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进的衙门的正堂之后,并未直接上坐,坐到了主位之上,而是微微转身,在旁边的客位坐了下来。旁边的索额图在看的福全的做法之后,眼神略微闪烁了一下,之后便赶忙躬下了身子,说道,“主子,您请上坐。”
福全则是冷冷的一笑,很显然,刚才索额图的眼神,被他捕捉到了,于是赶忙朝着索额图抬了抬手。
“索大人无需客气,我就是个赋闲在家的逍遥贝勒,您才是这工部最高官员。做主位,那是理所当然。”福全微笑着说道。
索额图缓缓抬头,看着福全,当下也没有再推诿,直接跨步上去。
他这一坐,倒是让福全的心里猛地一揪。
“娘的,很明显是看不起我啊。”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这贝勒,怕是还不如这个工部尚书吧。算了,忍着!”福全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可鲁莽,一定要按下自己的脾气。
坐在书案后面、主位之上的索额图,侧过脸来,看着福全,一脸谦逊的拱了拱手,说道,“贝勒爷,您今日来工部,所为何事?”
福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看向了索额图,沉声说道,“我想从工部调用几个技艺精湛的铁匠,不知索大人可否帮忙?”
索额图听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贝勒爷,奴才能问问,您要他们有何用么?”索额图疑惑的问道。
福全则是笑了笑,“昨天在皇宫,问皇上要来了一些精铁。我呢,赋闲在家,无所事事,所以想让他们帮着我打造一些东西,供玩乐之用。”
索额图听言,呵呵的笑着,点了点头。“嗯,奴才这就去给您挑选。”
索额图说着,起身快步的走出的大堂,朝着后堂而去。数分钟之后,索额图折返了回来。
但是看其眼神,对于福全有了明显的改变。
进得门来的索额图,快步来到了福全的跟前,深深躬身,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贝勒爷,已经给您挑选了最好的铁匠十人,一会,便可跟您回府。这几人,您先用着,如果不够,奴才还可以给您从工部调出。”
福全见此刻索额图的神色,一时间有些疑惑了。但片刻之后,似乎想明白了一些,抬手轻轻的将索额图搀扶起来。
“那麻烦索大人了。”
“不麻烦,能为贝勒爷效力,是奴才的福气。”索额图一脸谄媚的贱笑。
福全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这个,赶忙摆了摆手。
“好了索大人,您坐回去吧。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我有些吃不消啊。”福全笑着说道。
索额图则是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微笑着站到了福全身旁,但并没有再坐回到主位之上。
“看来,阁部已经通过了鳌拜的提议,将皇宫的护卫之权交到了我的手上。皇上的册封之令,索额图怕是也得到了消息。要不然,这个被索尼调教出来的老油条,态度是断然不会突然间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的。”福全心中默默的说道。
“贝勒爷,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索额图再一次的躬下身子,低声的询问道。
福全点了点头,侧脸看着身旁的索额图,“索大人,索中堂的身子,现在可有好转?”
福全突然间的一句话,让索额图一时间没有摸清他的用意,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了。
索额图的声音当中,尽显疑惑的回应道,“家父的身子经过了太医院太医的调理之后,比起从前好了很多。再有十多日的调养,应该可以上朝了。”
福全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索中堂乃是我大清的肱股之臣,断然不可出现任何的纰漏。可眼下朝堂,正值用人之际。没有索中堂坐镇,确实是有些捉襟见肘啊。”
“我虽是赋闲在家的贝勒,可是朝廷那边,如果有什么动荡的话,我那边,怕是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福全说着,微笑着看着索额图,接着说道,“没办法,虽然无权无势,并不在朝廷担任任何职务,但也得关心一下朝廷之事。你能理解吧?”
索额图听言,赶忙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但是,贝勒爷,您是爱新觉罗皇族子孙,朝廷的事情,就是您的事情。有些时候,您需要改变您的态度,这种思想切不可再有!”索额图一脸凝重的躬身说道。
福全听言,忍不住的呵呵笑着,抱拳说道,“受教了!”
索额图听言,赶忙又一次的躬身,“贝勒爷,你如果这样的话,可就折煞奴才了。”
福全顿时哈哈大笑,抬手轻轻的拍了拍索额图的肩膀。
“大清朝有你们这群肱骨之臣,是本贝勒的福气,更是我爱新觉罗的福气!本贝勒生性懒散,能不动脑子,尽量不动。所以,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你们还能一如既往,好好的辅佐皇上,开创一朝盛世!”福全的殷殷期望,让旁边站立,一直默不作声的魏东亭,都忍不住的侧脸看了过去。
索额图则是一脸的懵懂,像似从来没有见过福全似的。
福全见二人的神色,不由得尴尬笑了笑。
“咋了?本贝勒也算是这个天下的主人吧。对你们殷殷期盼,也合理吧?”福全微笑着,看向了身旁的魏东亭,最后直直的看向了索额图。
“不为过,不为过!整个天下都是爱新觉罗家族的。您是爱新觉罗家族的二阿哥,当然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了。”索额图赶忙回应了一句。
“哈哈哈,这个感觉真好,听你说出来,感觉更好!”福全故意大笑着说道。
“不过,你们出去可别乱说,本贝勒虽是主人,但并不是主事之人。咱们上头,还有皇上。皇上才是整座江山的当家人。你们可得听仔细了,别出去胡咧咧,这话要是传到一些阴险小人的耳朵里。那我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福全故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
“当然,奴才虽然愚笨,但是您的意思,奴才还是知道的。”索额图赶忙回应了福全一句。
福全嘴角微微上斜,但随即赶忙收敛起了笑容。旁边的魏东亭在看的福全突然收敛的笑容之后,忍不住的露出可怜的目光,看向了索额图。
“这个魏东亭也不是一般人。知晓了我的一些心思!”福全的眼角,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身旁的魏东亭。待看到他目光之后,心里不由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