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黑暗笼罩着整座城市。下班的高峰期开始了,马路上很吵闹。一排又一排的车紧紧的挨着,发出刺耳的喇叭声。
晚间开门的大排挡,这时都在有条有序的摆放着桌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自己将要奔赴的地点。
却唯独林暮,她垂着头,在几条大道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眼底的伤心难以掩盖。
最后,她还是调转了方向。走向那条小巷,那里面有着林暮一辈子的恐惧。两边都是有些破旧的居民楼,四处都是喧闹的声音,有一位大妈捧着盆污水走出来,兴许是没注意到林暮。一没收住,全数倒在了她的身上。
脸上油腻的感觉,让林暮感觉有些恶心,水随着发丝滴在了地上,衣服粘在身上粘腻的感觉随着席卷而来。
林暮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还是那样垂着头。那大妈不友好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后,进屋大力带上了门。
风吹了过来,让她的身上有些发冷。她依旧停留在那,因为那让她情绪清醒了些。
她双手抓着书包背带慢慢的收紧,仰着头。望着那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暗沉沉的,仿佛要把她压死一样。
她抬起了越来越沉重的双腿,继续向里走去。今晚注定没有救赎,她深吸一口气,在笑着可是眼泪却流了下来。
到了那栋楼下,她缓慢的走上一格又一格的楼梯,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小广告填满了她视线,可是她的双眸却是空洞。
她停在了一扇陈旧的门前,门内传来女人一声一声****的叫声,她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那令人恶心的声音,愈发的大,她飞快的避开了那间房间,进了另一间房间,把门轻轻关上,才安静了些。
她顺着门慢慢的蹲坐在地上,硬是憋着眼里的泪不让它流下来,仰起了头,嘴边却在笑,一开始是无声音的微笑后来却变成了大笑。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流进了嘴里,流进了衣领里。
她把头埋下来,肩膀一抽一抽的然后没了动静。这个房间很暗,她没有开灯,什么都看不清。
她窸窸窣窣的从口袋里摸出了那包烟,点燃后,叼在了嘴上。
那些烟圈在房间里最后都化为乌有,林暮的情绪也得到了平静,当她再次打开烟盒的时候,那里面已经没有烟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揉着发麻的腿,最后打开了房间门。这时的客厅,非常安静,没了最初的声音。她慢慢的走向冰箱从那里拿出了一瓶啤酒,打开后,拎着它又渡回了房间。
依旧是昏暗一片,她打开了灯,刺眼的光照向她,让她一时有点睁不开眼。她拎着酒,走到镜子前,盯着那里面的人灌了一口“真恶心,你好恶心,你真恶心啊!”
随后,她又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粘在面颊上,有些油腻。身上的校服变得肮脏,有着陈旧的圆珠笔留下的痕迹。袖口那有着刺眼的两个字“婊子”,这可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的杰作啊。
她又关了灯,坐在角落,抱着那瓶没喝完的酒,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