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在书里呢?这是什么书呀?!我要怎么出去!老天爷,玩笑开大了。
………
金七七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下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小鱼儿困惑地瞧着自家小姐。
先前受了惊吓,如今又失足掉进了池塘。
金家小姐,如今成了全府上下重点保护对象。就连市井之外都在传,金家小姐吓傻了,如今又跳进了池塘里,这傻小姐,将来谁会要娶她!
大意了!大意了!一失足,把自己闹成了傻子,成了市井中闲谈的对象。
“怎么掉到池塘里呢?”
金丛玉反复询问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仆人。
“爹…”金七七生疏地叫道,“爹爹,是我自己不小心的,不关他们的事!”
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就要因为她而挨板子了,金七七实在是忍不住了。
背起双手的金丛玉压根不听她说话。
扑通一声,金七七也跪在了地上。
“小七!”
“爹爹,你要是非打他们板子,你就连我一起打吧!”
“这…”
凑巧,一路从善缘寺回府的秦氏,走在街上,也听到了些许碎言碎语。
踏进门,见此情况,走上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儿。
“你们都下去吧!”
“娘!”
秦氏伸手整理了一下金七七的鬓角。
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秦氏看了一眼身侧的金丛玉。金丛玉叹气摆了摆手。
这下,跪着的下人才敢起身退下。
“今日的事,就是七七不小滑倒,掉进了池塘。你若再将下人们打了,那我女儿岂不真成了别人口中痴傻之人了!”
秦氏走向前。
“明日贵客上门,莫要再生旁儿的事了。”
她将手轻轻放在金丛玉肩头,金丛玉皱起的峨眉,越来越深。
“小鱼儿,带小姐回房!”
“是!”
小鱼儿一路扶着金七七走到后院。
贵客?明日府上要来什么人?
前厅,金家人落座后。
“明日,你二人不可出府,在府上候着!”
“为什么?”
金丛玉看了一眼金武,金武不敢再言语。
一早,金七七便被小鱼儿叫醒。梳妆后来到前厅,金丛玉和秦氏早早的坐在堂上,金一夫和金武也坐在一边。
金七七上前行礼后,乖巧地坐到了一旁。
“今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吗?”金七七小声地问着身后小鱼儿。
“小姐,坐端正了,不要跷腿。”
金七七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咳咳!一早将你们叫来,是因为今日圣上要到府中探望七七。”
“探望我?”
金七七错愕,伸手指着自己。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要不是因为你…被太子绑入皇宫,他能这么顺利就得到父亲的帮助吗?”
金武傲慢拿起桌边的茶杯。
“小武,注意你的言辞。”
金丛玉用力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金武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下了头。
“身为武将,国家力量的象征,最重要的使命便是护得国泰民安,你们要永远记得。”
金丛玉打心里知道这场宫庭之乱,他不该参入的,但他也明白,手握十万边军的大将又怎么能逃得过内乱。
只可惜,如今新帝登基,他是开国功臣,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这将军府。新帝年纪尚轻,刚继位最先要做的便是稳固朝堂。
如今来府中拜访……金丛玉看了一眼一旁的金七七,不知是福是祸!
登基二十多日,却一直没让他回防边境,怕是要变天。
“一会儿,你们便随我到门外迎驾。”
“是!”
未央街的叶府和夕水街的将军府中间隔着三条大街,七八十个小巷。将军府在候驾,叶府却是安静的空无一人。
长安城里的百姓都说,叶府不像是皇亲国戚该有府邸的样子。其大概意思就是说,叶府没有将军府好。
前半个时辰,有公公来报,说是皇帝已经到了华安街,金丛玉一家便赶紧在家门外候驾。
金七七站在金丛玉和秦氏身旁,前方一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携带着一位女眷,朝金丛玉走来。
金丛玉和秦氏两步上前,正要俯身跪下时,被这一男一女给截下了。
男子凑在金丛玉耳旁。
“金将军,朕与皇后今日前来,不必张扬。”
金丛玉见状,起了一下身,示意身后的将军府人。
“金将军多年防守边境,劳苦功高,此次又助朕平反内乱,顺利登上皇位,朕该怎么奖赏你呢?”
李佑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金丛玉连忙跪在地上。
“臣不敢居功。”
李佑放下手中茶杯。
“一个护国大将军的头衔太空了,皇后你说呢?朕该赏将军些什么?”
李佑看向坐在一边的叶苏言。
这皇后生得好生秀美,一袭浅绿色裙衫,简单的三只株钗,这装扮丢在美人堆里那也是美人呀。只是她身旁那位黑衣服男子,面容冷峻,虽说是很帅气,但面无表情像块石头,只是…我像是在哪里见过,他手中的那把剑…
“一切还需皇上思虑定夺。”
女人将身体一侧,微微俯首。
“金将军爱女身体可好些了。”
“回皇上,小女已无大碍。”
金七七起身行礼。
“走过前来让朕瞧瞧。”
金七七向前两步,慢慢将头抬起。
“生得不错,将军可为女儿许好人家了?”
“小女年纪尚小,不急…”
金丛玉话还没说完。
“你可愿到皇宫里来?”
什么?让我进宫,做你的妃子吗?绝无可能。
“皇上…”
“朕带你进宫,与皇后作伴可好!”
李佑再次打断了金丛玉的话。
这个皇帝太可恶了,竟不让父亲说话。
金七七偷偷瞄了一眼皇后,她面容毫无波澜,那一双直视前方的眼睛,透露着冷漠。
她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吗?
“回皇上的话,宫中虽好,却不及家中,有父母哥哥陪伴。”
“嗯,是不愿意咾。”
李佑看着堂上的人,半会儿没说话,金丛玉有话却也说不出口。
“那…”皇帝看向皇后身旁的男子,“嫁给叶璟呢?”
“叶璟?”
李佑看着金七七邪魅一笑。
坐在一旁的皇后,她秀眉微微一蹙,转头看向了盯着金七七的李佑。
站在她身边的男子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你的救命恩人了?”
李佑端起桌上的茶杯,回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皇后,指了指她身边的男子。
“他就是将你从皇宫救出的叶璟,皇后的亲弟弟!”
金七七将目光移向站在皇后身旁的男子,男子目光深邃,朝她一撇,两人四目相对。
不不不,这是要宰了我的眼神。他手中的那把剑分分钟便能将我喉咙划破。
金七七吓得身后一怔。
秦氏上前将小女揽在身后。
“皇上,女儿都是娘的心头肉,七儿才刚刚恢复,此时谈论婚事为时尚早。”
“是吗?朕可不这样认为,大唐边境数十万将领可都在等着将军。”他放下手中茶杯,“这婚不结,金将军怎么能安心驻守边境呢?”
金府一家听到此话,个个皱起了眉头。
“臣替小女谢皇上恩典。”
金丛玉跪叩皇恩。
“父亲!”
“还不快谢过圣上。”
金家一家跪在地上。
完了完了,我现在算是领会到什么是位高权重了。
李佑起身上前,将金丛玉扶起,拍着他的肩膀。
“以后朕同金将军就是亲戚了,自家人走动,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
说完,李佑一行人离开了将军府。
回到皇宫,叶苏言紧跟李佑来到了凤梧殿。
“皇帝为何擅自作主将璟儿的婚事定下。”
“皇后这是在怪朕吗?”
“臣妾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的脸一路从将军府臭到了现在。”
“璟儿是叶家独子,我的弟弟,我希望他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味地因为……”
“因为什么?”
叶苏言停住了。
“因为朕吗?”
“不,是因为我,而一再的被卷入宫廷纷争。”
“皇后,你可明白,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帝后一体的道理?”
叶苏言看着李佑。
“自我邵阳李家接到救驾密信那日起,你我两家之事,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叶苏言伤心地后退两步,坐在了塌上。
“金丛玉虽是一介武夫,却也是明事理之人,当初,我父亲从邵阳赶去长安救驾,谁料途中遇伏,死在了半路,你我夫妻二人刚结婚不久,父亲便离世,救驾的事情便落到了你我两家头上。”
李佑坐到叶苏言身旁。
“若不是璟儿打探到金七七被绑的消息,金丛玉是绝对不会出兵救驾的。他手中握着十万大军,又是我边防大将,这个人只有成为自己人,我们才能放心。”
李佑伸手擦去叶苏言脸上的泪珠,将她揽入怀中。
“是朕欠你们叶家的,欠璟儿的,若能有机会弥补,朕定当竭尽所能,帮璟儿。”
叶苏言抱紧了李佑。
回了叶府之后,叶璟便一句也没说,闷着股劲在后院舞剑。
“爹,我哥这是怎么了?”
叶思宁揉着叶远山的肩问。
“心里有事!”
“什么事?”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哦,你知道吗?”
叶思宁转头问向站在一旁的叶杉。
叶杉摇摇头。
“你不是成天和他在一起嘛,怎么能不知道!”
叶杉继续摇摇头。
叶思宁觉得叶杉无趣极了,像块木头。
“哎,我哥是千年冰块,你是百年朽木,一个不可融,一个不可雕!难呀!”
叶璟的额头已经满头的汗珠,手中剑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将军府内,上午送走了皇上,下午便跪在院子里接到了圣旨。
“小七难道真的要嫁到叶府去嘛?”金一夫问金丛玉。
“事已成舟,再无变数之机。”金武叹息,看着宫里人送完圣旨离去的背影。
而同一时刻,叶府也接到了圣旨。
“你说句话呀,倒是。”
秦氏抓着金丛玉手腕,金丛玉回过神,轻轻握住秦氏的手。
“还能说什么,上午才刚提,下午便送来了圣旨。”
“三天便让小七嫁过去,这么着急!”
“那叶府小子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都不为自己争取。”
金丛玉握着秦氏的手。
“别担心,叶远山是大唐有名的才学大家,自创四书堂,多收寒门子弟,叶璟从小便是他教的,是可托付之人。”
“真的非嫁不可吗?”
“能逃脱,没有入皇宫,七儿算是万幸,都怪我这个爹连累了她。”
“你别这么说。”
“爹,皇上欺人太甚…”
“你给我住嘴!”
金丛玉呵斥金武道。
金七七在房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小姐,你怎么了?”
“小鱼儿,我做了亏心事,老天爷来找我算帐了!”
“啊?小姐你做什么事了?”
“总之,我不能嫁给叶璟。”
“为什么?叶家公子长得挺俊美的,又会武功,还救过小姐…”
“别犯花痴了,你没看到他那双杀人的眼神嘛?”
“看到了,很温柔,很美!”
“你哪里看到的温柔,明明是杀气。”
“反正再有三天小姐就是叶夫人了。”
金小鱼笑着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当晚由于太焦虑,金七七做梦梦到成婚当日,叶璟拿剑杀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