端起手边最近的酒杯压压惊。
“师姐,你今晚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陆叙停止了笑谈,突然认真的盯着姜珩,不肯放过姜珩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嘈杂热闹的酒酬交错在耳边嗡嗡响,姜珩听不太清,瞪着眼睛嘟着嘴回望向陆叙。
“太吵了,我听不清你说的什么。”姜珩热的厉害,口干舌燥的以手做扇边扇风边回答,小脸红扑扑的一片。
陆叙望了望艳红小脸的姜珩无奈的笑着摇头,璀璨阳光的眸子中是不易察觉的宠溺。
江念年紧握酒盏的手指在用力压迫下泛着青白,她今晚穿的格外精致动人,从入局开始就眼含爱意的望向陆叙。
对方愣是没施舍一个眼神给她,反而和姜珩这个转系生亲密无间。从小被当公主娇养的江念年哪里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在男人上栽过跟头?
可陆叙就跟木头似的死活不开窍,整天围着跨专业的姜珩转个不停。江念年气红了眼,“年年,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天生属于你的,你要自己去争。”纵横商场的江父总爱故作高深的对她念叨这句话,是的呢,我要不到的,自然是要去争的。
江念年装作不经意道:“陆师兄对姜珩很关照啊!”话语一出让热络的气氛瞬时一冷。
一句低级、无趣、却又现实的话语成功的让魏之光的眼眸暗了又暗,宋黎世瞥了眼魏之光的阴郁的脸色,狠狠剜了眼对面完全不知所措的醉酒小姑娘。
急于暖场的他恍若未听见这句话,笑嘻嘻的替魏之光夹了一筷子青菜:“多吃青菜,对健康有好处。时月晚上不是有讲座吗?怎么抛下自己中文系的人和医学院的孩子们凑了一桌,是不是我们医学院里的饭比较好吃啊?”
赵时月也不恼,举起酒杯一送与宋黎世摇摇一碰,优雅笑道:“学长的接风宴,我能不来吗?当年我远赴德国留学,多亏了学长的照顾……”后面的话语不言而喻。
赵时月欲语还休的望了一眼魏之光,脸颊通红地将小女儿的心思展现的淋漓尽致。
魏之光静默的凝视着杯中的白水,仿佛是回应事实。“哦!……”吃瓜的医学群众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热切而干脆的大声附和让赵时月的脸越发明媚红艳。
“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赵时月的内心也激荡的厉害,一双眼睛衬着夜色格外妖娆妩媚。
一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格外刺耳,姜珩心中堵的厉害,端着酒杯就跟英勇就义般摇摇晃晃地走到前座。同门都一脸惊慌地生怕这祖宗醉地把酒浇到教授头上,姜珩的手中的酒在她的凌波微步下也洒得只剩三分之一:“魏老师,我敬您一杯!”
姜珩的脸红的发烫,她自己醉得连路都难走,酒精烧的她心里胃里难受。酒杯也晃荡得几乎滑出手里。
魏之光在姜珩过来的时刻就静静冷眼望着她的举动,此刻偏头看着几步之遥的小姑娘。
她湿漉漉的眼睛里蓄满委屈和水汽,脸颊通红的端着杯子恭敬站立着。隔得这样近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酒香味儿,魏之光依然没有接过杯子。
“不喝啊,那我替老师喝了……”姜珩举起杯子摇摇一抬,就将酒水倒入口中。微醺的酒气令她眉头一皱,又很快若无其事得表现自如。
姜珩依旧摇摇欲坠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过多久,就一脸难受得捂着嘴飞快的跑出包厢。
摇摇晃晃的身影在黝黑幽蓝的眼眸中缩成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于门外。
热烈的情绪在眼底深处来回涌动,魏之光的眼睛冷得如同积年不化的冰霜,“是被同学说中心事了吗?所以无法面对,再一次落荒而逃。”冷冷的嘲讽在即将泛上眼眸时重重落下,魏之光薄唇轻抿,一语不发。
夜色沁凉,星子如斗闪烁在暗色天幕,显得天空格外低。
还没来得及欣赏这难得的静谧美景,“汪,汪汪……”中气十足狗吠声就成功吸引了魏之光的注视。
魏之光唇角微扬无奈地扶额,一只油光水亮,威风凛凛的哈士奇就以根骨极佳,骨骼清奇的方式成功打破了平静的场面。
拖着肥胖身躯的胡萝北一步一喘,它的喉咙里逸出低低“咕哝咕哝”,喘得如同漏风破风箱。
明明是一只体格魁梧的大型犬,却偏偏带着一根娇巧迷你的橙红色胡萝卜型的项链,极度为难的对着高高的台阶转个不停,不时用胖胖的肉垫拍打着台阶。一脸蠢萌地盯着魏之光,委屈地哼唧个不停。
“你怎么把胡萝北带来了?”魏之光不满的瞥了眼也宋黎世,旋即快步走下台阶。
“嗷呜——嗷呜——”,胡萝北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亲昵地蹭着魏之光的裤腿儿,蹭的质地良好的黑裤一裤腿儿狗毛,蓬松的大尾巴乖巧的紧紧夹着,尾巴尖儿调皮地一点一点扫过魏之光的鞋面。
“它今天刚巧出来洗澡,我就带它来见你,它也是想你的厉害。”宋黎世笑着替脚边那只蠢蠢的哈士奇打岔。
“你这只白眼狗,我养你这么久都抵不过你爸回来是不是?”宋黎世作势要揪胡萝北的耳朵,吓得胡萝北飞快地躲到魏之光身后。只偷偷露出一只毛绒绒的大脑袋来,好奇地望着宋黎世。
“胡萝北,你是不是干坏事了?”魏之光突然蹲下身望着胡萝北左掌上的血迹。
他的语气中带着好听的翘舌音,精致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久别重逢的浅浅笑意。胡萝北就认怂了,眨了眨眼打个寒颤儿。
一双乌溜溜的狗眼如同做坏事被抓包的小朋友般作势慌张地瞅着四周,口中的“嗷呜——嗷呜——”越来越低,魏之光的眼神越来越凌厉,胡萝北只感觉气压太低,终于忍不住飞快的望大路上逃窜。
刚拐过郁郁青青的竹林,魏之光就浑身一怔,“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胡萝北挠得太……严……重……了……”宋黎世顺着视线望去:娇娇细细的姑娘正一边倒吸冷气儿,一边小心地拿纸巾擦拭小腿处的伤痕,不时有殷红的血滴涌出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