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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爱能做到的有很多

奈砂到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我一直看在眼里。

她带身份证干嘛啊?难道要!

当她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放置在手提箱里后,便走向房间的门口,打开了门,离开房间前,又对着我回眸一笑。

“典道,等着我!”

她要……她要离家出走?在我之前的印象里,她不是放弃了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坚定!

是啊!就算表白、就算相处了一段时间,也只是暂时的,昨夜那段时光终归会成为回忆,以后我们还会不会相见根本说不准,这一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她离开了房间,虽然房子的大门没有被锁,但途中要经过宽大的客厅,奈砂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待他们都不在的时候。

虽然奈砂母亲的新婚对象去搬东西了,但她妈妈就是坐在客厅里不撒手,可能也是搬东西搬累了,也有可能就是要照看她。

我明白了奈砂的意图,她要再一次尝试和我一起私奔。她想挑战现实,哪怕无法实现,她也要尝试。

要是在现实世界中我们也能在一起的话,哪怕放弃世界,哪怕一起流浪,我们终归在一起啊!青春不应该是有激情的吗?为何我们要如此萎缩!为什么要像大人那样理性!

之前就是因为懵懂、懦弱,让我一次次地犯错,让我没能保护好奈砂,依靠“如果”球的我最后什么也没得到,我不懂得珍惜!

如果我们想成功在一起,但却被残酷的命运阻拦的话,我们可以放弃这个夺走自己爱的现实世界啊!

对!我只要奈砂!

我激越地跑到大门外,大门被锁上了,石墙又非常高,我便随手借了附近人家的一个非常坚固的椅子,站在上面后,恰好高了石墙一个头,我默默地等待着奈砂。

我还是非常担心她,担心她可能无法跨过那道门。

“奈砂,你要干什么!!”

我听到了她母亲的大吼声,心里更加担心了。

在客厅里,奈砂和她母亲对峙着。

“我朋友在外面约我,我要过去!”

“朋友约你,你带那个手提箱干什么?”

“我要走了,跟他告个别,当然要有东西送给他!”

但还是瞒不过她的母亲,她母亲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哪也不许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快让开!”奈砂带着手提箱强行往大门跑去,却被她母亲及时挡住了。

“走开!”

她母亲突然给了她一耳光,直接把她打得摔倒在地,我看在眼里,可除了惭愧,什么也做不了。

“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奈砂怒视着眼前的母亲,大声说:“为什么非要阻止我!为什么让我待在一个破碎的家庭!为什么总是阻挠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闭嘴!……你在胡说什么!”

奈砂拿起了手提箱,再次站了起来,但她母亲死守着大门,不让她离开半步,脸上愤怒的表情没有半点生机,让奈砂简直看不惯。

透过母亲身影的缝隙,奈砂一边注视着正在等待她的我,甚至我脸上担心的表情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要阻拦我!”

“你别想出去!”

我知道了,其实奈砂本来要妥协,跟着母亲搬家,那个时候她只是想着:青春总会有大大小小的遗憾,有些友谊和初恋注定会被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之中,放手有时候反而会带来好处。

但是,刚才我说的话让她彻底改变了主意,在得知我为了和她在一起丢出了三次“如果”球而改变三次历史之后,她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

我明明是在如果世界,却还要坚持和奈砂在一起,我们之间的这份喜欢不知不觉地升华为了“爱”!

除了我在如果世界的经历,我也说过想要把如果变成现实的愿望,也许是这些还是让早熟的她找回了青春的激情。

我们突然意识到,如果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明明无法实现,却完全不去努力尝试一次,那青春便毫无意义。

是啊!很多事情、很多爱,明明可以追求,却因为现实中的众多因素,不愿意去做,理性成熟的人们只想着妥协,卑躬屈膝的为残酷的现实社会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爱。

从来没有人愿意违背现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既然如此,我们来当第一个,不管会有怎样的后果!

都说初恋必定无果,那是“懦弱”的人,在这里,我告诉所有大人,告诉这个冰冷的现实世界:爱能做到的有很多!

我看到奈砂带着手提箱,奋力奔跑,撞向了自己的母亲。

如果虚无的心灵能牵绊着实体的力量,那便再好不过了,奈砂成功撞倒了她的母亲,她趁乱带着手提箱跑向了院子的石墙上、跑向了正在等候的典道。

“典道!”她对着露出墙头的我大喊,我心里甚是激动,她把手提箱扔了过来,我很轻松地接住了,把手提箱暂时丢在了地面上。

奈砂不停地奔跑着,院子大得出奇以至于够她跑了好几秒钟。

我坚定地向眼前的梦中恋人伸出手,大喊道:

“奈砂!跳吧!!”

在我的鼓舞下,奈砂奋力一跃,向跨越了梦幻与现实的我伸出右手。

少年和少女的手紧密握在了一起,我们终于触碰到了彼此!

我们向彼此微笑,笑容比之前都要灿烂得多。

“抓紧了!”

还差一点就要抵达命运的彼岸!

还差一点!

我和她搀扶着石墙,眼看她的母亲就要靠近,奈砂突然奋力仰起,最终翻过了高厚的石墙,我们终于在现实世界拥抱在一起!

我要和她一起跨越命运的彼岸!

“我们快走!”

“嗯!”

奈砂拿起了手提箱,少年和少女一起奔跑。

虽然她的泪水虽没有停,但她却拥有了更多希望和快乐。

我们十指相扣,手一直都没有分开,我和奈砂奔跑的速度远快于昨天,远快于我们在如果世界的时期。

我原本只是想和她做最后的告别,但她却逆转了自己的选择,也逆转了我的选择。

或许已经“疯掉”的我们会飞往再也无法再回来的地方,尽管如此,我们不会再回头、不会再犹豫,这已经成为我们两人共同的决定,我们有着强大的羁绊!

奈砂露出了她史上最美的微笑:“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啦!”

我也大笑道:“你太棒了!昨天咋不见你这么厉害啊!”

“我也很想知道呢!”

我们一路跑着,一路笑着,和昨天的压抑完全不同,我们就像获得新生、获得解放一般。

但是奈砂的继父却开着汽车接上了奈砂母亲,如同虎狼之师一般向我们奔来。

奈砂对我说:“我知道我们很难做到,但是,我不会再放弃了,不会止步不前!”

“对,不会再止步不前!”

听到奈砂这句话,我也深受鼓舞,我们不会放弃。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

我大喊道:“这一次的如果,由我们来亲手创造!!”

奈砂听到了,她也完全违背了自己昨天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嗯!相信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有办法!”

我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奔跑的速度惊奇般地暴增,相当于昨天我在如果世界和奈砂跑向灯塔时速度的两倍,而汽车在比较狭窄的道路上也开不快。

我们到处游荡、到处跳跃,精神前所未有的抖擞,甚至从站台跳向底下的草坪也毫不费力,居然在现实世界把追捕我们的汽车甩了相当一段距离。

“这两个家伙!!”她母亲和继父都看懵逼了。

但我们没有跑向车站,因为我们知道,那小小的电车根本出不了小镇,反之,我们跑向了悬崖,悬崖底下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其实悬崖就是我们的出路,因为我和奈砂都会游泳,奈砂游得特别厉害,昨天下午我也见识到了。

十指相扣的我们停在了悬崖边,回头看了看如同饿狼一般奔向自己的大人,又两眼盯着彼此,我和她目光甚至完全对接一致,我们沉思着、憧憬着这困难的一切。

眼看汽车和奈砂母亲叫来的其他人就要赶上我们,奈砂回过头来眺望着脚下茫无边际的大海,我也跟着回头。

相信无论如何都一定会有办法!

为了能在一起!

为了在注定到来的无情的结局那天跨越一切!

向着我们的方向,抢在结局的前面到达!我们能做到!

我们只想在一起,除此之外的什么鬼,都随它混乱去吧!

她毫不犹豫地把行李箱往大海一扔,然后和我十指相扣、心灵紧密羁绊,一起跳向了热情接纳我们的深海。

在坠落的途中,在海面的正上空,我和奈砂握着手起舞,乐观地面对这个可能夺走自己美好的世界。

奈砂的脸就在我的眼前,彼此的呼吸如此接近,她柔顺的紫发随风飘逸,时不时拂过我的脸庞,我们都坚定地看着彼此。

在坠落的途中,奈砂和我竟还如此清醒,其实我们完全有能力改变命运,只是看自己心中的决定与否。

远处明亮的灯塔、渺小的房屋、顺时转的风车、郁郁葱葱的草坪、广袤无垠的大海、天空,带来酷暑的烈日、简约的火车站甚至轨道都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这是我和她此生看到过的最美的风景。

在坠入大海之前,少年和少女又一次眺望着他们曾到达的灯塔,在昨夜的第二个如果世界,正是我们站在那个灯塔上一起欣赏着漂亮的怪诞烟花,我们的恋情也会像烟花一样在短暂的时光绽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如今这段美好将会一直延续下去,我们再一次遥望着整个小镇,欣赏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即将离开这个渺小得不值一提的地方。

看完这带给自己美好回忆的小镇后,我们距离海面还有二十米的距离,奈砂和我开始闭着眼,等待大海的接应。

我们投入了大海的怀抱,宣告着自己的传说。

……

(这一天,典道和奈砂的所有同学(包括佑介)、老师、班主任和家长都来到了他们坠入的海边,典道和奈砂一起坠海的事件貌似传遍了整个小镇。

在他们抵达海滩后不久,本来持续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甚至出现了好几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大雨滂沱、异常的暴雨向茂下小镇不停地倾泻着,瞬间夺走了夏日的酷热。

“这……”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惘。

典道的好兄弟——安云佑介,独自走向了大海边,他的班主任和其他同班同学不解地望着他,佑介不顾周围人的注视,大胆地喊道:

“典道,你喜欢奈砂,对吧!”

他又坦然地笑了起来,继续呐喊着:“祝你们幸福!”

接着又有几个其他认识典道的同伴同学来到了佑介身边,他们共同喊着:“祝你们幸福!”)

……

(典道的视角)

“真有趣!”奈砂的微笑是前所未有的美丽。

父母和老师乃至小镇上所有人以为我们都死了,其实我们都会游泳的。

我和奈砂游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另一个无人的沙滩上,由于刚才的大雨,我和她躲在了树底下,躺着睡了一会。

这个时候,天气又奇迹般的放晴了,刚才的大雨仿佛只是一个玩笑。

“天空又放晴了呢!”

奈砂又对我说:“其实我妈并不知道我会游泳,继父就更不知道啦!”

我高兴地回应:“我也差不多吧!”

“是吗,哈哈!”

我开始近眼看着奈砂,心里多了几分舒适:看来奈砂很高兴呢!

这一次,我们终于真正实现了自己的心愿,不是在如果世界,是在现实世界中真正意义上得到了我们想要的。

奈砂又说:“典道,我们离开吧!”

“呃……”

“正如你所想,我也想把如果变成现实!”

“去东京吗?”

“嗯!”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带了多少钱”

奈砂:“五万日元!”

“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啦,我也带了,不过考虑到家里的生计,我只带了三万日元!”

“八万日元,在东京。”

“一个星期都撑不住吧!”我和奈砂异口同声地开着这奇怪的玩笑。

奈砂:“东京的物价高到你难以想象!”

我坐了起来,两眼打量着奈砂。

“怎么了典道?”

“我现在才注意到,你长得这么高。之前你说你要隐瞒年龄到十六岁,现在看来隐瞒为十八岁都没问题!”

“是么!”

奈砂的身高应该是天生就这么高吧,尽管青春期女性发育比男性快,但像奈砂这样高的还真不多。

“你是班上最高的女生吧。”

“算是吧。”

“你总是给人一种和其他女孩都不一样的气质。”

“你别这样说嘛!”

我嫣然一笑:“话说我们父母和老师、同学应该认为我们都死了吧!”

“这么说我们都是死人啦!哈哈!”奈砂大笑道。

“奈砂今天很开心呢!”

“嗯!”奈砂又转移话题说:“典道,闭上眼。”

“为什么啊?”

“叫你闭你就闭嘛!”

我闭上了眼,奈砂想干什么呢?她想给我什么惊喜还是?

刹那之间,柔润的唇感传到了我的大脑皮层,我猝不及防,吓得及时睁开眼,奈砂在亲吻我。

我心跳加速,全身颤抖,但又非常享受,开始抱着奈砂,贴着她的身子。

我们大概吻了十秒,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奈砂又笑着说:“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嗯!诶,好像也不早了!”

“那……我们一起走吧!”

……

高铁列车在矗立的轨道上飞奔,时速300公里,只行驶了两个小时不到,但是我们从进入高铁站、买票、办各种手续、等车还花了不少时间,当高铁快抵达东京站时,已是傍晚时分。

“典道,快看,我们到了!”

我也伸出头来看,我们真的真正意义上到达了东京,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到了大都市呢!

而且这是在现实世界,不是如果世界。

“典道你看,东京也有烟火大会呢!”

夕阳的晚霞,夜晚的花火大会,绚烂的“圆形”烟花,仿佛在映照我们美好的爱,我和奈砂做到了!

爱能做到的还有什么?还有很多啊。

一束束烟火升上高空,每一个烟花都是无比规则的圆形,但比之前小镇上的烟花要绚丽得多,虽然我留下了关于如果世界的后遗症,看到烟花就会引起一阵子头晕,但我还是非常肯定我和她在现实世界成功私奔到东京。

“对了奈砂,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过呢!!”

“还能怎么办!既然来了就不要后悔哦!”

“当然不后悔!”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能会一起露宿街头哦!”

“不会的,虽然我不相信神明,但我相信奇迹!”

“奇迹?”

“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奇迹并不完全不存在!和之前的如果世界一样,肯定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只是我们没发现罢了!”

“嗯!那就不要分开哦!”“一定!”

我们迅速离开了高铁站,打算先找一个酒店住一晚。

我和奈砂找了很多酒店、旅馆,最终还是找了一个比较开放的情人旅馆,而且特别豪华,但价钱可想而知。

这个旅馆的房间还自动售卖着大量的食品,尽管很贵,但是我们午饭、晚饭都没有吃,还是忍不住消耗了大量开支。

夜晚十点钟,我和奈砂同睡一张床、靠着同一个宽大的枕头。

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同床共枕,而且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叫恋人了,相信奈砂也是这样。

当然,这种喜欢早已升华为爱了。

“奈砂,我们今天用了多少?”

她坦然笑道:“两万日元!”

“……这…贵!!”我惊叹道,东京的物价还真是要杀人啊!

“唉!没办法啊,其他酒店都要身份证,我未成年的好像也用不了!只有这个比较开放,但又是个很豪华的!”

“唉,为何一个豪华的酒店还这么开放啊!”

“我也想知道呢!”

“这个月的开支还没写就花了这么多!”

“你还想撑一个月啊!”

“打工之前,节省呗!”

奈砂抱着我的手臂,高兴地说:“能和典道同床共枕,这比我想象得还要幸福啊!”

“同感呢!”

我和她不仅成功私奔,还能一起同床共枕,比之前在如果世界一起看烟花那不知幸福了多少。

不过我们以后确实得省着点用了,一开始我还得意地以为八万日元是一个天大的数字,见识到东京的可怕后便收回了这幼稚的想法。

窗外的明月皎洁得出奇,月光仿佛透过门窗射向我们,星月交辉,我们沐浴在一片无形的光芒之中,却又感到异常的柔和。我和奈砂安稳入睡了,睡得比以往都要香得多,和奈砂在一起睡简直比我小时候和母亲一起睡还要温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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