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女孩子的竞争也在今晚一起进行。”夏依依说:“我们分成两组比赛,那里有四棵白杨树,两组的参赛选手看谁先爬上树梢,先爬上去的有机会进入下一轮比赛,后爬上去的自动退出。”
季扬沙在农场呆了几年,长年在树上上蹿下跳,这个比赛根本难不住他。他往树上一跳,双手圈住,双腿盘住,一点点往上攀爬。
季扬尘学季扬沙往树上跳,树杆又直又光滑,他很快滑了下来。这白杨树下午才刚刚把树桠全割断,就那么一个光杆司令,都没有可攀附的地方。
小的时候,他也调皮捣蛋,喜欢到树上掏鸟窝,七岁那年不慎从一棵参天大树上摔落下来,幸好落在草地上,才捡回一条性命。但对一向把儿子视若珍宝的季太太来说,也是够吓破胆的了,她再也不允许他去爬树,他也惊魂未定,一口应承了下来,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去爬树。
上次跟夏依依爬的果树并不高,老爸老妈才没反对,虽然最后输给了依依,他却比自己赢了更开心,这次跟二哥比赛,只许赢,不能输。
“我不信我上不了你!”季扬尘往手掌心吐了两泡唾液,再次跳了上去,他试着往上爬了一下,没有掉下来,高兴得吼道:“耶!我爬上来了。”
“少爷,你得快点,你看二少爷快爬到一半了。”余管家着急地喊。
季扬尘仰头看去,真的,季扬尘爬得好高,夏依依更是遥遥领先,而白若琪比他还糟糕,站在树下手足无措。
“加油,加油,坚持就是胜利。”下面的佣人握着拳头齐声喊。
由于太过兴奋,那些个憋尿的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尿射了出来,尿湿了裤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臊味儿。
事实证明,有了尿意就要拉,坚持必将出丑。
“好臭啊!”白若琪捏着鼻子。
“白小姐,你快爬吧!把准备工作做好,正式比赛时才更有信心。”老余催促道。
“这么高,我怎么爬?”
“就算为了大少爷,你也一定要爬。”
季扬尘爬得特别顺利,眼看就要到树的腰部了,局部戳到一个树结上。好险!差点被阄了,在读小学时,就听说有个男的因为爬树把自己废了,成了阴阳人,走到哪里都遭人耻笑。再往上蹭了一下,裤裆却“咔嚓”一声响,一股风从裤裆灌了进去,凉爽舒适极了。
“少爷,你又穿开裆裤了。”
要知道,季家的花园夜晚也是亮如白昼,难怪他到了树腰下面的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糟了!他在高处,是不是被人看光光了?那些佣人在他小的时候都带过他,全身上下被他们看了都无所谓,可他现在是成年人了,不能给他们看了,给女佣看了更丢死人。
思及此,季扬尘就没有往上爬的动力了,身子呈直线下垂的态势,一眨眼的工夫,就从树上滑了下来。
“我要去换裤子。”季扬尘用手捂住裤裆,夹着屁股往前跑。
“三少爷,你输定了!”老余无奈地摇头。
季扬尘换好裤子出来,季扬沙已爬到树尖上。
季扬尘目瞪口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去换什么裤子,失去依依才是头等大事,屁股让人看了就看了,又不是没让人看过。
“一组比赛完毕,现在轮到二组。”
夏依依和白若琪站在树下,互看对方一眼,夏依依笑得纯真无邪,白若琪垮着一张脸,鼻子里轻哼一声。
“预备,开始。”
夏依依只用飞上去就可以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动用魔法,还是要假装做做样子,一点一点往上爬。
白若琪站在原地,她用双手抓住树杆,马上摊开手,苦兮兮地说:“不行,我的手脱皮了。”
都是细皮嫩肉给害的!老余跺了跺脚说:“白小姐,现在哪还顾得这些?!要把幸福抓在自己手里,这点牺牲算什么?!你就想象你抓紧这棵树,就是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那你说,能怎么办?我又不会爬树。”白若琪急得直跺脚,一边往手上吹气,一边在那儿乱转。
老余蹲下去,说:“你踩着我的背上去。”
白若琪踩到老余的背上,攀住树杆,还是没办法往上爬,她泄气地走下来。
“白小姐,你踩我们身上上去吧!”其中一个佣人匍匐在地,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趴在他身上,搭起了人肉墙。
白若琪脱掉高跟鞋,抓住他们的衣服,踩了上去,人的脊背如光溜溜的鱼,踩到最高峰时,她滑了下来,一切努力瞬间灰飞烟灭。
属于佣人们的煎熬才刚刚开始,最可怜的属最下面的人,整个人从圆的压成了扃的,想一跃而起是没有可能,只得咬牙耐心等待上面的人都起来后,才轮到他。一片惨叫声,不堪入耳。
“这个能助你一臂之力。”一个佣人扛了个梯子来,靠在树杆上,说:“白小姐,你上吧,我们在下面帮你扶好。”
“你们看,她都爬到上面去了。”白若琪一着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抓住,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上吧!”当事人不急,他一个做下人的干着急。
是,不能输给夏依依,不能输了自己的爱人。白若琪卯足了劲,在众人的催促声中踩上了梯子,当爬到一半时,下面空荡荡的,她有点怕,强迫自己不看下面。爱能战胜一切恐惧,她心里想道,便一口气爬了上去。
“白小姐真棒!”
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滋味大抵也不过如此吧!白若琪生平第一次爬这么高,油然而生自豪感。
夏依依早已到达树尖上,她把它削成一个木菜板的样式,坐了上去。
糟糕!她一时兴奋过度,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该怎么下去?下去的时候不看下面是没可能的。呜呜呜……呜呜呜……
“老爷,太太,白小姐在上面哭。”老余将搜索到的第一情报及时向季家的当家人汇报。
“她跟扬风感情这么深,一时要放弃,肯定割舍不下。”季太太深表同情。同样身为女人,她想她是最理解白若琪心情的人。
“白小姐,不要伤心难过,先下来再说。”做好万无一失是余管家的本职工作。
对,不管谁负谁胜,下梯梯,才是燃眉之急。白若琪手扶着梯子,先用左脚踩到下一级梯子上,才敢探出右脚。
“平时那么飞扬跋扈的白小姐上下楼梯用的是龟速,真没用!”平时喝过白若琪给的辣子汤的佣人在下面咬耳朵。
“就是,自以为多了不起,我们会的她未必会,说不定她还不如我们,只不过她出生在好的家庭。她太娇气了,要是她当了少奶奶,我们都别想活,夏小姐虽然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她的性格多好,从不会对我们大呼小叫。”另一个把心里憋了好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差点儿呼吸不畅。
“白小姐,加油。”
白若琪听到这句话就有气,以致于不慎踩空,身子从梯子上抛了出去,手脚在空中扑腾了半天,一阵天旋地转,才落了下来,她被吓得晕了过去。
“若琪。”
扬风?白若琪听到了他的声音,睁开双眼,叫道:“我没死!我没死!”
季扬尘凑过来说:“你是没死,但你丢丑的水平比我还高,刚才你在空中转的时候,风卷起你的裙子,裙角飞扬,里面一条白色加绿花底纹的底裤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
“那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也失去扬风了。”白若琪耍赖般地摇头摆手。
“依依,我赢了扬尘,你是不是该试着和我交往了?”季扬沙势在必得的样子。
季扬尘听到了,回头注视他们,视线在他们脸上来回穿梭,对着夏依依,他扯扯嘴角傻笑,对着季扬沙,他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你想得美,还有最后一关,你我之间还有一场比赛,你赢了,我就跟你谈,你输了,我就跟扬风谈。”
“耶!”季扬尘跳了起来。咦?他高兴什么?二哥被踢出局,也轮不到他。
“这次我们比赛爬墙,一上一下两个回合。”
季家的是四层小别墅,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
这次更有看头。老陈坏笑着说:“想上厕所的赶紧去上,精彩不容错过。”
呼啦啦,想不想上的都去洗手间,不想上的为什么去?怕万一待会儿想上,后悔都来不及了。
季扬沙傻眼了,要他爬树还说得过去,要爬墙,他还真没试过。但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人看笑话,不管多艰难,也要迎刃而上。抓住绳子,双脚蹬上墙,他没有掌握好重心,双脚离了墙,整个人就吊在绳子上飘来荡去。
就这样就把他给摇得头晕目眩,找不到方向。
“我宣布,我退出。”
夏依依像飞檐走壁般,已到了楼顶。
“依依这身手,去做神偷都没问题。”季扬尘佩服地说。
“我看她做什么都可以。”季老爷给予高度评价。
“二哥,你看你,忙得一身汗,快擦擦。”
季扬沙接过季扬尘递过来的白毛巾,有股感动在体内流窜,自己的亲弟弟,根本不应该跟他争,他对三弟有了一份内疚。
“我说你呀,二哥,下次不要这么积极了,你要吸取教训,忙来忙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划不来的。”季扬尘拍拍季扬沙的肩膀,一脸的讥笑。
嘎?枉他还以为三弟大发善心,挖苦人的本事是有增无减呐!
季扬风望着楼顶上欢呼雀跃的夏依依出神,他真的和这女子有过牵扯吗?从小到大,他的脑海里总时不时跳出一个女孩的脸,豁然是夏依依的笑脸,到了晚上入睡之前,又有一些记忆的碎片在眼前模糊闪现,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