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耕牛变铁牛,科技远比上帝牛!
团长带着机械专家、动力学教授,看了机器巧妙的设计,灵活可操作的作业流程和速度,真是巧夺天公。
天公不禁暗叹:
“好家伙,难怪人类不再崇拜上帝了,上帝哪里能给他们这等奇迹思妙想和无穷力量,上帝输给科技,是势在必败了。”
观看完机械作业,乾团长信手折了一穗金黄稻穗,拿在手里沉甸甸颗碌碌的,大略数数,将近一千粒种子,再数数一数一簇分蘖数,足有十来株,兴奋到:
“有诗人说‘春种一粟米,秋收万颗籽’,如此看来并不夸张。”
“那是,”梁老板吐出一口烟,得意地说,“这是水稻之父袁隆平院士培育出的超级杂水稻,一亩能产一吨呢!你说科技他老人家神奇不神奇,过去一亩挣破头也就能产个五六百斤,现在突破两千斤,说出来会把祖先吓爬下的!”
乾团长暗吃一惊,自己造物时,随意而已,没有设定产量限额,人类却能开发其无限性,真的了不起。便对梁老板说:
“你说的科技他老人家在哪里,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乾团长可真会幽默,”梁老板一手从嘴里拿出叼着的烟,笑道,“你们这些学院院士,专家教授,都是科技他老人家,不,是科技他老人家的代言人。您要见这水稻科技老人家,就去见袁老吧!”
在稻田里走了一圈,乾团长跟随梁老板来到其办公室。
梁老板的办公室在二楼,足有一百平方米,靠南一壁是通墙玻璃,屋子十分敞亮。进了办公室,团长一眼看到东面墙壁上是一个神龛,电烛盘香敬着财神爷。神翕下是一张特大的老板桌,不比凌霄殿自己的龙案逊色。
靠北是一排沙发,让坐后,秘书便倒上茶水,端来水果。
坐定后,乾团长才仔细打量梁老板。见梁老板早已谢顶,大半个头光光的,嘴里始终叼着烟,打见面到现在,烟始终没断。笑着问:
“看来梁总烟瘾不小啊!您经管多少亩稻田?”
“嘿嘿,习惯了,不好意思。”梁老板赶紧研灭了烟头,指着水果,说,“领导请吃水果,我这田头野夫,就好个烟酒之类的,不像你们文人雅士。说到规模,也不算大,当前经营面积也就是个一万来亩吧!”
乾团长心头一惊,又问:
“一万来亩还少啊?足以定个大地主了!”
“啥地主哟,这地都是有主的,我只不过是收起来搞集约化经营,土地流转是有偿的。这年头地主的概念反过来了,人家坐享其成,才是真正的地主,我是给人家种地的农夫。不过,不要跌到灾年里,又有这超级新品种,做农夫也好着来。”
“要是跌到灾年里,跌得有多惨?”
“也算不上惨,现在干事业,都有了保险意识。这稻田是上了保险的,就算是遇上冰雹洪水大灾害,绝产了,也赔不了本。”
“经营一万来亩,你们有多少人才能运转开来?”
“也没几个人,”梁老板给三人添了水,双给自己银胆玻璃壳的双层杯里倒上,从容地说“搞财务的,外事内务的加起来也不过十人。”
乾团长听了不可思议,又问:
“你说的轻松,不到十个人种一万亩地,还不累死?”
“一不入田插秧,二不吆牛耕田,三不割稻打谷,有啥累的?”梁老板说着,掏出手机,演示着说,“只要在这屏幕上一点,耕田的、插秧的、收割的、运送的、订购的,统统一键搞定,收银付款也不去银行,只用指头一点,万事大吉。”
团长、专家、教授被农夫讲得晕头转向,一时整不明白,诸多冗杂事宜,在那巴掌大的东西里面,是如何交易的。
听起来很抽象,科技并没有收割机收稻,拖拉机耕地那么直观具体,似懂非懂。
神仙碰到高科技,也有犯难的时候。扮演着专家教授,连农民手里操作的小技都不懂,便不好意思追问下去了。
“哦,远古一个人种三五亩田,就忙得焦头烂额,如今几个人营作一万亩,竟然如此轻松,科技的贡献率真是不小啊!”
“我就是在农忙时节到现场转转看看,平常围在麻将桌上,玩疯了,三五日不出门也是有的,花在营作上的时间寥寥数几。”
团长便改变话题问:
“现在这么发达,日子过得这般如意,您想的最多的是什么?”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梁老板诡秘地笑着反问道。
“当然是真话!”
“美金,想的最多的还是美金!”梁老板毫不忌讳地说。
乾团长、机械专家和动力学教授听了,面面相觑,哑然失笑。
“为什么是美金?”乾团长眸子里含着奇怪问。
“因为想到一摞一摞的美金,就能把一万亩稻田发展到两万亩,再想想,又能把两万亩发展到三万亩,不断扩大规模创外汇。美金是做大做强的动力!”
“当您做到无限大,无限强时,会想什么?”
“哈哈哈!那我还没想过。”梁老板大笑着说,“让我想想,到那时候,可能想的最多的是拥有世界。不过想法是一层一层推进的,到了那一层,难保会生出别的想法。”
乾团长听了有些失望,看来科技他老人家改变了人的物质条件,并没有提高人的精神境界。无论多发达,人类依旧锁定在欲求难满的境界之中。这也是上帝的错,给了人欲心则成了劣根性。
团长喝了口茶,又探问:
“现在日子过得如此殷实,难道您没有感恩上帝的心吗?”
“嗨!上帝算个鸟,上帝能像拖拉机一样,到田里帮我耕耘吗?不可能。要说感恩,还得感恩你们这些搞科学研究的科学家。”
团长指着墙壁上的这神龛说:
“那您在神龛里为什么不敬科学家,不敬袁隆平,敬的是财神爷呢?”
梁老板转过大转椅,看了看神龛,笑着说:
“您可真会开玩笑,袁隆平他老人家活得好好的,我怎么能诅咒他呢。他与世长辞了,我会放一些稻穗,敬他老人家的。敬着财神,就指望着保佑财运。”
“财神能给您背来美金还是能帮您数钱管账务?”
“其实都不可能,不过这也是一种传统,营商的人都这么做,只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和寄托罢了!
“种这么多田,一年得缴纳多少公粮税赋?不上供吗?”团长又问。
“团长又开玩笑了,把事儿硬往古代拽。”梁老板兴奋地说,“现在真是好时代,种地除了没税赋,国家还倒贴钱,一万亩水稻光领各项补贴就好几百万元。现在的国家元首不是过去的皇上,整日坐在皇宫等着朝觐纳供,而是整日串乡入户,帮民解忧。真格是翻了个过儿,过去民为君而辛劳,当今君为民而奔忙!”
梁老板的话戳到上帝的痛处了,上帝自愧还把持着千古一帝的作派!
说着话,梁老板伸手看了看腕子上的表,拍了一巴掌脑门子,猛然站起来说:
“只顾了说话了,让领导饿着肚子听我漫侃。快走,我请各位吃大餐,喝美酒,有兴趣了,还可泡美女。哈哈哈,我这大老粗,说话不会讲究,别见怪!”
乾团长站起来阻止说:
“算了吧,我们是公差,咋能让您损银破费哩?”
“嗨!客得啥气呀,这年代,一顿饭还能把谁吃穷不成?再说了,我现在过的这日子里,也有你们的股份,没有你们的贡献,哪有我们嚣张的资格,不是吗?”说着,就拉着团长的衣服,往外走。
乾团长主宰宇宙千万年,那里遇到过拉拉扯扯。怕机械专家和动力学教授偷笑自己,面带窘色急,急忙推开梁老板的手,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去,我们去就是了!”
说着话,三人下楼,乘上梁老板的大奔,向酒店驰去!
梁老板开亲自驾着车,豪气满怀,路上开得快了些,一个急转弯,没转过来,一个前轮子滑进水槽里了,大奔驮在槽沿上。
梁老板踩油门挣扎了几次,沮丧地说:
“糟糕,上不来了。不过不要紧,叫叉车过来拉一下就上来了,真不好意思,请稍候。”
梁老板说着,就掏出手机,要给叉车司机打电话。乾团长给动力学教授递了个脸色,阻止梁老板道:
“不必了,梁总,我们有动力学教授,这点忙还是帮得上的。”
动力学教授便下了车,站在车前,一手做个抬车的姿势,一手示意梁老板向后倒车。拖个法术,只听大奔呼的一声,轻松上来了。
动力学教授上了车,梁老板没整明白咋回事儿,惊讶道:
“教授研究动力学这么透彻,我都没弄明白咋个原理,能不能传授传授?”
“奥妙太精深了,一时半会儿讲不明白,酒桌上慢慢说吧!”动力学教授笑着说。
说着话,就到了醉仙楼。
三人下了车,一看“醉仙楼”三个大字,目目相觑,会意地笑了。乾团长不禁脱口说:
“梁总真会选地方,没想到人间这么好玩,今天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