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靳歌笑出门后没有遇到复衍,拉来小二哥一问,说是有事走了,还留话给她说过两日就回来了。
她闷闷的回到房间,眼睛看不到,没有复衍哪也去不了。
他去干什么了?会不会不回来了?
他要是不回来了,她该怎么办?眼睛也看不到,怎么离开?
望天涯
修屿执着白棋,良久未放下,看着对面绝美的男子。
“老看我作何,下棋。”复衍眼皮都没抬起说着。
修屿挑了挑眉,放下棋子:“你输了。”
复衍看着已输的棋盘入了神。
“有心事?”
“嗯。”
“可以和我说说?”
复衍陈思片刻,抬眸,眼中罕见的疑惑之色:“你见过有人转世就直接十几岁的吗?”
修屿听后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好半晌才说道:“那可不是转世。”
“对呀,不是转世,那是什么?”
修屿想了一会又说:“你可还记得刘奇。”
见复衍未说话,修屿微微摇头。
“我忘了你不怎么记得以前了,那刘奇一出生就是恶命,刘家九代单传,舍不得这难得的儿子,孩子一出生变拘了他魂魄,仅留一魂让孩子长大,待孩子二十岁时才放出魂魄让他完整。”
“恶命就是恶命,沉睡了二十年也没改掉命格,最终还是被你给杀了的。”
复衍神情淡淡的,眉毛微皱。
“你以前可从不在乎记不记得从前,怎么现在那么在意了?”
“师兄,关于途花,你可知道些什么?”
修屿口中的茶差一点就喷出,咽下后渴了好一会才急切道:“你找到途花了?”
复衍淡淡嗯了一句表示肯定,眉宇间却似有万千惆怅般化不开,修屿从没见过他这模样。
“在哪?”顿了顿又问:“是谁?”
“师兄,关于途花,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修屿目光微动,复衍不愿意说是谁,看神情绝对认识的,会是谁?
“你是忘了,你给途花下了个咒。”
一声清脆,是茶杯掉落在地的声音,复衍万年不变的脸,此刻有些慌乱。
“师兄,什么咒?”
修屿皱眉看着复衍,那眼底的害怕,他熟悉得很。
“死咒。”修屿薄唇微微一动,声音清冷。
复衍浑身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跌坐在凳子上。
“到几岁。”
“十六。”
那还有一年,她还有一年时间,他该庆幸他不用动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是为什么,心里空空得很难受。
“你当初掐算到途花转世会引起银川大陆大乱,当年途花魂散之际救了你一命,你要报恩不得已替她聚魂,所以下咒她聚魂后活不过十六。”
修屿说着,看着复衍的神情呆滞,暗自叹息。
“是靳歌笑?”
虽是疑问句,却带着肯定。
复衍轻颤眼睫:“师兄怎么知道的。”
“一直以来,我可没见你对哪位姑娘这么失态。”
修屿放下茶杯,手中一转,一壶酒出现,他仰头喝了一口,苦涩一笑。
“师弟,你难道没想过,你的羽化神劫,会是情劫。”
羽化劫难,每个人都不一样,但来去都是那几个。
复衍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修屿,他按住自己的人心,闭上眼睛,良久。
“或许是吧。”
或许是吧?修屿看看复衍,无奈笑出声。
“师弟还是早些承认的好,莫学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一片哀伤。
复衍眸光动了动:“你早些放下,也能羽化离开了。”
修屿猛灌了一口酒,呛得嗓子疼,脸上却是温情脉脉。
“她不在了,我要是放下,谁还记得她。”
若是以前,复衍还会多劝上几句,可如今看修屿的模样,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哀伤,他似乎也懂了一些。
“给我也来点。”他伸手,修屿递给了酒。
“你现在掐算,还是一样吗?”
“更清晰了。”复衍有些苦恼的猛灌了一口酒,却没想到酒入口,是苦的。
“你这酒真苦。”
“她量的酒,都是苦的。”修屿望着酒壶,眼底划过一到痛楚。
“复衍,别学我,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我们神啊,再神通广大,也留不下一心想离去的人。”
他看着远方,眸中茫然,想着修屿的话。
忽然,他心口一疼,耳边传来争吵声,他慌忙放下酒壶。
“我还有事,先走了。”
修屿望着急忙离开的复衍,低喃道:“师弟,你也是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